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斯摩畢特勤大人在頡利可汗耳朵邊上輕聲嘀咕著,頡利可汗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按照阿史那斯摩畢特勤的籌劃,到時候以征討薛延陀為名,不但可以再次將契丹、奚、霫、靺鞨等部落的青壯借故不還以外,還可以將契丹、奚、霫、靺鞨等部落剩下的家底一次性敲詐光,並且將契丹、奚、霫、靺鞨等部落拉到了大突厥的戰車上後,就可以切斷契丹、奚、霫、靺鞨等部落與薛延陀和鐵勒諸部的聯系。到時候,一方面既可以徹底消化掉契丹、奚、霫、靺鞨等部落的實力,另外一方面,契丹、奚、霫、靺鞨等部落失去了漠南的土地,屬下的牧民就都會成為突厥人的奴隸。只是,頡利可汗還有一個顧慮:
“斯摩兄弟啊!只是本汗還有一件事情在考慮,那就是前隋的流亡勢力……”當初,頡利可汗將前隋楊政道安置在定襄一帶的時候,是答應過楊政道,幫助楊政道複辟大隋的。如今翻臉,恐怕不是太好吧!
“大汗啊!你還在想什麽?”頡利可汗沉思著其中的利弊,流亡在定襄漠南一帶的前隋楊政道朝廷原本就是頡利可汗手上的一張牌,如今這張牌留在手中是否還有價值。
“大汗,那些人不管怎麽說,都是中原的漢人,中原漢人有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說了,這些漢人現在看上去對於大汗你感恩戴德,可是都念念不忘恢復大隋。一旦大汗幫助那些人回到中原,恐怕到時候又會是我們大突厥的大敵了!”頡利可汗沉思了一下。
“嗯!斯摩啊!這件事情你先不要插手,先忙著準備西征的事情。”
“是!大汗!”頡利可汗在阿史那斯摩比特勤走了以後,馬上將執思雲力找來。
“參見大汗!不知道大汗喚奴才前來有什麽事情?”
“執思雲力!本汗決定,由你再次前往中原一趟,向李建成提出,正式交割漠南之地。”執思雲力聽到頡利可汗要讓自己再次出使中原,心中早已經萬分歡喜――最近,執思雲力身上的毒發作的越來越強烈,而壓抑毒藥的解藥卻越來越少了。執思雲力正在想,是不是找機會向頡利可汗提出,再次出使中原。可是,又害怕頡利可汗懷疑,如今,頡利可汗讓執思雲力再次出使中原,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去拿解藥。為了不引起頡利可汗的懷疑,執思雲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興奮,還是裝作很驚訝的向頡利可汗說道:
“什麽?大汗!您要正式將漠南之地送給李建成?大汗!萬萬不可啊!自從大汗您將我們大突厥的汗庭遷移到這定襄之後,漠北已經沒有了我們大突厥的立足之地,而如今如果沒有這漠南之地的話,那我們大突厥就難以立足於草原。大汗,當初,匈奴可汗,草原雄鷹冒頓可汗曾經說過一句話――土地是立國之本啊!萬萬不可丟棄。更何況,是白白送給李建成!另外,李建成如果得到了漠南之地,再從大汗後面捅刀子怎麽辦?!”
“哈哈哈哈!執思雲力啊!你說錯了,本汗的意思並不是白白送給李建成,而是用漠南之地換取西征薛延陀部落的勝利啊!”
看著執思雲力一臉的疑惑,頡利可汗繼續向執思雲力解釋道:
“執思雲力,你也知道,漠南諸部的契丹、鞊帓、奚、雷等部落對於我們大突厥一直都心懷異志。再加上,本汗遠征薛延陀部落,也需要一個穩定的後方。所以,本汗才決定,將漠南之地交給李建成!而本汗則帶領所有突厥主力與薛延陀決一死戰。”
“大汗!您的計劃倒是不錯,可是,契丹、鞊帓、奚、雷等部落會乖乖的就范嗎?”
“哼!你怕什麽?本汗已經下令,將漠南諸部的壯丁全部編入軍中,不但是漠南諸部的壯丁,還有定襄,馬邑一帶的漢人壯丁,當然,除了楊政道以外。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另外,所有的戰馬、牛羊、駱駝等牲畜,只要是能帶走的都帶走,到時候,李唐接手的就是一個爛攤子。他們中原人不是講究什麽以民為本嗎?哼!到時候,李建成為了標榜自己是仁愛之君,絕對不會丟下這些人不管不顧的。”
“啊!大汗英明!”執思雲力將頡利可汗的企圖告訴了李建成:
“哼!阿史那咄吡真是好算計啊!將漠南諸部的精壯人丁統統帶走,留下老弱病殘。哼哼!”李建成冷笑道――當李建成聽到頡利可汗要將漠南諸部的壯丁全部掠走的時候,李建成忍不住給頡利可汗一個讚。李建成垂涎於漠南之地,但是,漠南諸部佔據著漠南草原,到時候,李唐一旦接手,草原人和中原人的矛盾一定會大大增加,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一向看不起中原的農耕民族,而且,一旦李唐的騎兵進入了草原,那些人就會覺得自己的家園被侵佔,漢人就是入侵者,就像後世的天朝一樣,什麽開發者、幫助者一樣,動不動就拿起刀子捅漢人,釀成血案。
“嗯!執思雲力大人,你這次給朕帶來的消息很重要,你已經立下了大功,放心,到時候等朕拿下草原,必定重重有賞!”
