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後,頡利可汗收起笑容,“老將軍雖然已經退隱,仍心系朝堂安危,實在我突厥之國柱呀。”
一聽這個阿勒心裡美滋滋,知道自己期待的獎賞就要來了。但嘴上還得客套幾句。
“可汗過獎了,為您分憂,是我做臣子的本分。”
他知道,越是這麽說給自己的獎賞就越多。
果然頡利可汗對身邊的內侍說道,“傳我命令,賞阿勒將軍,黃金一千兩,絲綢絹布各十匹,美人十個。俸祿按一品發放。”
阿勒心花怒放,急忙撩衣跪倒謝恩。
謝過之後趕緊溜之大吉,“可汗公務繁忙,老臣先行告退。”
看著阿勒離開,疊羅支才從後堂轉了出來。
“父王,看來我們是錯怪阿勒將軍了。”
頡利可汗點點頭。“是啊,我早就說過了,不要懷疑阿勒將軍的忠心。”
“可是您給他的賞賜也太厚重了,我們買五萬斤糧食也足夠了。”
頡利可汗一陣仰天大笑。“兒啊,你還是太過年輕。”
“凡用人者,當先摸清他的脾氣秉性。”
“阿勒雖然對我忠心耿耿,但也是個貪財之人,我多給他些賞賜,以後他的糧食,給我送來的才痛快啊。”
……
渭州障縣。
聽說秦瓊來了。秦雪瑤比杜雷還吃驚。
這好好的,自己老爹跑來幹什麽呀?
小兩口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臉懵。
懵不懵,不要緊,還得趕緊趕往門口迎接。
秦瓊站在大門口,打量著杜雷這闊氣的院子。
“杜雷啊,你一個縣令住這樣的院子,不怕被人說閑話?”
杜雷笑著躬身一禮。“嶽父大人,這是尤刺史給我安排的,我自己根本沒得選。”
原來是這樣。秦瓊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輕松之意。
一旁的秦雪瑤也急忙上前見禮,“雪瑤見過父親大人。”
秦瓊微微一笑。“都免了吧,我來找杜雷,有話說。”
秦雪瑤冰雪聰明,立刻躬身退到一旁。
秦瓊轉身走向自己的戰馬。杜雷一看明白了,這是怕家裡不安全,要出去說。
他也急忙解下門口的馬匹,跟了上去。
翁婿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障縣。
一直走到一片荒野之上。
秦瓊才勒住了戰馬。他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向杜雷。“杜雷,我來問你,你覺得秦王與太子,誰更有資格繼承大統。”
一聽這話,杜雷就是一愣。
可是他立刻明白過來。自己期待的機會怕是要來了。
史書上記載的很明白,秦瓊可是在玄武門之變中,對李世民還立下了大功。
但那只是史書,歷史畢竟是勝利者書寫的。
具體情況,自己也不能掉以輕心。
想到這他穩了,穩心神。“嶽父大人,以小婿看來,太子殿下雖德才兼備,”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自己的老嶽父秦瓊的臉色。
果然聽到他這麽說,秦瓊的臉色依舊陰沉的很。
看來秦瓊真的是不太支持太子。杜雷接著又說道,
“但太子殿下,遇事柔弱,缺乏果斷,相比之下,秦王殿下英明神武,文武雙全,遇事果敢,小婿私下以為,秦王殿下更應當入主東宮。”
聽他這麽說,秦瓊的臉色逐漸的緩和,嘴角微微上翹,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
“杜雷,現在有件事我要跟你講清楚。”
杜雷再次對著秦瓊拱手。“小婿願聽您的教誨。”
秦瓊策馬往前走了兩步,手輕輕按在了劍柄上。
“杜雷,秦王殿下有意入主東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呀,能不明白嗎?都來心裡想,過了年不就是玄武門之變嗎?歷史上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這會自己還得裝傻充愣。
“小婿不太明白,還請嶽父大人指點。”
秦瓊的手在劍柄上輕輕轉動一下,他的心也有些緊張。
如果自己說出來,杜雷的選擇不能讓他滿意,那麽今天就不能讓杜雷活著離開。
“要入主東宮,自然就要除掉現在的主人,你明白了嗎?”
杜雷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
“嶽父大人需要我杜雷做什麽?請盡管吩咐,我願為秦王殿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聽到他的答案,秦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放在劍柄上的手也拿開了。
“把你的兩百人訓練好,需要的時候我會派懷理來通知你。”
說完秦瓊一撥馬,往回就走。
杜雷無奈的搖搖頭。直來直去的老丈人。
立了那麽大的功,後來還進了凌煙閣。
可在官職上一直無法更進一步,恐怕跟他這略顯怪異的個性也有很大關系。
翁婿二人又一前一後的回來,此時秦雪瑤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菜。
這是杜雷第一次跟秦瓊喝酒,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秦瓊顯得心情很不錯。一口氣就幹了一大碗酒。
“杜雷呀,我這女兒生性頑劣,我一個粗人又不懂得的如何管教,若是做錯了什麽,你可要多擔待。”
前半句還像是個好嶽丈,可後半句這妥妥的是寵女兒了。
那意思就是做錯了什麽自己也得忍著唄。
一旁的秦雪瑤撲哧一下笑了。“爹爹放心,女兒一定盡心盡力,照顧好夫君。”
聽他這麽說,秦瓊滿意的點點頭。“嗯,這還像回事。”
杜雷急忙端起酒壺,給秦瓊又滿了一杯酒。“請嶽父大人放心。”
此時圖大力他們。已經趕到了南寶城。
卸下了糧食馬車自然跑得要快。
遠遠的看到南寶城的影子,猴三提出來,進城去買酒喝。
圖大力否決了。
“哥幾個現在情況不同了,糧食是咱們的護身符,懂嗎?”
“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返回關內,明白嗎?”
眾人雖然不明白,但圖大力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聖旨必須得聽。
圖大力指了指遠處的一處面攤,“到那裡吃碗面,今晚趕回關內。”
他們還未到關內,消息已經傳到了長安城。
聽說糧食送下了,齊王李元吉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薛萬徹在一旁小心的說道。“殿下,看來這劉東還是靠譜的。”
齊王李元吉微微搖了搖頭。“現在說這話為時尚早,還要再多試他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