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彪笑了笑說道，“你這張嘴就會哄我開心，你去給我盯緊了衛俊，這小子，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勁。”

  司馬空嘿嘿一笑。“乾爹，衛俊可是您最信賴的人，他，”

  不等他說完，馬彪臉色一沉，手裡酒一飲而盡，酒杯叮的一聲放到桌子上。

  這突然的一聲響，嚇得司馬空一哆嗦便止住了話題，說道，“孩兒遵命，孩兒現在就去。”

  衛俊來到地面之後，沒有做任何的猶豫，直奔衛離司的住所。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裝瘋賣傻，朝廷早就對衛離司放松了警惕。

  看守他的軍卒也逐漸撤了，現在只是把院牆增高了一些，又在大門口加了一道鐵門，阻止衛離司出來。

  這些措施，衛離司看在眼裡，心中暗自歡喜，現在沒有人來打攪，自己倒是可以安安靜靜的享幾天清閑的日子，而這一切都是杜雷幫他實現的。

  這天夜晚他本已經睡下，忽然又是兩短一長三聲敲門。

  他猛地從床上爬起來，試著問道，“可是我兒到了。”

  衛俊答應一聲便推門進來，剛要去掌燈，衛離司急忙說道，“不可，有話這樣說。”

  “爹，也不知道杜雷得罪了什麽人，剛才馬彪喊我去，讓我殺杜雷。”

  “哦，竟有此事。”衛離司不由得眉頭一皺。

  “是的，那，杜雷已經不在長海縣，他現在是恆安縣，不，現在他也不是恆安縣的縣令，他現在去渭州障縣赴任去了。”

  渭州障縣。衛離司輕輕重複了一遍。“或許杜雷是得罪了朝裡的什麽人物。”

  “要是不做這件事，馬彪必然會懷疑孩兒。”衛俊一籌莫展。

  衛離司倒背雙手在地上來回踱了幾圈。

  “我看這個杜雷還是要殺。”

  “爹，他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啊。”

  衛離司點點頭，“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去殺人，可杜雷命大，受了重傷居然沒死，這樣你在馬彪前面最多是受些責罰，卻不會引起他的懷疑，這豈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衛俊點點頭拱手說道，“孩兒明白了。”

  “好了，你以後少來這裡，雖然看起來守衛撤了，但是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在盯著，你若來的勤了，我這裝瘋賣傻的把戲，也就被人識破了。”

  半個時辰後，司馬空再次來見馬彪。

  “乾爹，那衛俊離開之後便去了安樂坊的一間宅子，那裡據說關押的是瘋癲的衛離司。”

  馬彪眉頭一皺，衛離司，衛俊，衛離司，衛俊。

  來回念道了幾聲，馬彪忽然咧著嘴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我怎麽就沒想起來呢，衛俊啊衛俊，你藏得倒是挺深啊！”他抬了抬手示意司馬空退下。

  旁邊的少女再次給馬彪倒了一杯酒，馬彪接過來，看了看她的說道。“紫櫻，你覺得衛俊跟衛離司是何關系。”

  被叫做紫櫻的少女。頭都不敢抬，略帶怯怯的聲調說道，“馬爺，奴婢不知。”

  馬彪呵呵一笑接過酒來一飲而盡，“衛離司，衛俊兩個人都姓衛，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

  紫櫻這才接著馬彪的話說道，“如果俊爺跟那衛離司有關系，那這次去多半也是私事。”

  馬彪又轉頭看向另外一名少女。“紅櫻，你覺得呢？”

  被叫做紅櫻的少女也是微微躬身說道，“奴婢以為也應該私事，親人之間走動，也是正常的為人之理。”

  聽到兩個侍女都這麽說，馬彪的嘴角笑容更盛，“平日裡衛俊對你們不錯，現在都想給他說幾句好話，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嚇的兩名侍女撲通撲通跪倒在地。

  “馬爺明察，我們和俊少爺平日裡素無往來，說的也只是人之常情罷了。”

  馬彪一陣哈哈大笑，招呼兩人起來繼續喝酒。

  吃飽喝足，馬彪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侍寢的是另外一名貌美的女子。

  見到馬彪進來，上前幫他脫下白袍，掛到一邊，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奴婢侍奉您歇息吧。”

  馬彪略有沉思的坐在床頭，卻沒有動手寬衣。抬起頭看了看這名女子說道，“青兒，你跟了我多久了？”

  被叫做青兒的女子，眼中滿是詫異之色，笑著問道馬爺，“奴婢從九歲便被您收養，到現在已有十二個年頭。”

  馬彪點點頭說道，“你覺得我對你們幾個兒女如何？”

  芊兒青兒不知馬彪何意，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遞到馬彪手裡，緩緩說道，“馬爺，您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我是心甘情願侍奉您的。”

  馬彪沒有搭話，而是帶著幾分自言自語的味道說道，“那我待衛俊又是如何？”

  青兒急忙說道，“誰不知道衛俊是您最得意的乾兒子，俊少主能力出眾，武功高強，辦事利索，誰都說。”

  話說一半青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急忙停下。

  馬彪眼一瞪，“接著說。”

  青兒撲通一聲跪下來，辯解的說道，“這些都是奴婢聽人家說的，還請馬爺不要怪罪。”

  馬彪抬了抬手，“你說便是，我不怪你。”

  青兒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家，大家都說，俊爺的辦事能力僅次於您的大公子馬重，遠在其余的幾位公子之上。”

  聽完這句話，馬彪倒是一陣哈哈大笑，“你們說的不對，在我看來，俊兒的辦事能力也遠在重兒之上，很可惜，他不姓馬，我馬彪打下的天下，自然是要交到馬家人的手裡。”

  說完揮了揮手，“不說了，睡覺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衛俊便出發了，他選了自己手下最為得意的兩名下屬喬茂，辛道，扮作尋常的百姓，騎著快馬直奔蒲津渡。

  按照馬彪的說法，再有兩日，杜雷才能到蒲津渡。

  而自己騎的是快馬，一天便可到，尚有一天用來準備，這已經足夠了。

  經過昨晚的思考，衛俊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

  自己要在杜雷最接近長安城的時候才動手，這樣可以讓杜雷以最快速度到長安城來救治。

  同時在長安城，即便是馬彪知道杜雷沒死，再想動手也會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