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梅這般說,秦雪瑤臉色微變,眼睛一瞪。“這些話,豈是你們能隨便說的。”
見她神情不悅,小梅跟海棠兩人對視一眼,找個由頭趕緊開溜。
兩人走了,秦雪瑤神情變得有些落寂。
他相信杜雷既然把這件事告訴自己,那就心底坦蕩,沒什麽事。
可是話說回來,就算知道兩人沒啥事兒,她這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此時的杜雷已經到了小酒館。
酒館裡燈火比往亮了不少,但上著門板,一看就沒打算對外營業。
狗娃跑在最前面,上前輕輕敲了幾下門板。
很快裡面便有一個脆生生的女子聲音問道。“是誰?”
狗娃連忙笑著回答。“我叫狗娃,是杜縣令的書童。”
裡面接著又問了一句。“敢問杜縣令到了嗎?”
到了肯定到了,狗娃心裡話杜縣令不來,這不打算給我開門是吧?
其實他想得也對,杜縣令不來,你狗娃,算個毛啊。
可是沒有如果,既然來了就該受到禮遇,包括他的仆人。
屋子裡幾張小酒桌拚成了一張大桌,上面擺滿了各式的菜品。
可以說天上飛的,水裡遊地,地上跑的全都擺上了桌。
在這張大桌的旁邊還有一張小桌,小桌上菜品雖然不及大桌,但看得出來也是十分的豐盛。
三娘走上前來,對著杜雷深施一禮。“三娘見過杜縣令。”
杜雷笑著拱了拱手。“三娘無需多禮,這也太客氣了。”
兩人客套完,杜雷又把身後的羅定給介紹起來。
“三娘你的解藥便是給這位羅定老弟,今日他特地跟我來,就是想對你說聲感謝。”
聽著他的介紹,三娘和羅定兩人對視一眼,卻不由自主地躲開了對方的目光。
三娘的心底猛地一顫。陽光帥氣,這是她對羅定的第一印象。
目光清澈,清澈得就像是一片湖,把三娘徹底的沉淪。
而在對視的一刹那,羅定也感受到了三娘那溫柔的目光。
如此溫文爾雅的女子,也是讓羅定有些心動。
看著兩人這般神情杜雷忍不住笑了。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
見羅定還傻愣著呢,杜雷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羅定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對著三娘深施一禮。“羅定多謝三娘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日後若用到羅定之處,羅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三娘也恢復了原來的神色,“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等兩人客套完了,一旁的琉璃上前來笑著提醒。“小姐時候不早了,也該請杜縣令入座了。”
說這話,看了看羅定和狗娃。
錨定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這頓飯不是請自己的,自己來得過於突然。
便急忙再次對三娘,拱手。“羅定還有公務在身,就此告別。”
三娘看向羅定的眼中,多著一絲的留戀和溫情。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杜雷看在眼裡,有心撮合,兩人便笑著拉住羅定的胳膊。
“今日得遇三娘,乃人生一大幸事,何不一起把酒言歡。”
三娘眼中閃過了一絲羞澀。
一旁的琉璃,看小姐這般神情也終於回過神來。
她輕輕扶住三娘的胳膊。“小姐請吧。”
三娘身子往回一撤,閃到一旁,對著杜雷和羅定,再次躬身。“杜縣令,羅公子,請!”
狗娃知道這大桌是沒自己的戲,目光只能看下一旁的小桌。
可就算是小桌,自己也得等會。
他緊跑幾步,上前拉開椅子,服侍杜雷坐下。
然後恭敬地站到杜雷身後,目光卻飄向琉璃。
狗娃心裡想,小姐姐呀,你可趕緊來招呼我去吃飯呀,不能總讓我在這站著吧。
看杜雷羅定兩人坐定之後。三娘轉臉看向琉璃。
“去招呼狗娃坐下吧。”
狗娃心中一陣竊喜,三娘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更高興的是馬上就要吃到豐盛的酒席了。
一切安排就緒,三娘是主人,她率先舉起了酒杯。神情變得嚴肅了許多。
“杜縣令,三娘先敬您一杯,若無您的幫助,三娘的殺父之仇,還不知道何時得報。”
杜雷也舉起酒杯,神情嚴肅的說道。“劉東自己作死,居然敢襲擊朝廷大員,死有余辜,三娘也是為民除害了。”
兩人酒杯輕輕一碰。
羅定神情就有些尷尬,看著酒杯,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還是三娘察言觀色,胳膊一轉酒杯也衝羅定面前一送。“羅公子請一並飲了此杯。”
三娘不愧是開過百花樓的主,迎來送往,察言觀色是她的強項。
一杯又一杯,幾杯下去,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活躍。
而那邊,琉璃在陪著狗娃吃飯,兩人之間卻沒有多少的話說。
並非琉璃不想說,主要是狗娃,忙著吃沒空。
琉璃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狗娃除了點頭答應沒有第二個詞。
所以琉璃也就懶得再問,只能笑著招呼狗娃多吃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娘再次開口了。
“杜縣令羅公子,奴家再敬二位一杯。”
一杯酒喝完,她接著說道。“二位日後,若有用得到三娘的地方,可去北恆州州找我。”
聽她這話,杜雷不由得心中一驚。“三娘你回了北恆州,那百花樓怎麽辦?”
三娘莞爾一笑。“已經沒有百花樓了。”
這。
這個消息是今晚杜雷聽到的令他最為震撼的消息。
百花樓可以說日進鬥金的地方,說不要就不要了。看起來這三娘也是一個性情中人。
而羅定卻是有些悵然若失。他也只能強作歡顏說道。
“日後羅某若經過北恆州,定然前往拜訪!”
遺憾溢於言表。
三娘顯然也為他的情緒所感染。“那奴家就恭候大駕了。”
到這杜雷終於明白了,三娘來障縣,就是為了專門請自己吃頓飯。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以後還不知道啥時候再相見,自己倒不如就這一次把事兒都給辦了。
自己再回請就顯得有些多余。
最好的辦法就是送她一樣東西。
最好的禮物,自然就是羅定。
想到這兒,杜雷笑著端起酒杯。“障縣到北恆州路途遙遠,路上恐怕不太平,就讓羅公子護送你一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