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李元吉感到了慶幸和輕松。
自己做對了。
殺沈辰,或許是自己恆安之行,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沒有之一。
若是自己真的包庇沈辰,將如何面對這滔天的民意呢?
咚!
咚!
咚!
三聲追魂炮響過,劊子手緩緩舉起了手裡雪亮的大砍刀。
寒光閃過,人頭落地。
“好!”
圍觀的百姓,再次爆發。
“齊王英明!”
“齊王英明!”
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蔡揚和彭晏對視了一眼,心裡也由衷的佩服齊王李元吉了。
用自己老丈人和部下的鮮血,染紅自己的官服。
現在,人也殺了,好戲散場了,他們也該走了。
齊王李元吉,象征性的挽留幾句,便打發兩人滾犢子了。
北恆州那麽多公務,不用耗在恆安縣。
恆安驛館。
齊王李元吉也想走。
走之前,他還要見一個人。
看了看天色,他知道,何蒙快來了。
聽說齊王召見,何蒙心裡,那是發自肺腑的高興啊。
太高興了。
本以為,王進一死,事情到此為止,全劇終了。
是沒想到,齊王李元吉,又給安排上了續集。
一輛馬車,上面的烏篷遮的嚴嚴實實,駛進了驛館。
馬車一直往前,最後在一間上房前面停了下來。
然後,車夫一通忙活,直接馬車烏篷挨上了房門。
接著,一個略顯肥胖的身影,從烏篷裡,急速的衝入了房間。
簡直就是無縫銜接。
除了車夫,恐怕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房間裡,何蒙早已經跪倒在地,“草民何蒙,拜見殿下。”
齊王李元吉,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看何蒙,這是自己與何蒙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十分冒險的一次見面。
“何蒙,你知道,我為何叫你來吧。”
何蒙一拱手,“草民明白,可是遠山寺沒了,我們的中轉站沒了。我”
齊王李元吉抬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來聽你抱怨的,我隻問你一句,你想不想乾,能不能乾?”
何蒙心裡話,我倒是想乾啊,可是,我。
猶豫了一下,何蒙試著說道:“殿下,王進之子王平,一心要為父報仇,可否,”
齊王李元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緩緩說道:“那是你的事情,你就回答我,能不能把事情做好。”
何蒙一臉激動:“多謝殿下,信任,多謝殿下。”
齊王李元吉,悠悠的說道:“你不認識我,我們也沒見過,若是走漏風聲,我誅你九族。”
說完,起身,邁步,要離開,走了幾步,轉過身,看著何蒙說道,“過幾天,會有人給送些銀子過去。”
一場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似乎沒有頭,也沒有尾。
這讓何蒙很是懵逼。
不過,齊王拉屎,總會有人給擦屁股。
前腳李元吉離開,後腳薛萬徹進來了。
總要教會何蒙怎麽啟動項目。要不然,就不是合格的投資人。
“何蒙,現在你們王家,還有多少人手?”
“尚有男丁三十二人。”
薛萬徹點點頭“遠山寺當時也是三十多人,若是你能把這些人利用好,那,人手就不成問題。”
“可王家在城裡,太顯眼了。出出進進,多有不便。”
薛萬徹笑了,“放心吧,很快,便會有一座新的遠山寺給你。”
說完,又甩了一個腰牌給他,“這恆安縣外有個西甲馬場,你抽空去走一趟吧。”
何蒙連連答應,心裡踏實了很多。
一切,看起來,都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
齊王李元吉,再次分析了王進的事情之後,認為目前形勢已經穩住,所以,自己可以放心大膽的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要單獨召見杜雷一次。
這個年輕的縣令,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存了拉攏之意。
既然是拉攏,那就要聊一點輕松的話題。
“杜雷,你家是哪裡。”
“你是第幾榜,第幾名。”
“在恆安縣可還舒心。”
他這一通噓寒問暖,杜雷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方伸出了橄欖枝,自己接還是不接?
杜雷沒有猶豫,現在必須要接,不得不接。
想到這,杜雷對著齊王李元吉躬身一禮,“多謝殿下親自來恆安縣伸張正義,懲治奸人,若不是殿下前來,下官實在不知該如何收場。”
“哈哈哈哈!”這個馬屁,拍得舒服。
齊王李元吉心情大好,笑著說道:“杜雷,你不畏強權,敢為百姓做主,本王十分敬佩,回去之後,我定當在父皇面前,鼎力舉薦,我想,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這,算是一個許諾嗎?
不管算不算,杜雷必須要表現得十分感動,然後,連聲道謝。
“好了,這邊事情已了,本王也要回去了。”齊王李元吉的這句話,宣告兩人談話,到此結束。
聽說齊王要走,大街上擠滿了送別的百姓。
一口一個齊王英明。
一個一個青天大老爺。
喊的李元吉心裡樂開了花。
值得,太值了。
出城不過四五裡地,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謝叔方也忍不住開口了。“我說老薛啊,你這一招,夠狠,也真夠刺激,殿下這次,在太子和秦王面前,也能挺直腰杆了。”
薛萬徹嘿嘿一笑,“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齊王殿下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送走了齊王。
杜雷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百姓的田地回來了,自己在恆安縣,也算做了一件大事。
那麽,接下來,自己就有空倒騰倒騰,遠山寺的那一萬兩銀子了。
找會吃會睡問過之後,也沒什麽新意,翻來覆去,也就那兩句話。
算算日子,明日便是月圓之夜。自己要去遠山寺看上一看。
此時。王進家裡。
有了齊王撐腰的何蒙,和王平展開了一場對話。
“少爺,齊王就是希望咱們家能繼續做這件事,好處少不了咱們的。”
王平眉頭緊鎖,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
“何管家,我雖然不在官場,但我也清楚,現在朝中得勢之人,乃是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齊王的勢力,小的可憐,我們為何要冒險做這種掉腦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