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都說得差不多了,高祖李淵才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傳朕旨意翟長孫及所有玄甲軍,各官升一級,翟長孫及各隊長百夫長賞銀二百兩,軍卒賞銀百兩。為國捐軀者賞三百兩。”
說完一臉笑意地看一下秦王李世民。“世民賞銀五千兩,金一千兩。”
李世民撩衣跪謝恩。高祖李淵哈哈大笑,起身而去。
走出太極殿,文武百官不時走上前對李世民進行祝賀。
而他卻沒有多少的笑意。皇上隻給了自己五千兩銀子一千兩金子。按照一兩斤十兩銀來算,也就是自己有一萬五千兩銀子。
這些他都要差人送到渭州障縣去,度雷和他所有的軍卒應該享受同等的待遇。
回到太子府。李建成氣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桌上剛剛擺好的東西,再次被他摔得稀碎。
“為什麽?為什麽都是他李世民乾的?”
“而我,我才是大唐的太子。”
一旁的馮立和魏征等人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
李建成呼天搶地吼了一陣,逐漸地冷靜下來。
馮立才往前一步,小心試探著說道。“殿下青狼部落,被秦王搶了先,我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
一聽這話,太子李建成來了精神,兩眼一瞪,目光中滿是希冀之意,“哦,那你說說看,咱們應該怎麽辦?”
馮立一抱拳。“殿下,突厥奸細不是已經在路上了嗎?殿下可派人,秘密出城,在未進長安之前,先行審問。如果還有什麽同黨余孽,我們可不就佔了先機。”
李建成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轉頭看向太子洗馬,魏征。“這事兒你跟魏愛卿兩人一塊兒去,務求速戰速決。”
馮立跟魏征兩人帶了十余名護衛。風馳電掣一般,出了長安城。
此時秦王府裡。
李世民把翟長孫叫進了自己的書房。“現在不到松口氣的時候,我要你帶了皇上給我的賞銀,秘密前往障縣。這些金銀我要賞給杜雷和他的軍卒。”
“可是殿下。”翟長孫還想說什麽,被李世民抬手給打斷了。
“好了,你想說什麽我知道,你想過沒有,我們升官的升官領賞的領賞。可杜雷呢,除了失去四十名忠心的部下,他得到了什麽?”
聽到這,翟長孫神情也有些暗淡。“殿下說的也是,我這就去辦。”
正午時分。
馮立和魏征帶人,一口氣跑出去了八十多裡地。
終於遠遠地看到了一哨兵馬。
“馮將軍,前面可是彭晏的兵馬?”魏征急切地問道。
仔細一看,馮立覺得似乎不太對勁。
“奇怪,那麽多的官軍怎麽一輛囚車都沒有?”
聽說沒有囚車魏征不免有些失望。“好吧,我們繼續往前看看。”
兩人帶了護衛大馬如飛,很快便迎上了彭晏等人。
彭晏雖然不認識魏征,可他認識馮立呀?
看到馮立過來,彭晏急忙跳下馬來,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下官彭晏,見過馮將軍。”
因為彭晏曾經在長安為官,馮立對彭晏也不陌生。
馮立剛要開口,這時候錢富貴也跳下馬,走上前來,單膝點地。“玄甲軍錢富貴,見過馮將軍,見過魏洗馬!”
玄甲軍,錢富貴。這是什麽鬼?
魏征卻瞬間反應過來,他輕輕咳嗽了一下。“原來是錢將軍,你不保護秦王殿下,怎麽跟彭別駕混到了一起?”
他特意把秦王兩字點出來說給馮立聽。
馮立瞬間明白過來。他也打個哈哈。“你倆起來說話。”
錢富貴道謝之後,再次對魏征一拱手。“我這給秦王殿下辦事,回來遇到了彭別駕,我倆反正也是老相識了,索性就一塊兒回長安唄。”
說得輕描淡寫,帶著一絲玩笑。
馮立知道真正的原因,他是不會跟自己講的。
魏征也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對馮立一拱手。
“將軍,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聽他這麽說,彭晏立刻轉頭對身後的軍卒揮了揮手。“都站到一邊兒給馮將軍讓路。”
三百軍卒齊刷刷地閃到一旁。
馮立和魏征兩人一揚馬鞭,帶著護衛飛馳而過。
一邊走,馮立的目光在旁邊軍卒的身上挨個劃過。
軍卒黑衣人,軍卒黑衣人。
軍卒,灰衣人。
軍卒,一臉灰土的灰衣人。
馮立看著這些灰衣人,他心裡清楚,這些應該都是突厥的奸細。
可現在他只能是看看。
帶著魏征一口氣跑出了七八裡地,馮立才心有不甘地勒住了戰馬。
他跳下馬來,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路旁的一棵大樹狠狠地砍了幾十下。
最後把長劍猛然間扔了出去。
叮。嗡嗡嗡。
一陣聲響過後。長劍扎入樹中,足有半寸深。
“為什麽?為什麽都是李世民搶得前頭!”
魏征嚇得跳下馬來,上前去捂馮立的嘴。
“將軍,敢直呼秦王殿下名諱,你不要命了?”
馮立無奈地癱坐在地上。“要命又如何,不要又如何,天天似這般窩囊,倒不如死了清靜。”
魏征歎了口氣,上前把長劍從樹裡拔出來,來到馮立的面前,幫他插回劍鞘。
“將軍,既然提前審訊的計劃實現不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向太子殿下匯報為好。”
馮立點點頭。“隻好如此,我們趕緊抄小路回去。”
好在天色正午,彭晏錢富貴等人停下來吃了頓飯。
要不然馮立他們想趕在頭裡回去,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緊趕慢趕回到了長安城。聽完了兩人的匯報,李建成坐在椅子上,半晌沒言語。
李世民這三連擊太狠了,不給自己一點機會。
魏征沉思許久,終於再次上前開口。“殿下是該想些對策了,猛虎要是出了籠子,再想把它關起來,可就難了。”
太子李建成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陰著臉沉聲說道。“本王也明白你說的話,可這兩日世民風頭正盛,我也沒有什麽把柄,好在父皇面前開口。”
魏征一抱拳,“殿下當務之急是斬斷他的羽翼。”
“您還記得去年曾經提出的邊防輪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