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津關楊素行營,這日楊素聽到關上守軍稟報:
“大人,關前叛軍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全部退走,並把黃河浮橋給弄斷了,宇文將軍問要不要追擊敵軍。”楊素一擺手製止。
“不用!告訴宇文將軍馬上派出偵騎探子,看看有沒有埋伏。”衛兵領命而去。過了一天,太原兵變的消息傳到了浦津關,派出的偵騎也回來了。報告沒有埋伏。楊素一面寫好奏則像楊廣奏報,順便再要些糧餉軍械,一面交代下去繼續探知楊諒叛軍的動向。並下令召集民夫重新修築黃河浮橋。又過了數日,黃河浮橋已經重新建好,楊素卻下令全軍勿動,養精蓄銳,有敢出言請戰者,立斬。其麾下的宇文化及、裴矩等人心中雖有不滿,但因楊素是主帥,不敢多言,卻暗中寫了密信奏報長安的楊廣,楊素知道後也隻微微一笑。但他的兒子楊玄感心中也不是滋味。這一日,他心中煩悶,走到父親的書房想跟父親問個究竟,走進去後正好看到楊素在跟他頗為看重的李靖下棋,
“啊!父親,藥師兄也在呀!”楊玄感跟李靖打了一聲招呼,本想直截了當的向父親問明原因,可又顧及外人在場。所以站在門口支支吾吾的。
“玄感,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女人似的!這裡沒外人。”楊素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孩兒有些不明白,想跟父親說說。如今敵軍內部內訌,太原危急,楊諒率軍撤離,如果父親是擔心關外有埋伏的話,探騎不是已經探查過了嗎?沒有埋伏。而且我們現在兵精糧足,應趕快平定他的叛亂,以挽回我們楊家在皇上及太子面前的寵幸。”
“哼哼!玄感,你還是太年輕了,缺乏歷練,沉不住氣,這點你不如藥師。其實在為父得到消息時本打算出兵,可又深思熟慮了一番,覺得時機未到。為父只是在等待時機。等時機到了我們在出兵。”
“可這不是時機嗎?如果我們錯失良機,到時。。。。。。”話還沒說完,楊素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玄感,你難道在懷疑為父的決策。”
“父親,孩兒不敢。”
“行了,最近軍務繁忙,你先去休息吧!記住,這裡是軍營,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楊玄感畏懼楊素的威嚴,趕快退了出去。在門口,就聽到楊素說:“藥師,從棋路來看,還是你最懂得老夫的心思,來!再配老夫再來上幾個回合。”長安楊廣在接到裴矩和宇文化及等人的密信和楊素的奏折後,由於事先得到了蕭妃的提醒寬慰,所以還是加倍給了楊素糧餉軍械,並以皇帝的名義下詔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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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數日的急行軍,楊諒趕回了太原城,只見太原四門緊閉,刀槍林立。但還是看的出來很多都是沒經過軍事訓練的老百姓。
“太原士兵百姓們聽著,我乃漢王楊諒,我們已經攻破了浦津關和潼關,長安指日可待,你們跟隨本王多年,本王自問待你等不薄,為何背叛本王,長孫行布,豆盧毓本王平日對你們甚為倚重,素來愛才,知道你們是受到了那皇甫老兒的蠱惑,本王也願既往不咎,如果願意重開城門,本王願意重新接納你們,日後登基稱帝,你們還是高官厚祿,朝廷棟梁啊!如果不開城門,到時城破之日,定殺個雞犬不留。”
長孫行布正在城門巡守,聽到楊諒的喊話,馬上回道:
“王爺還是別騙人了,當日形勢所迫,不得不屈從王爺。如今還望王爺能夠幡然醒悟,不要在歷史上留下千古罵名,若王爺願意就此罷兵,向皇上及朝廷請罪,相信皇上念在骨肉親情,絕不會傷害王爺的。。。。。。”楊諒聽著,肺都氣炸了。沒等說完,直接下令攻城。太原城的主力部隊都被楊諒帶出了城,留下的只是老弱病殘,但由於是隋朝在北方的軍事重鎮之一,尤其是楊諒多年的苦心經營,太原城高牆厚,光城上火炮就有數十門之多,強弓硬弩、滾木擂石是數不甚數,楊諒派去攻城的兵士連攻了三次都被打回。楊諒惱羞成怒,下令用猛火油塗到弓箭上,射進城裡,一時之間,太原城中四處火起,火光將天燒成了紅色,裡面居民的哭喊聲傳到了外面,楊諒軍隊中的很多太原子弟兵聽到哭喊聲,以及看到那漫天的火光,心中更是苦楚,不少人大哭起來。有些人更是對著太原城大喊。
“娘啊!孩兒不孝啊!您一路走好!”
