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來臨,一轉眼就是二更天。
到了翟長孫他們出發的時間。
羅斌羅定也一並要隨著隊伍前往關外。
翟長孫再三叮囑留下的幾十名護衛,一定要時刻保護李世民的安全。
李世民笑著揮手。“不礙事,不礙事,你們不過十天就回來了,大可不必擔心。”
八百匹馬,馬蹄都包了牛皮踩在地上毫無聲息。
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繞過了長安城,奔向了望風坡。
李靖所以選擇望風坡,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望風坡歷來是駐軍之地,時常會有軍隊駐扎,李德謇帶隊過來,不會引起人們的警覺。
話說回來,三千兵馬啊,想毫無聲息,也做不到。
離著望風坡還有幾裡地,翟長孫就命令錢富貴往前來傳消息。
錢富貴打馬如飛。很快就竄到了望風坡軍營外。
軍卒通報過後,李德謇立即下令把八百匹馬整整齊齊地給牽到了路邊。
同時在馬背上還給貼心的掛了褡褳。裡面裝了肉干,烈酒等物,在野外行軍烈酒是少不了的。
工夫不大,翟長孫就帶隊到了,見到李德謇,他跳下馬來,客氣地躬身一禮。
“還請將軍,代我謝過大帥!”
李德謇客氣的拱手回禮。“不礙事不礙事,翟隊長請上馬。”
翟長孫轉過身,對著後面的八百軍卒做個手勢,每個人立刻上前隨手牽了一匹馬。
沒有任何的儀式,也沒有多余的話語,看起來一切就像是牽自己家的馬一樣隨意。
翟長孫飛身上馬,再次衝李德謇一抱拳,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李德謇終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回去睡覺!”
他可以睡翟長孫他們卻不能睡,必須要連夜趕路,才能在約定的時間趕到北恆州。
相對而言,杜雷他們早出發大半天,路途還要近一些,所以,這一路相對會輕松一點。
眼看著過了三更天,杜雷決定停下來歇息。
按照地圖所標示,往前不遠會有一個小山坡,那裡能找到避風之處。
他把柳力韓慶喊到跟前,讓他倆前期到前面尋找落腳點,其余的隨後趕到。
韓慶柳力,兩人一催戰馬衝向了黑暗,功夫不大遠處便有火光閃現。
看到火光杜雷心中大喜,朝前面一指,對著兩百軍卒大聲喊道。“到前面我們就可以歇著,大家加把勁。”
火光就是希望,聽到他的喊聲,一眾軍卒鼓起全身的力氣,朝著火光蜂擁而去。
韓慶和柳力一邊往火裡添著雜草,一邊招呼趕到的軍卒去旁邊樹林再弄些樹枝來多生幾堆火。
很快又有四五堆火生起來,大家三三兩兩圍坐在火堆周圍,有的索性直接躺倒,打起瞌睡,還有的從隨身帶的包袱裡取出吃食兒,在火上烤了起來。
杜雷病沒有多少睡意,他不緊不慢兒往嘴裡塞著肉干,腦子裡卻在思考如何讓這一千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西關。
如果消息泄露,極有可能會讓突厥有所防備。
所以最保險的辦法自然是跟守將姚猛溝通,然後半夜出城,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只不過夜晚開城門,這是邊關守軍的大忌,姚猛他會同意嗎?
可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辦法,所以就算姚某不同意,也必須要強硬地采取這個辦法,否則就有暴露的可能。
想著想著眼皮開始打架,畢竟杜雷跑了一夜,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接著又跑了這大半一天。
就在杜雷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旁邊有人輕輕推了推他。“杜縣令,我們該啟程了。”
杜雷這才猛然張開雙眼,這時天色已經漸亮。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杜雷有些尷尬地揉了揉眼睛。
“是啊,時候不早了,大家吃點東西趕緊出發。”
一邊安排一邊自我解嘲地笑起來。
與他的作息不同,翟長孫帶領眾人一直跑到天色將近中午才停了下來,雖然兩匹馬輪著跑,但也真的是人困馬乏跑不動。
好在天氣不錯是個大晴天,中午時分照在人身上,多少有一絲暖意。
選片開闊地,八百人停下來,或躺或臥曬曬太陽,吃點東西,眯上一會,接著趕路。
這天中午通天寨。再次擺上了酒席。
朱浪跟田小七說服了彭越,同意先派人去北恆州,具體看看情況再做打算,而這一切金大皮卻被蒙在鼓裡。
彭越舉著酒碗,對他笑著說道。“金老弟辛苦你跑一趟,帶著小七去北恆州實際查看一番。”
說心裡話,金大皮是不想再回北恆州的,可是找人幫忙,就得有找人的樣子,縱使你花了錢,也要滿足人家的要求。
所以面對彭越的這個要求,他只能答應,而且必須無條件地配合。
他笑著舉起酒碗,“好說好說,那吃完這頓酒,我就陪著小七兄弟回去。”
朱浪心裡高興,臉上也帶著笑,嘴裡卻說著另外的客氣話。“金大哥,按理說,這冰天雪地的,不該再辛苦你一趟,可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多少人押送,咱們總得搞清楚。”
聽他這麽說,金大皮笑著搖搖頭,愈發的客氣起來。“二寨主說的哪裡話,我倒沒啥辛苦的,就是苦了小七兄弟。”
“不苦不苦,為了金大哥,小七縱使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大家都在說客氣話,酒桌的氣氛自然就融洽得多。
一來二去吃了幾碗酒,田小七主動刹車了。
他舉著一碗酒站起身來。“大哥二哥,金大哥,我幹了這碗酒便回屋收拾,待會下山。”
聽他這麽說,金大皮自然也不好無休止地喝下去,也只能站起身來說著同樣的話。
“既然如此,那兄弟我也一並告辭。”
看著兩人先後離開,彭越嘴角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仿佛看到銀子已經落入了自己的口袋。
他自顧地喝了口酒,緩緩開口問道。“二弟呀,你說此事咱們勝算幾何?”
說實話,對於這個問題,朱浪有很清醒的認識。
劫囚車,或許有成功的可能。可是通天寨想逍遙法外,恐怕很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