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突厥。
杜雷不由得心裡一顫。
他對著李世民一抱拳,沉聲說道。“殿下並非下官不願去突厥。”
“只是我是因何而進天牢,殿下應該很清楚,我落再次前往突厥,豈不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聽完了他的話,李世民微微一笑。“杜雷有些事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盧鵬的遺孀林氏,還有一個盧鵬在突厥時的下人叫做求大海。”
“他們兩個都可以證明盧鵬與你並沒有什麽交集,這個盧鵬臨死之前故意寫了一封信,誣陷你,才讓你遭此橫禍。”
聽完了這番話,杜雷長長地歎了口氣。
遲來的真相,事情總算是搞清楚。
可是自己也回不去了。
就像現在自己還是死人的身份,前往突厥相信也不是三兩日能夠回來。
所以說呀,盧鵬啊,盧鵬,你一封信直接改變了我的人生啊。
見他沉默不語,李世民從袖口中取出一物,乃是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的銅人。
但這銅人只有左半邊,右半邊沒有。
“突厥那邊有個叫布頓的,那是我的至交,你憑此物去找他,他會幫你。”
杜雷一看,得了,信物都交了,自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呀。
他躬身上前接過此物,對著李世民再次抱拳。
“殿下,我到突厥都要做些什麽?”
李世民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許多。“既然他們能派盧鵬過來買咱們的糧食,那就說明他們缺糧啊,你去了就把這水攪渾,讓突厥內部越亂越好。”
杜雷點點頭,唉,不就是去當攪屎棍嗎?
這可不是個好差事,身陷屎坑,自己也難獨善其身啊。
“殿下,我有個要求,曾經我的幾名手下耿莊他們,我用著順手,可否帶上他們?”
李世民點了點頭。“來的路上我遇到了雪瑤,耿莊他們幾個都被我帶回來了,就在城外二十裡藏著呢。”
既然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原班人馬出擊,順風又順水。
李世民又把自己那五千兩飛錢拿出來。“去突厥做生意嘛,總得有些本錢,這些算我借你的。”
“賺了嗎?就把本錢給我,賠了嗎?就當是我賠得好了。”
唉,真好,杜雷多希望啊,以後天天遇到這麽好的投資人呢,真是天使投資呀。
這個夜晚,杜雷徹夜難眠,跟自己老爹暢談了一夜。
他知道自己這一走還不定猴年馬月能回來。
杜博顯然更清楚此行的危險性,qq突厥可不比在關內,在突厥說翻臉那就翻臉,根本沒什麽信譽和友情可言。
這些杜雷倒不擔心,對他來講,最擔心的還是自己老爹老媽的身體健康。
好在秦王李世民做了承諾,會留下專人保護他們。
第二天趁著天色微明,兩輛馬車悄然出了杜雷的家,出了青都縣城。
前面一輛馬車裡坐的是杜雷,拉著一些生活必需品。
後面馬車裡,是兩隻老猿。
趕車的,一個是白順,一個是羅定。
本來羅定可以不來的,但是羅斌極力推薦,秦王李世民才答應了他的請求。
羅斌其實有自己的考慮,羅定跟在自己身邊功勞再大,秦王李世民也會認為是自己的幫助,不會給他過多的封賞,更不會給他什麽功名。
所以倒不如跟著杜雷到突厥去走一圈,回來也好有個功名。
在他們離開不久。
青都縣城裡也熱鬧起來。三輛囚車拉著胡玉成,劉虎,老曹三人在大街上轉悠起來。
前面有人敲著鑼,大聲地宣讀著三人的罪行。
圍觀的百姓見這三人被抓了要砍頭,當時群情激憤,爛菜葉子,臭雞蛋洗腳水,一股腦地衝著這三位招呼。
一枚臭雞蛋準確無誤地砸在了老曹的臉上。
腥臭腥臭的感覺讓他有些作嘔。看著他這般神情圍觀的百姓,卻一個勁兒地叫好。
一盆洗腳水從劉虎的腦袋當頭澆下,百姓們再次齊聲歡呼。
看到這一幕,胡玉成不由得一聲長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平日裡自己欺壓這些百姓太狠了呀。
可是現在才知道後悔,豈不是太遲了。
一念未落,啪嗒,一個什麽東西,糊在了自己的臉上。聳了聳鼻子,又酸又臭。
定睛一看,前面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手裡抓著自己的粑粑,正朝自己扔得開心。
圍觀的百姓再次大笑。
百姓們這一鬧騰,守在周圍的軍卒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圈兒,免得被這些汙穢之物弄髒了自己。
圍著大街小巷一路轉下來,再看這三人,身上幾乎全都濕透了,在這初春的時節,這可不是一件受用的事。
三人凍得渾身顫抖,不停地打顫。但這些並不足以讓百姓們。停止發泄心中的怒火。
一名老太太拎著一個木桶,顫巍巍地來到劉虎面前,厲聲問道。“姓胡的當年害死我兒子小強你可還記得?”
劉虎低著頭,屁都不敢放。自己害的人太多了,根本不記得面前這人是誰,更忘記了小強是誰。
老太太罵了一通,轉身對著圍觀的百姓說道,“當年我兒在監牢裡被他用開水燙得渾身潰爛,今日我也讓他嘗嘗這般滋味。”
說完往前衝了兩步,一桶開水直接就潑到了劉虎的身上。
劉虎疼得呀,仰天哀嚎不止。而圍觀的百姓卻沒有任何的心疼,一個勁地拍手叫好。
經歷了陣陣的摧殘經歷了千辛萬苦,終於算是了,轉到了縣衙的門前。
在這裡雖然不用再遭受百姓的摧殘,但胡玉成他們的心更涼。
留給他們的生命只有不到半個時辰。
而且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他們的家屬拒絕來送斷頭飯。
這說明家屬已經跟他們劃清了界限。
家屬不送,但官府會送。有差人端了幾樣菜上來給,他三人一人草草地喂了幾口,又拿了一壺酒,讓三人喝了幾口。
三人心裡暗暗叫苦,自己作孽太多,就連斷頭飯也如此的草率。
薛貴倒背雙手站在縣衙門口,看著這三人就跪在不遠處的青石板地面上。
一切都太急了,連斷頭台都懶得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