“爹!火大,您老可要當心啊!”
“我不當兵了,我要回家。。。。。。”有人實在是受不了內心的折磨,直接朝營門衝去,可守營門的軍官兵士都奉了上頭的嚴令,不準他們出去,一來二去的就罵了起來,最後一個守門軍官也攔的說什麽,直接一刀上去砍了一個軍士的腦袋。
“王爺有令,擅自離營者,依軍中法令論處,殺無赦!”這一下激起了那些軍士的怒火,“媽的,弟兄們,跟他們拚了。”紛紛的拿起刀槍跟門前軍士幹了起來,緊接著,在旁邊的軍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拿起刀槍互相的砍殺了起來,場面立刻大亂,營地有些地方著起火來了,由於沒人救火,馬上蔓延起來了,一些軍士還想乘亂攻擊楊諒居住的營帳,楊諒在營帳內聽到喊殺聲,出來嚇了一跳:
“是營嘯!快,命令所有的親兵死守帥營,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旦靠近立即用弓箭射殺,還有,打開營門,所有的兵將退出營外候命,刀槍全部放下,所有人停止砍殺,不服從軍令者一律射殺。”親兵們馬上執行命令,很多人都趁著混亂逃出了營地。營嘯平息後,望著一片混亂以及一片烏黑的營地,緊接著,一個個讓他煩心的消息傳了過來:
“稟報王爺!末將剛剛查看了各營剩下的兵力,逃兵過半,如今我們兵力不足,必須馬上補充。”
“王爺,糧草損失大半,戰馬多被驚走。”
“王爺,我們先退去吧!”
“王爺,早做決斷啊!”聽著手下將軍們的稟報,楊諒的雙手緊握著,隻覺得胸口一甜,一口鮮血吐出。
“軍醫,軍醫,快救王爺!”幾天下來,楊諒的軍隊一直沒有攻城,長孫行布在城樓上巡視,這時,探馬來報:
“大人,敵軍突發營嘯,損失慘重,叛軍主帥楊諒身負重傷,生死不知,叛軍已經撤離太原附近,請大人定奪。”
“什麽!敵軍發生營嘯,楊諒生死不明,太好了。我們勝利了。”手下的兵丁百姓們聽到後,哭聲一片,各自拉著自己親人的屍體出城埋葬,哭聲一路傳到了長孫行步的耳中,不知不覺的,他眼睛裡也流下了幾滴淚。
楊諒醒來後:“我這是在哪?太原城攻下了嗎?”蕭摩珂上前勸道:
“王爺,我們現在兵退潞州,剛才軍醫已經來過了,說您是急火攻心,需要靜養。”
“什麽!誰讓你們退兵的,本王還要殺進太原,將長孫行布、豆盧毓、皇甫誕碎屍萬段方解孤心頭之恨。”楊諒的眼中充滿了殺氣和憤怒。“咳咳!”太過急躁的心情使他又咳嗽起來,侍女用手帕在他的嘴上一捂,一縷映紅浮現在手帕上。
“王爺,您可要千萬保重。”
“要孤王保重就應該把他們的人頭給本王拿來,快去,傳本王軍令,命本王所屬各州縣速將主力集結派往潞州,本王要反攻太原。”
“王爺,這樣太危險了,如果楊素揮軍壓過來,我們就完了,末將以為,還是先集中全力打敗楊素後直搗關中。。。。。。”蕭摩珂還想勸道。
“不用再說了,本王決心已定,誰若再勸,軍法不容。”蕭摩珂還想再勸,王頍輕輕的拉了一下蕭摩珂。並對楊諒點頭回答道:
“臣等領命。”說完,拉著蕭摩珂就往外走。蕭摩珂拉住王頍的手問道:
“賢侄,你我相交多年,難道不知道王爺這個決斷會讓我們處於萬劫不複的境地嗎?我們身為臣子因當直言以對呀!”
“哎!老將軍,我又何嘗不知王爺這樣做的後果,可是你沒看到嗎?王爺現在已經被太原事件衝昏了頭腦,我們現在只有先安撫完他的情緒,以後的事情再走一步看一步吧!”說完,王頍痛苦的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