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羅支的太子宮。
修建的還算是比較豪華。
離大門口還有老遠就能看到門口處燈火通明。
一名身穿華服的青年男子在門口來回的踱步。
烏達遠遠的指著這人笑著說道。“那個便是我的兄弟,名叫烏河。”
看到杜雷他們來了,烏河笑著迎上來打了招呼。“走吧,太子殿下都等急了。”
跟著烏河進了太子宮,裡面還算寬敞。兩邊的花池裡光禿禿的只有幾棵松樹,看起來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綠色。
穿過花池又繞過了一排房子之後,烏河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杜雷。“對不起了,她的殿下吩咐,隻願意跟你一個人見面。”
行吧,這個倒也沒啥。
耿莊跟烏達都停了下來,杜雷自己跟著烏河繼續往前走。
又穿過了一段回廊。烏河終於停了下來。
前面一間屋子裡面燈火通明。
門口兩邊各有四個手拿刀劍的軍卒。
烏河上前對著守在門口的人低聲說了幾句。
一名軍卒伸手推開門。烏河邁步進去。
功夫不大,他又閃身出來,對著杜雷一抱拳。“太子殿下請你進來。”
杜雷不緊不慢,邁著四方步進了屋子。
屋子裡很暖和。
地上鋪著地毯。
靠近牆的地方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是一個軟榻。
軟榻後面是一個壁爐。
疊羅支就斜靠在軟榻上,他抬眼看了看杜雷。
“你就是田木?”
杜雷客氣的一抱拳。“田木見過太子殿下。”
疊羅支點點頭,“坐下說吧!”
所謂的坐下,只有幾個只有不到半尺高的小矮凳。
做起來並不舒服。
但好歹比蹲著強。
“我聽說你能搞到糧食?”
杜雷點點頭。“殿下,請恕我直言,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聽說咱們這邊糧食價格高,所以我想來賺些銀子。”
疊羅支看了看杜雷,忽然間一陣仰天大笑。
“好很好,我喜歡。”
“田先生說的夠直接,只要你有糧食我就有銀子。”
杜雷嘿嘿一笑。
“殿下,我來之前打聽過了,咱們萬年城的糧食已經到了,一兩銀子一斤,我相信,過幾天價格肯定還會再漲。”
聽了他的話,疊羅支搖了搖頭。“不,你說錯了,糧食價格或許還會維持一段高價,但是只要春天一到,冰雪消融城外有了吃的,糧食,價格自然就會回落。”
說著話,他站起身來倒背著手在地上來回的走了走,不緊不慢悠悠地接著說道。“不過嘛,我可以向你保證,你運過來的糧食我按照一兩一斤收購。”
不錯,夠魄力。
這是杜雷對疊羅支的印象。
他也明白疊羅之的苦衷,為什麽一兩一斤收購自己的糧食,這是怕自己不給他,而是賣給別人。
換句話說,疊羅支還是想努力穩定住娘家,哪怕一兩一斤也不要在張了,為此他願意平進平出。
想不到啊,疊羅支還是個有想法有擔當的王子,比起他爹頡利可汗是要強多了。
可是話說回來,一個疊羅支不足以挽回突厥失敗的命運。
杜雷裝作十分欣喜,連連的感謝疊羅支。
疊羅支對外面喊了一聲,又把烏河給喊進來。
然後從衣袖裡取了一塊腰牌遞給烏河。
“帶上你的人一路保護田先生的安全,若有人阻攔,軍法從事。”
烏河滿臉的喜色,躬身接過腰牌,站到了杜雷的身後。
疊羅支看了看身後的一名侍女。“酒宴可曾擺好?”
侍女躬身輕輕答應了一聲。
“田先生,本王略備薄酒,聊表心意。”
接著他又抬頭對烏河說道,“替本王陪田先生多喝幾杯。”
又轉臉看了看杜雷。“本王身體不適就不奉陪了。”
杜雷道謝之後,跟著烏河離開。
他很明白,疊羅支為什麽不跟自己喝酒。
鄙視。
疊羅支的心裡還是鄙視自己。
自己這種見錢眼開的商人疊羅之是看不起的。
但是奈何局勢所迫,他不得不捏著鼻子跟自己合作。
所以這頓酒他是不想擺,但又不得不擺。
跟烏河烏打兄弟兩人喝酒,杜雷這頓酒喝得有些索然無味。
但是他跟耿莊卻不得不強作笑顏,象征性的喝了幾杯。
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酒和菜都不錯。
看起來王公貴族們的日子過得還可以,苦的永遠是百姓。
回到客棧之後,杜雷立刻做了相應的安排。
必須要盡快先弄一批糧食。
一聽說要運糧食,耿莊他們就有點發愁。這麽遠的距離跑回北恆州,再弄糧食過來,一來一回,怎麽也得十幾天。
看著這麽實在的耿莊,杜雷笑了。“我們為何要去北恆州弄糧食呢?”
“可是,不去北恆州,咱們……”
杜雷哈哈一笑。“別忘了咱們來的目的,並不是來賣糧食賺錢的。”
“市面上的價格是一兩一斤,咱們給疊羅支也是一兩一斤。”
“可還有烏打的那一成呢?”耿莊小聲提醒。
杜雷面帶微笑。“我跟他說過,銀子拿到手才能給他。”
“你懂我意思吧?”
耿莊當然知道,那就是拖字訣唄,看得見卻拿不到,烏打還會更聽話一些。
……
三更天的梆子聲響過。
羽月悄然出現在了布頓的家裡。
布頓已經睡得迷迷糊糊。隱隱聽著,窗子一響,接著一陣寒風吹進來,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啊,什麽情況?”布頓驚醒地坐起來。
待看清自己面前有一個黑衣人,嚇得他不自覺的一哆嗦。
“你,你是什麽人?”
羽月對他一抱拳。“布將軍不要怕,我是奉命前來,有事與你說。”
看到羽月手裡的半個銅人,布頓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哎呀,杜雷呀,杜雷,你要嚇死我呀。
“布將軍,我們需要兩車糧食。”
“希望三日後,午時之前,能在城外的黑樹林裡見到。”
說完,羽月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倒是走了布頓卻睡不著了。
兩車糧食,一車一千多斤,倒不是太多。
可是他卻想不明白,杜雷要糧食幹啥呢?
布來聽了也是直搖頭。“父帥,我看這杜雷心術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