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夢多!” 洛仲武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洛仲韜怒氣衝衝地打斷。
他又氣又怒,怎奈幾個孩子不爭氣,他也無可奈何。
“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說罷,揮了揮手,對洛仲武道:“走吧。趕緊過去看看。”
大堂裡,就只剩下了幾個少年。
洛風白與洛風啟、洛風達三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不可能啊,”洛風白眉頭緊皺,開口道,“老二,風宸是你親手把他推下去的,怎麽可能還活著?”
“我怎麽知道,”洛風達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推下懸崖這個法子不妥,可你們就是不聽。”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洛風白跺了跺腳,道,“這事要是被風宸說出去,咱們可都完了!”
一旁的洛風啟早就嚇壞了,顫巍巍地說道:“是啊,這可怎麽辦啊?”
只見洛風達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聽我的咱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自從風宸天才光環消退之後,就只有大長老、啞奴和如月,家主偶爾會過來探望他,其他人除了冷嘲熱諷,便像躲瘟神一樣離他遠遠的,更別提來他的房間了。
然而今天,他的房間卻格外熱鬧。
大長老洛仲文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洛風宸,一臉關心的問道:“宸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正好五長老也在這邊,讓五長老給你把把脈。”
家主洛陽忙關切地說道:“大長老說的是,讓五長老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五長老洛仲淵聞言,便上前替風宸開始把脈。
風宸禮貌地道:“多謝五長老。”
洛仲淵微微地怔了怔,抬眼,迎上風宸的目光,他的心不由得微微顫了顫。
明明還是那個蒼白而消瘦的少年,可目光中,卻多了幾分銳利精芒。那本應是歷經沙場,看慣生死的精芒,卻為何會出現在洛風宸這樣一個近似於殘廢的少年眼中?
況且,這十四年來,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再是天才少年的洛風宸已經慣於平淡、沉默,又怎麽會有這等銳氣?!
就在洛仲淵納悶之際,家主洛陽再次開口問道:“風宸,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掉下山崖?你說出來,我都會替你做主的。”
此時的洛仲韜和洛仲武已經來到,聞聽家主如此之說,臉色頓時蒼白了下去。
洛仲略掃了自己的兩個兄弟一眼,揚聲對風宸道:“宸兒,既然家主讓你說,你就說。洛家一門絕不會允許這種謀害親生手足的肮髒手段!”
洛風宸看了看洛陽,又看了看眾長輩,沉聲道:“多謝二叔,但這次跌落懸崖,實在是風宸自己不小心,不關堂兄弟們的事。”
洛陽的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你說得,可是真的?”
風宸點頭:“是真的。”
洛陽略略地點了點頭:“那好,你先好好休息,需要什麽就跟我說。”
風宸謝過洛陽,眾人便也紛紛告辭。
待眾人走後,房間裡只剩下祖孫二人。
望著一臉關切的大長老洛仲文,風宸開口道:“爺爺,孫兒不孝,讓您擔心啦。”
“說得什麽話,”洛仲文正色道,“辰兒,你能平安無事,爺爺就算是替你去死也願意。你要是真有了什麽閃失,我怎麽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啊……”
說話間,老人的眼睛已經濕潤。
洛風宸望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人,心裡說不出的親切,這是一種發自肺腑的關心,心中更加堅定了要以原宿主的身份為老人做點什麽的念頭。他暗暗發誓,我以後就是洛風宸,會永遠保護爺爺,好好孝順他!
他定了定神,開口道:“爺爺,你別難過你看我不是沒事了嗎?我還要好好的孝順您呢!”
“好。”
洛仲文拭去淚水,連連點頭。
他現在已然與其他的老人無異,只求自己的孫兒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像是猜出了老人的心思,洛風宸望著爺爺堅定地說道:“爺爺,您放心,您的孫兒還會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天才。”
洛仲文的心下一酸,他不忍打擊洛風宸,只是安慰道:“只要你平安無事,爺爺就高興。”
洛風宸知道爺爺的心中所想,便也不再說什麽,只是點頭。
“對了,”片刻後,洛仲文又問道,“辰兒,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確實是你自己不小心掉落山崖的?”
