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菜放到櫃台上,轉身離開。
櫃台後面店掌櫃看了杜雷一眼,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端著菜走了過來。
他笑眯眯的把菜放到桌子上,順便仔細的打量著杜雷。
忽然他神色攸的一變。
後退一步,對著杜雷恭恭敬敬的一躬身。
“敢問這位客官,可是姓杜!”
一下被人識破了身份,杜雷知道自己也裝不下去了。
他急忙起身對著回了一禮。“我是姓杜,敢問店家如何稱呼?”
店家上前一步,“我以前在匯賢樓做事!”
原來是胡天的部下,杜雷心中暗喜。
這也算是找到自己人了。
那店家接著又說道,“小可名叫王村,胡掌櫃離開長海,那匯賢樓就不做了,我便到這來開了一家小店兒,混口飯吃。”
杜雷明白,言下之意就是胡天他們撤了,現在這裡他接任了。
“原來是王掌櫃。”杜雷笑著回應。
王村再次躬身,“杜郎君請慢用,稍等我再來與您回話。”
杜雷明白王村的意思,就是等另外兩桌客人走了,咱們有話慢慢說。
杜雷和白順兩人故意放慢了吃飯速度,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店裡沒人了。
王村收拾下桌子,這才來到杜雷身邊。“杜縣令,讓您久等了。”
杜雷微笑著招呼王村坐下。“為何剛才我問起這裡縣令,姓字名誰,小二如此緊張!”
王村微微歎息一聲。“杜縣令有所不知,你離任之後,朝廷又派來了一個叫鄭大雙的人接任,此人,唉。”
從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杜雷就知道,這鄭大雙肯定乾得不怎地,口碑不好。
可不好歸不好,自己也是個縣令,自己也管不到這麽寬。
杜雷隻好換個話題。“王掌櫃現在已是深秋,關外天氣如何呀?”
王村畢恭畢敬的回答道。“現在關外已經開始飄雪,所幸還不大。”
“不大就好啊!”杜雷心裡暗自感到了慶幸。
他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王村卻把他給攔下了。“杜縣令,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四大家族除了極少數人被殺之外,活下來的人不在少數,杜縣令要有所準備才是。”
說完,王村躬身送杜雷離開。
四大家族還有人活著,還不在少數。
這讓杜雷感到意外,同時又感到震驚。
由此可以說明,這四大家族的勢力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不堪一擊。
這件事,讓杜雷對於形式的複雜性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他也意識到以後做事要更加的小心謹慎,要不然恐怕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杜雷便帶著白安順趕往湯山。
寒冬將至,出關的人少之又少,守軍乾脆蜷縮在帳篷裡,只是向南留了一個口,便於觀察。
看到杜雷和白順來了,才有兩名軍卒懶洋洋地鑽出來,衝著兩人揮揮手。
“站住,檢查!”
杜雷和白順兩人順從地跳下馬來,站在原地等著兩名軍卒過來。
等對方到了跟前,杜雷悄悄把一塊碎銀子塞了過去。“二位軍爺,我們就是出去探個老朋友,還請高抬貴手。”
這軍卒接過銀子,嘿嘿一笑,招呼同伴。“好了好了,放行放行。”
過了邊關白順才一陣搖頭。“杜縣令,您為何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反而卻要花銀子?”
杜雷微微一笑。“我們此次出來越低調越好,再者說與這些人亮明身份又有什麽好處?”
按照杜雷的記憶出了邊關,順著往前跑個四五十裡,便會有行宮。
可是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這次往前跑了只有二十多裡,便遠遠地看到旁邊有大大小小的帳篷。
想來也是,越往北越冷,靠南還暖和些,這牧民們再跑,就得跑到邊境上去了。
很快就看到了托瓦王爺的行宮。
杜雷指著那奇怪的建築對白順說道“就是那裡了。”
離著還有二裡地,照例有人把他們攔了下來。
這次可沒有盧鵬也沒有信物,杜雷只能靠兩張嘴。
他對著守衛拱拱手。“我是來找托瓦王爺買馬的,前些日子來過。”
守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可有王爺的信物?”
杜雷搖搖頭。“我上次來過也沒說要信物呀!”
守衛被他這回答搞得有點懵嗎?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後轉身回去稟報。
功夫不大,這守衛又回來了。“我家王爺說了,沒有信物,一概不見。”
杜雷這才不緊不慢,取了金腰牌出來。
這是自己當初護送衛離司到長安的時候,高祖皇帝李淵給自己的賞賜。
他笑著把金腰牌往前一遞。“請把此物交給王爺看看,他自然就會見我。”
這守衛再次轉身離去。
足足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
幾十匹戰馬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最前面一匹馬上端坐著一位一身錦袍的中年男子,國字臉,短須。
身上錦袍,顯示著身份的尊貴。
頭上戴這方頂尖翅的金絲帽。
馬隊來得很急。
眨眼之間就到了杜離他們的跟前。
離這有三丈遠,,來人勒住了馬匹。
“托瓦恭迎唐朝使臣。”
這金腰牌,真tnd好使,杜雷暗暗稱奇。
但使臣二字,他可絕不敢當。
他對著托瓦拱拱手,“王爺我只不過是來買馬的,可擔不起您的大禮。”
托娃一陣仰天大笑,帶馬往旁邊一閃。
“使臣,請到寒舍一敘。”
一邊走杜雷,心裡一邊暗自讚歎,這托瓦王爺的生活過得真是舒坦。
行宮建得如此宏偉,仆人也不少。
最主要的是這裡緊靠著大唐的邊關,算是摩羯部落裡面最暖和的地方了。
跟著托娃走進他的宮殿之內。
一進來彌漫著的便是羊肉那濃濃的膻味兒。
看得出來,這小燒烤沒少吃呀。
羊肉湯應該也沒少喝。
托瓦招呼杜雷坐下,接著又命人端出了那純正的奶酒。
一切忙活完了,他才笑著開口問道。“不知道使臣前來有何貴乾呢?”
杜雷再次拱手。“王爺我真的不是使臣,我只是來買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