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冷,縣城裡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街上有些冷清。
眼看著到了中午,盧鵬找了一家小酒館,便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要了一壺酒,兩樣小菜,盧鵬三個在那喝起來。
正喝著就看到遠處來了,一人一馬。
咦,馬背上這人似乎有些眼熟。
羅鵬腦子轉得飛快。這不是靜海的大和尚思考嗎?
思考為啥穿了一身百姓的衣服。
盧鵬眉頭一緊皺。
立刻招呼身邊兩人。“跟上去看看這人要去哪啊!”
兩名手下立刻一前一後出了酒館,跟著思考,慢慢往前走。
思考根本沒有想到,身後會有人跟蹤。
他徑直來到縣衙,對著守在門口的衙役,開門見山,要見縣令胡順。
聽說是遠山寺的和尚,胡順很客氣的,派王春把思考帶進了大堂。
一進大堂,思考就把師傅的帖子給遞了上去。“師尊派我來傳話,今日便是您燒香還願的日子,怕您忘記了。”
胡順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潛台詞,肯定是有要緊事說唄。
“好,請回去轉告你的師傅,多謝他的提醒,本官真的忘記了,我安排一下,即刻便去。”
小酒館裡。盧鵬聽說思考去了一趟縣衙。
進去以後沒待半刻鍾就急匆匆又出來,然後直接出了恆安縣城。
這麽著急去縣衙,又著急回去,想必是有要緊的事。
聽到這盧鵬有點兒坐不住了。
自己一出來靜海就在家裡搞小動作,還是得趕緊回去。
想到這裡,盧鵬覺得酒也喝得沒滋味兒,站起身來帶著兩人就往回走。
三人是步行出來的,別看五裡地回去還得費點時間。
前腳剛進了寺廟,就見廟裡的和尚忙不迭地往外跑。
幾十個和尚分列兩旁,靜海大和尚站在中間,遠眺著前方的路口。
時間不大,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縣令胡順,捕頭王春還有十幾名衙役,策馬而來。
靜海再次往前幾步,站在隊伍的最前面。
胡順甩蹬下馬,來到靜海面前,兩人客氣地互相行禮。
“阿彌陀佛,老衲靜海見過胡縣令!”
胡順也是客氣的拱手,“大師客氣了。”
接著他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今日是我燒香還願的日子,要不是大師派人提醒,我倒是忘記了。”
靜海旁邊一閃。“胡縣令,請吧!”
胡順的這句話其實是說給寺廟裡的和尚和自己身邊衙役聽的。
可是說歸說,你說並不意味著別人會信。比如說盧鵬。
盧鵬躲在人群後面,他聽見胡順這麽說,心中卻是疑慮未消。
燒香還願,這可是大事,居然能忘,這顯然不合常理呀。
而且派人提醒還要中午頭去,這更是不對,一般的不得一早就安排上了。
所以說這個借口能瞞得了別人,瞞不過他盧鵬。
這麽說是大和尚靜海把胡順給請來的,看來兩人有什麽要緊事要商量。
盧鵬的心裡變得有些不安。會不會跟自己有關系呢?
如果跟自己有關的話,那自己可能又身處險境了。
所以必須要盡快搞清楚這件事。
想要搞清楚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去問靜海。
回到房間,盧鵬悠閑地喝起了茶水,不急不急。
等胡順走了,自己再去找靜海也來得及。
這一次靜海直接把胡順請到了自己的禪房。
並且派自己的徒弟守在周圍,任何人不得進來。
見他如此的安排,胡順也是十分的詫異。
靜海雙手合十對他微微欠身,然後用極低的聲音開口說道。“胡縣令可是抓了一個叫魯集的人,涉嫌凶殺案!”
胡順就是一愣。“大師如何知道?”
靜海就把布來跟他說的情況簡單講了一下。
聽完之後胡順一陣沉默。“如此說來,這個魯集的背後還有好多人。”
靜海點點頭。“實不相瞞,這些人就住在我的寺廟客房裡。”
“哦!”胡順就是一愣。“大師派人傳信之時,為何不言明?我多帶些人來,把他們一舉擒獲。”
靜海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那布來跟我說得言真意切,但老衲不確定,除此之外,他們還有沒有同夥,故此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他們乃是關外來人,來此是要籌集糧食。”
靜海不緊不慢,把事情一條一條跟胡順講明白。
聽完之後胡順連連點頭。
“大師,以這樣來看,那個布來是個可靠的人啊!”
靜海對這個並沒有表態,而是接著說道。
“糧食很快就會湊齊,我們務必在他們出關之前,人贓俱獲。”
“還有,為了保證這個布來的安全,回去之後還請速速將魯集斬殺。”
胡順點點頭,“好,明日午時三刻,便將那魯集斬首示眾。糧食何時從這裡啟程,就請大師早些派人傳信於我,我會在半路進行攔截。”
兩人商量完畢,靜海客氣地把胡順送到了大門口。
等他回到自己的禪房,卻看到盧鵬翹著二郎腿正在那悠閑地喝茶。
“盧施主,這是老衲的清修之地,您不請自來恐怕不太合適吧!”
羅鵬冷哼了一聲。“大師為何胡縣令匆匆而來呀?”
靜海對此似乎早有準備,他高頌一聲佛號不緊不慢地說道,“前些日子,胡縣令曾到我這廟裡上前許了願,今天還願的日子。”
盧鵬盯著靜海的雙眼,冷冷的問道。“是這樣嗎?你派思考出去到縣衙做什麽了?”
靜海心中一緊,但依舊面無表情,垂眉低目,“出家人不打誑語,盧施主若要不信,老衲也就無能為力了。”
盧鵬見靜海不吃自己的詐,只能換了一副笑臉。“大師糧食湊得差不多了吧,再等下去恐怕就大雪封路了。”
靜海雙手合十。“再等三兩日糧食就可湊齊了,盧施主隨時可以來取。”
好消息,這才是盧鵬最期盼的消息。
他當然明白夜長夢多的道理,糧食差不多了,那就得趕緊撤。
“那好,那我就再等你三天,三天之後,兩萬斤糧食,一粒都不能少。”盧鵬說完一甩袖子,轉身而去。
看著盧鵬遠去的身影,靜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