“啊!謝陛下!只是陛下,那個藥……”李建成笑了笑:
“嗯!放心吧!你要的東西,朕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只不過那個功效是一樣的,至於真正的解藥,等朕拿下草原之後,再給你!”執思雲力低著頭,內心中十分的氣惱,但是還是滿臉堆笑的向李建成道謝。
“行了,執思雲力大人,你一路鞍馬勞頓,先回館驛休息去吧!”執思雲力離開了之後,李建成命明宇公公馬上宣李靖進宮議事:
“臣李靖參見陛下!”
“啊!將軍平身!”
“謝陛下!”
“李將軍,如今北征大軍的準備如何了?”
“啟稟陛下,自從陛下下旨,從全國各地征調馬匹以來,已經籌集到是適齡戰馬近六萬匹,加上原有的戰馬,臣已經訓練成了騎兵十五萬人。另外,各種物資已經齊全。只等待陛下號令!”
“啊!好啊!實在是太好了!藥師!你跟朕來!”李建成將李靖帶到一幅巨大的軍事地圖前:
“藥師,你看,頡利可汗剛剛給朕送來了一份大禮。為了全力打敗薛延陀,頡利可汗決定,將東到黑土、西至延安、南抵幽州、北至hulunbeier草原的這一大片土地,向朕交割。並且,還準備將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無論是契丹人、鞊帓人、奚部落的人、還是雷部落的人、甚至是漢人,只要是青壯,都弄走,哼!正好,他們走了,朕就將中原的人移過去,填補他們遺留下來的空缺。而且,朕當初還害怕朕出兵草原,引起頡利可汗的警覺,如今正好名正言順的派兵前往!哈哈!”李建成笑著對李靖說道,只是李靖鄒著眉頭,沒有對李建成進行回應,李建成看著李靖,知道李靖一定有什麽話想說:
“藥師!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顧慮?給朕說出來聽聽!”李靖鄒著眉頭:
“陛下!聽陛下的意思,那阿史那咄吡是要將整個漠南之地都放棄掉,而且連楊政道這枚利用多時的棋子都要拋棄。臣因而有些擔心。俗話說得好,困獸猶鬥,那畜牲在臨死的時候尚且還要拚命掙扎一番,而且,打獵的人都知道,畜牲臨死的時候是最危險的。而楊政道一旦被拋棄,那麽內心一定會非常的絕望,再加上其麾下並非無人,就有一位猛將,臣敢斷言,有此人在,我軍雖仍然收取漠南之地,但是,若是想長期控制,並且還深入草原,恐怕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李建成聽了李靖的話後,大吃一驚――一個能讓李靖如此如此忌憚的人,恐怕並非等閑之輩。
“哦!能讓藥師你如此忌憚之人,朕倒想知道他是誰?”
“陛下!此人就是當初劉武周在突厥收復的苑君璋!”
“哦!是他!”李建成心中馬上顯示出麒麟暗衛收集的苑君璋的資料――苑君璋,朔州馬邑人,其家族原本曾經是馬邑一帶的豪族,後來,在前隋的時候,因為犯法而逃亡,後來在大漠之中化身馬賊,多次洗劫西域和突厥商隊,後來,被東部突厥的突利可汗阿史那.什缽吡拉攏,負責聚攏漠南一帶的漢人百姓。突利可汗阿史那.什缽吡敗逃至李唐之後,苑君璋又被頡利可汗阿史那咄吡籠絡,楊政道被阿史那咄吡立為隋王之後,隨後命苑君璋輔佐。楊政道封苑君璋為上柱國,劉武周從新在漠南崛起之後,苑君璋有被拉到了劉武周的麾下,曾經入寇河東,被李唐擊敗。劉武周死後,苑君璋又被楊政道封為相國。輔理朝政!用後世的話說,就是三姓家奴!不過,李靖從來不誇人,能夠讓李靖如此忌憚的人,倒引起了李建成的興趣。
“藥師!看來這個苑君璋一定有過人之處!否則,你藥師絕對不可能對這個人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