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離司接著說，“此事倒也簡單，你回去之後把派人扮成馬彪的手下，去城外鬧點兒動靜。就說馬重和杜雷聯手，設計陷阱害死了馬彪，他們要去討個說法。”

  “然後你再派人扮作馬重的手下到長安城來搞點事情一來二去雙方不就打起來了。”

  衛俊聽完，神情變得有些不可琢磨，“如此一來，豈不把杜雷置於險境。”

  衛離司聽了一陣哈哈大笑。“不恰恰相反，你想從長海到恆安，再到障縣杜雷利了不少的功勞，可為什麽換來換去，他還是一個縣令呢？”

  衛俊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杜雷所做雖然有功，但這些功勞在皇上看來無足輕重。”

  “但這次不同，馬彪就像是一根刺，在皇上身上的一根毒刺。”

  “李淵不是不想對馬彪下手，可他很清楚，水至清則無魚，所以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馬彪這幾年有點招搖，所以李淵不介意換一條魚。”

  聽父親這麽說，衛俊的臉上露出了喜色。“爹，照您說，咱們這還是幫杜雷立功了。”

  衛離司點了點頭。“希望這一份功勞能讓杜雷到長安城來做官，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倒還有點兒想跟他喝一杯。”

  這個夜晚長安城裡不太平。

  馬飆最寵愛的小妾秀梅和他的小兒子馬義，被人闖入暴打一頓，打得遍體鱗傷。

  據秀梅身邊的丫鬟辯認，打人的是馬重的手下。

  馬彪手下有好幾個乾兒子。

  其中有一個叫閔寶。

  這閔寶是馬彪的死忠。平日裡自認為，那才乾不比馬重差。

  聽聞馬重的手下居然毆打馬義，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想來想去這閔寶跑來找衛俊。

  “衛大哥，馬義挨揍的事，你可聽說了？”

  衛俊苦笑了一下，“老弟，此事你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這是他們馬家人自己的事。”

  聽他這麽說，閔寶自然是接著追問。“如此說來，大哥知道內情！”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說馬重在障縣給馬爺設了個套，現在馬爺生死不明。”

  “這，這怎麽可能？”

  衛俊歎了口氣。“唉，一切皆有可能啊！”

  “你想想看，前些日子皇上去了障縣，接著馬重就，請馬爺去障縣。”

  “那障縣並非什麽重要之地，馬爺為何去？”

  閔寶搖了搖頭。“我聽馬重說，他著了杜雷的道，請馬爺去幫他報仇。”

  桀桀桀，衛俊乾笑了幾聲。“你我跟了馬爺不是一天兩天，馬重的手下有多少人，你比我更清楚。”

  “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彰顯縣令，就是想要殺渭州刺史，對馬重來說，恐怕也不是什麽特別困難的事。”

  聽衛俊說完這番話。

  閔寶連連點頭。“大哥說的極是，看來馬重為了上位已經迫不及待了。”

  “是啊，據說馬爺逃脫了，馬重也嚇得躲在杜雷的府衙不敢出來，到底鹿死誰手還不可知，咱們還是再等等吧，反正啊，誰坐上那把椅子，咱們就為誰效命。”

  閔寶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但回到自己的住處，他便發布了命令。

  全員集合，為馬義報仇，向馬彪表忠心。

  很快城外馬重的那些勢力，也遭到了突然的打擊。

  然後城外的勢力又進城來了。

  一來二去，這長安城內外可就熱鬧起來。

  這麽大的動靜，讓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同時感到不安。

  馬彪的內部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怎麽忽然之間開始了自相殘殺。

  相對而言，李建成的消息渠道更廣，很快便通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說是馬重和馬彪兩人的勢力廝殺起來。

  可是對於為何廝殺，卻沒有幾個人能說得清。

  他們搞不清楚，但李世民似乎明白了。

  因為他接到了杜雷的信。

  杜雷在信中把自己設計抓捕馬彪父子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請秦王幫忙扶衛俊上位。

  李世民瞬間明白，所有的這些事都是圍繞杜雷所說的幫衛俊上位這件事展開的。

  長孫無忌看完這封信，半晌沒有言語。

  “殿下，這杜雷哪根筋不對？怎麽忽然要對馬彪下手！”

  秦王李世民卻是興高采烈的樣子。“沒想到啊，咱們不敢動的人，杜雷卻敢。”

  長孫無忌臉上現出詫異的神色，“殿下您真的想趟這渾水嗎？”

  李世民輕輕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正是咱們插手的好機會。”

  “如果能把衛俊扶上位，以後至少他會聽命與我。”

  長孫無忌來回走了幾圈兒，表情卻愈發的凝重。“此事恐怕沒這麽簡單，萬一馬彪回來。”

  李世民一陣哈哈大笑。“回來又如何，左膀右臂都被人砍完了，他馬彪縱有天大的本事，還能興起什麽風浪。”

  聽他這麽說，長孫無忌臉上也現出了一絲的笑意。

  “殿下既然想插手，何不搞得乾脆一點。”

  聽他這麽說，李世民倒是有點不懂了。“照你的意思該如何呀？”

  “先把城外的給滅了，然後城裡來個甕中捉鱉。”

  “除了衛俊，其余的一個不留。”

  李世民沒想到長孫無忌比他還狠。

  一時間有些猶豫。

  長孫無忌再次勸道。“殿下現在的仁慈，將來可就是大禍患。”

  李世民緩緩來到窗前，凝望著窗外想了很久。

  “你派人去跟衛俊見上一面，看他是如何想，再做決斷吧。”

  走出齊王府，長孫無忌還是有點兒不甘心。

  “唉，殿下還是太過仁慈。”

  幾乎與此同時，魏征也給太子李建成出了相同的主意。

  砍其九指留其一指，為自己所用。

  可是砍誰留誰呢？
  這時候衛隊長萬多開口了。

  “殿下，那秀梅還是做頭牌的時候，屬下跟他見過幾面此事，我們何不聽一聽她的意見？”

  聽他這麽說，魏征很高興，“如此甚好，你讓秀梅找些她信得過的人，扶馬義上位，對我們是最有利。”

  是啊，扶一個毛孩子上位，那還不是他娘說了算嗎？
  只要把這個秀梅握在手裡，那這個地下圈子力量，不就相當於李建成的又一隻神秘衛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