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還沒有想好如何對付倭國來使的辦法,中原就傳來了消息。
“陛下,陛下!”李建成推開自己身邊的佳人:
“什麽人啊!”
“陛下,幽州那邊有人急報,尚書令裴寂大人已經到了幽州,希望馬上見到陛下!”聽到裴寂已經到了幽州,李建成覺得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情——裴寂在長安的職責就是裴太上皇李淵解悶,如今裴寂從長安來到這裡,難道太上皇……李建成不敢想下去,趕快起身,打開門。
“陛下!”
“嗯!人在哪裡?”
“就在偏廳!”李建成來到了偏廳。
“哦!裴寬,是你!”
“臣裴寬參見陛下!”李建成看到是裴寬,心中馬上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裴寬看著李建成,李建成示意身邊的裴行儉到外面守著。
“裴寬!你來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陛下!太上皇他……”在裴寬的描述下,李建成慢慢的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自李建成東征遼東之後,太上皇李淵的身體就開始出現毛病了,就在半個月前,太上皇李淵在仁壽宮突然昏迷,這一下子嚇壞了身邊侍候的宦官和宮女,馬上有人稟報給裴寂,裴寂來到了李淵的身邊,輕輕地喊了喊李淵:
“陛下,陛下!”
“哦!是你呀!”
“陛下!您……”李淵擺擺手:
“裴寂呀!朕老了,朕恐怕要離開了,朕剛剛看到了朕的很多親人,有朕的爺爺,朕的父親,還有朕的平陽昭公主,他們在天上等著朕。對了,太子在哪裡?”裴寂不好說什麽。李淵不見裴寂回話,沉默了一會。
“哦!朕老糊塗了,太子已經登基了,朕已經是太上皇了。皇帝在哪裡?”周圍還是沒有人回應。李淵好像又明白了。
“哦!朕又想起來了,皇上去遼東了,快把他找回來,朕好想見他,還有,還有就是……,就是……,就是……”李淵一邊說著,隨後就又閉上了眼睛,在一旁侍候的太醫在旁邊觀察了一下李淵。對裴寂說道:
“相國大人,不要驚慌,陛下年紀大了,需要休息!”需要休息四個字在太醫的嘴裡,聲音低沉。裴寂心中明白——這表明,太上皇的時日不多了。裴寂離開仁壽宮之後,馬上找到了留守長安的李靖和許敬宗。
“二位大人,如今朝廷馬上就會有一場巨變,太上皇他……”聽了裴寂的話後,李靖和許敬宗的臉上臉色凝重。
“裴相國,此事萬萬不可傳揚出去。藥師,你馬上安撫長安一帶的駐軍,要內緊外松。還有,裴相國,你馬上返回仁壽宮,一定要封鎖住消息。”
“許大人放心,仁壽宮在下已經嚴令,太上皇的一切飲食和做戲如常,另外,當值太醫也不準除仁壽宮,仁壽宮上下人等都不準出來。”許敬宗點點頭。這時,看到裴寂還站在這裡:
“嗯!裴相國,你現在怎麽不回到仁壽宮呢?”裴寂心中有些不悅——好你個許老鬼,雖然你是中書令,但是資歷跟我比起來,你不過是一個小輩。不過裴寂還是不敢將自己的不滿露出來,現在,許敬宗的權勢比起自己來是有多不少,朝中很多人雖然對許敬宗的為人頗有微詞,但是誰也不敢得罪許敬宗,因為有一句俗話叫做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裴寂馬上滿臉堆笑的對許敬宗解釋道:
“啊!許大人,並非在下不願意回去,只是太上皇有旨意,讓在下馬上前往遼東,速速通知皇上回來,見上一面。”許敬宗聽到了裴寂的話後,微微一笑:
“裴相國,既然太上皇有旨意,那麽裴大人就趕快起行吧!”
“嗯!許大人!在下年老力衰,希望能和犬子一起同行。”
“啊!裴相國,這是人之常情,裴相國請自便。”
“多謝許大人!”當裴寂和裴寬到了幽州之後,裴寂讓裴寬先度過鴨律江,向李建成稟報。自己在幽州等候。李建成聽到裴寬的稟報之後,馬上召集在三韓一帶的文武大臣:
“各位,朕在外日久,已經想家了,所以,朕決定,帶領大軍,返回中原。”
“返回中原!”在場的文武官員反應不一。對於原先的新羅、百濟的歸降貴族們來說,李唐軍隊離開三韓,返回中原,也是一件好事情。對於在場的很多李唐武將文臣來講,三韓一帶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家鄉,中原人都是比較念家的。當然,在場的人最關心的就是是哪些人留下,哪些人離開。李建成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劉仁軌、劉仁願聽旨。”
“臣等在!”
