趙婉兮靈眸流轉，不再理睬那丫頭，反倒在樓梯間蹲了下來，手眼並用，細細的來回檢查著木板，這一瞧便看出了細節，樓梯的木板內隱約滲著潮意，極有可能是被人擦拭或衝洗過。

  樓梯一處的死角，木板色澤微乾，應該是衝洗的時候忽略掉了。

  趙婉兮的指腹落上去，觸感有輕微的滑膩，杏眸瞬間一緊。

  那婢女從趙婉兮的眼裡看出了異樣，當趙婉兮再抬眸時，她嚇得瑟瑟發抖，不等趙婉兮問話，便嗵的一下跪倒在地。

  “求婉兮姑娘放過奴婢吧，奴婢還不想死！”

  趙婉兮冷聲問：“說，是誰讓你加害貴妃娘娘的？”

  “奴婢冤枉，害人的事情奴婢從來就沒有乾過，還請婉兮姑娘明查。”

  趙婉兮看她梨花帶雨的楚楚模樣，再問：“那你為何急著清洗樓梯毀滅證據？”

  “這清洗樓梯的活兒向來都是奴婢獨攬的，奴婢一向都清理的很乾淨，可昨兒不知為什麽貴妃娘娘和兩名婢女全都滑倒了，眾人慌亂成團時，奴婢心頭卻是一驚，悄悄檢查了樓梯發現上面被抹了油。

  奴婢怕惹禍上身，趕緊用熱水粗略的將油漬抹了一遍，後來聽說貴妃娘娘小產，皇上盛怒杖斃了兩名貼身婢女，奴婢越想越怕，又不敢惹人注意，隻好半夜爬起來偷偷摸摸將樓梯重新清洗了一遍……”

  她的話確實於情於理，不過也同樣證實了雲子佩的小產絕非意外。

  趙婉兮面色肅然的凝對上她哭得紅腫的眸：“我有一個要求，要你配合我查出事情的真相，如若讓我發現事情並非像你所言，我隨時都會揭發你。”

  那婢女如聽到了赦令般，連連點頭髮下毒誓：“奴婢所言句句所實，如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趙婉兮點點頭，這才問起她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

  “青鸞。”

  “青鸞，你細細回想一下，昨日雲裳宮來過客人嗎？特別是在雲貴妃出事前後的時間裡……”

  昨天她離開了一整天，回來後一直忙著照顧雲子佩，也沒來得及了解事情的經過。

  青鸞乖乖點頭：“奴婢平日裡都在正殿裡侍候，說來也巧，昨兒咱們雲裳宮確實比往常要熱鬧許多，早上賢妃娘娘來坐了會兒，下午貞妃娘娘來給貴妃娘娘請了安，再後來賢妃娘娘又來了，給貴妃娘娘送了些水果。

  再後來……貴妃娘娘就出事兒了，那時候賢妃娘娘正準備走，聽到動靜嚇得臉都白了，再後面太醫說貴妃娘娘小產了，賢妃娘娘當時就暈過去了。”

  青鸞歪著腦袋，細細的回憶著每一個細節，自打在樓梯上發現了油漬，她就猜到貴妃娘娘摔倒的事情不是表面這麽簡單，可害怕被杖斃，她一個字也不敢說。

  可眼下，青鸞的把柄被趙婉兮牢牢的抓到，為了保住小命，她無路可退，只能選擇乖乖配合趙婉兮，希望能夠揪出迫害貴妃娘娘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