洛風宸猶豫了一下,他不想老人為難,還是決定把真相藏在了心裡,開口道:“爺爺,確實是我不小心跌落下去的。”
既是孩童之間的打鬧,洛仲文便再沒有多說,只是叮囑洛風宸以後注意安全,萬不可再去懸崖邊做危險之舉。
就這樣爺孫二人又聊了許久,待老人走後,洛風宸便打坐試著運轉經脈,發現這具身體確實經脈受損嚴重。他小心地試探著經脈,由於前世經歷,他很快就發現了原因。
原來,洛風宸的經脈受損,並非外力所為,而是一種慢性毒藥導致的。風宸腦海中不斷搜索著記憶,猛然間想到了什麽。他嘗試著運轉起前世修煉的心法“玄天心法”試著修複經脈。
待運轉了一個周天后,風宸不禁歎氣:“修複的速度還是太慢了,照這個速度估計得需要一年多的時間。不行,這樣一來就趕不上‘天選者’儀式,二來,也趕不上‘天玄學院’的選拔大賽。”
“天選者”儀式,是整個玄天大陸為了召喚本命獸所舉行的儀式。
只有進入到“初玄境”,且年紀最多不能超過十五歲的武者才有參加儀式的資格,而只有召喚出本命獸的武者,才有當選“天選者”的資格。最難得的是,這個儀式,每三年才舉行一次,可謂極其嚴苛與殘酷。
洛氏一門,自從洛風宸的父親洛雲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召喚出本命獸。因而這次的“天選者”儀式便顯得格外重要,剛剛到達了初玄境的幾個少年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只不過,由於洛風宸的身體使然,洛仲文唯恐他感到自卑,因而從來沒有提過。
雖然他是“風”字輩裡第一個達到初玄者境地的孩子,但由於經脈受損的原因,武功日漸後退,如今,恐怕已然完全失去了參加天選者儀式的資格。
不過,既然風宸已經重生在洛風宸的身體之上,便決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他叫來了如月,問道:“如月,哪裡可以采到草藥?”
“咦?”如月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少爺,咱們洛門就有藥房,再說就算是洛門沒有,也可以到鎮上劉家藥房去買呀。”
風宸搖了搖頭,道:“我要采的是一種特殊的草藥,不是藥房能買到的普通草藥。”
“采草藥?”如月想了想,回答道,“少爺,離鎮上不遠三十裡有座紫雲山,那裡山勢險峻,我聽說常有人在那裡采到奇花異草。少爺難道是想去采草藥?”
“我只是隨便問問,”風宸道,“我知道了,如月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不許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如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待如月走後,風宸喃喃自語,道:“看來還是得去趟紫雲山,希望能夠找到‘長生草’。”
此時的二長老洛仲韜家內堂,三長老洛仲武眉頭緊皺,問道:“老二,你說老大家那小子,命可真硬從懸崖摔下去,都沒摔死他。你說他是真失憶了,還是裝的?”
洛仲韜面色陰沉地說道:“不管他是真失憶,還是裝的,風宸必須死。”
“這……”洛仲淵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說道,“我看不行就算了吧,出了這次事以後,估計沒有機會在下手了。”
洛仲韜面露凶光道:“老五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你也不想想看,如果洛風宸成為了天選者,那我們的日子豈會好過?當年洛雲的事,咱們每個人都有份,事情一旦真相大白,我們幾個,誰也跑不了!”
洛仲武和洛仲淵聞聽此言,臉色全都蒼白了下去。
看著兩個人的表情,洛仲韜不禁冷哼一聲,面色猙獰地道:“聽我的,我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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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調整,風宸身體已無大礙,但因為這身體的宿主本身身體太弱,怕被二長老,三長老他們看出端倪,索性便躺在床上靜養,夜晚時分,趁無人之時便運轉起‘玄天心法’慢慢地修複經脈。
這一日,風宸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爭吵聲。洛風宸身體雖弱,但到底是從小就習武之人,因而耳力極為靈敏。他側耳傾聽,那似乎是如月在和別人爭吵。
而那個“別人”,正是處心積慮謀害洛風宸跌落懸崖的洛風達。
先是謀害自己墜崖,緊接著又來找自己侍女的麻煩,如此猖狂,必是有備而來。
風宸冷冷一笑,推門步走了出去。
果然,在院門口,他看到了洛風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