“朕命你二人為三韓都護府的正副都護。命你二人留守三韓,欽此!”
“是!陛下,臣等遵旨!”李建成點點頭,又將眼睛看向了原先的新羅、百濟貴族:
“各位愛卿,新羅和百濟已經歸附於我大唐,就是不知道各位愛卿……”新羅原先的貴族早就在當初李建成的屠刀下被嚇破了膽,而原先百濟王扶余隆和扶余文思父子早就向離開百濟,一心想上長安過上那種天堂般的生活。也馬上對李建成說道:
“陛下,臣等也願意跟隨陛下,前往中原,去見識一下洛陽的繁華,長安的富庶,以及大唐帝國的向榮。”李建成點點頭,不過,在李建成的余光中,看到扶余豐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欣慰。
“扶余豐大人,看來你不是很高興啊!?”
“啟稟陛下,臣並非不願意跟隨陛下前往中原,只是臣想到,先祖之墓地無人看守,恐怕到了中原以後,先祖就成了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了。臣請陛下準許臣,留在此處,為父母以及祖先守墓!求你了,陛下,陛下!嗚嗚嗚!”扶余豐一邊說著,一邊哭泣起來了。也許,是受到了扶余豐哭泣的感染,在場的很多百濟和新羅的貴族也都暗中哭泣流淚。魏征正想說些什麽,李建成已經下旨:
“好!扶余豐王子真是有情有義啊!好吧!朕就準王子之請,王子就留在此地,看守百濟王陵!”
“陛下!……”魏征還想說些什麽,李建成擺了擺手。
“玄成啊!你不要說了。朕旨意以下,執行吧!”到了晚上,魏征被李建成暗中找來:
“玄成,你對朕讓扶余豐留在百濟一帶,是不是心中有些擔心,那扶余豐會在這裡鬧些風波啊!”魏征點點頭。
“陛下,據臣觀察,那扶余豐為人謹慎,絕非凡品,此人如果成了氣候,恐怕是我大唐之患啊!”李建成笑了笑:
“玄成,你的確看的很準,但是,你想過沒有,倭國軍隊並沒有完全離開,你難道不覺得,倭國對於我們大唐,還有這片土地尚有陰謀。而且,百濟和新羅一帶的人心,還沒有完全歸附,而百濟和新羅沒有完全歸附的原因就是,他們還覺得有外援。所以,朕覺得,最好將他們的外援也打掉,到時候,正好一舉消除這三韓的影響。”魏征聽了李建成的話後,馬上恭維道:
“陛下高見!”大船乘風破浪,鼓起風帆,離開貝水港口一路前行,從涿郡到貝水這條航線上,唐軍船隻從來沒有斷過,其間除了遇過一次小風暴,損壞過七艘一千料以下的小船,兩艘船因為靠得太近碰撞,沉沒了一艘船之外,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故,這條航行便成了安全航線,也讓大部分唐軍消除了航海的恐懼。此時已是永碩八年的十一月初了,天空中正飄揚著年前的第一場雪,北風凜冽的吹著,永濟渠的河面上已結出了薄冰,只是河上的船隻依然還在來往,木頭的船殼將冰面壓破,發出格吱,格吱的聲音,涿郡碼頭人山人海,無數的百姓冒著寒風站在河岸兩邊,伸長著脖子向前望去。數艘金翅快船從河道中駛過,金翅快船左右都站著一排全身甲胄,手持兵刃的戰士,在這數艘金翅快船後面,一艘雕梁畫棟,長三十余丈,寬十余丈,四層樓高的巨大船隻迎面而來。船隻上方,一面金紅色的龍旗高高飄揚。見到這面龍旗和大船,兩岸的百姓頓時變得狂熱無比,用力的向前擠去,一陣震耳欲聾的喊聲傳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自從李建成發布征討高句麗的旨意之後,幽州一帶的百姓都害怕,因為在前隋的時候,隋文帝楊堅和隋煬帝楊廣都曾經數次征討高句麗,可是不但無功而返,並且每次回來的時候,幽雲一帶的百姓都會戶戶掛白帆,家家戴大孝,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而白發蒼蒼的老人也都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如今卻不一樣了,雖然李唐軍隊也有傷亡,可是,跟前隋比,現在的結果就是,李唐軍隊節節勝利,每天都會有裝載戰利品的船隻來到碼頭停靠,很多從軍的人家都收到了戰利品,整個幽雲處在一片歡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