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薛延陀汗國的營地。在聽說了李唐突擊漠北,俘獲頡利可汗阿史那咄吡以及王儲阿史那買家都等人的消息,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馬上召集了薛延陀所有的貴族們商議著:
“各位首領、各位大族長、大長老!現在李唐已經完全平定了東部突厥,並且已經俘獲了頡利可汗阿史那咄吡和阿史那買家都父子。還有,在東部突厥的祖居之地,發現了大量的銅鐵礦。”
“什麽?銅鐵礦!”一聽到銅鐵礦,薛延陀汗國的貴族長老們就都大聲喧嘩了起來――草原民族以殺戮為業。但是缺少兵器,一把好的馬刀需要大約兩公斤以上的生鐵。弓箭的箭簇需要銅。而草原民族沒有冶煉技術,所以草原上的銅鐵都是從中原走私過來的。一公斤銅鐵常常要用一公斤黃金來換。但是,隨著李唐對於邊境大力封鎖,以及對於草原的大規模用兵,草原上的銅鐵越來越少了。
“各位!如今,東部突厥已經徹底倒下了,可是,本汗感覺,草原上又來了一頭新的餓狼。你們說,我們跟李唐是戰還是和?”拔灼王子首先喊到:
“當然是戰了,哼!要不是當初我們薛延陀汗國出了大力,打敗了東部突厥的主力,那些南蠻子只是在我們屁股後面撿了個便宜,說句不該說的話,那突厥的漠北祖居之地,都該是我們薛延陀汗國的。”拔灼王子一邊說著,一邊向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和曳莽王子看去。當初,薛延陀汗國偷襲東部突厥的營地成功,拔灼王子在延陀杜杜的暗示下就以馬上搶先追擊,一定要活捉頡利可汗阿史那咄吡和阿史那買家都父子,最好乘勢奪下東部突厥最後的棲息地——突厥的漠北祖陵之地。可是此舉遭到了曳莽王子和回紇等部落首領的反對,曳莽王子和回紇等部落首領的反對理由是如今東部突厥的覆滅已經是定局,而且現在薛延陀還收攏了大批東部突厥的部眾,還有奚部落、和雷部落,這些部落剛剛歸附。人心不穩!需要好好安撫以及消化!還有回紇和鐵勒諸部聯盟也是這個意見。而薛延陀部落中的薛姓部族也是這樣一個意思,要知道這次的收獲可是不小啊!大家都需要消化一下!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害怕拔灼借這件事情增加自己的威望,對自己的地位有所威脅,所以也沒有再堅持,拔灼本來就是受延陀杜杜的鼓動,最後也就沒有堅持,延陀杜杜在一旁看到,暗中在心裡說道:‘真是一頭蠢豬!’。不過,拔灼王子在這裡這樣一說,使得整個汗帳篷中的人,包括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的臉上都不好看——怎麽,這個帳篷裡頭就只有你的腦袋好使,我們都是蠢豬嗎?!延陀杜杜看到整個汗帳裡頭人的臉色,馬上將拔灼王子拉了一下:
“大汗!拔灼不懂事情!拔灼!你怎麽說話的?走,出去!出去!”
“舅舅,我……”延陀杜杜向拔灼王子使著手勢,拔灼感到自己被眾人忽視,氣鼓鼓的走了出去。等到拔灼王子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後,拔灼王子的親信看到拔灼王子不高興,馬上拉進來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這個女人不像薛延陀的草原女人那樣全身黝黑,相反整個身子纖細白嫩。這個女人是拔灼王子在巡視營地的時候發現的,當時,這個女人被別人虐待——被關進籠子裡頭,一群人在旁邊看著。
“啊!是王子殿下啊!沒有什麽事情,只是我在訓一匹沒有馴服的‘母馬’?”拔灼王子從那個女人的聲音裡頭就覺得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當拔灼王子走近了看,只見這個女人雖然滿臉汙痕,但是,身材纖細,應該是特有的中原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不過,拔灼王子挺喜歡的。
“呼必爾頭人,把這個女人給我如何?”呼必爾頭人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將手放在馬刀上面,警惕的看著拔灼王子。
“王子殿下,你應該知道規矩,這個女人是我從戰場上面搶回來的。我不能給你。當然了,如果您想要的話!”呼必爾頭人故意停留了一下:
“王子殿下,那就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你拿東西來換,另外一個就是你與我決鬥,勝利的人可以把這個女人帶走!”拔灼王子由於最近一直被人吹捧,早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一聽說自己喜歡的東西還要拿別的東西來換,心裡早就不舒服了,馬上感到一種被蔑視的感覺,剛要將自己的馬刀拔出。旁邊的一名強壯的侍衛將拔灼王子攔住。
“王子殿下,不要這樣!這草原上面就是這樣的規矩,王子殿下如果喜歡的話,奴才幫你。角鬥這種事情怎麽是您來做的呢?還是交給奴才我吧!”這名侍衛是延陀杜杜特地派給拔灼的,延陀杜杜知道拔灼為人衝動,也為人狂妄,現在到處都是對於拔灼王子的吹捧,拔灼又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延陀杜杜害怕拔灼壞了自己的大事。所以,馬上將這個人指派給他。一方面負責護衛,另外一方面也是防止拔灼惹事生非,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如今,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呼必爾頭人,我們就依照草原上的規矩,決鬥吧!”呼必爾頭人點點頭,結果當然是呼必爾頭人輸了,就這樣,那個女人成為了拔灼王子的戰利品。拔灼王子興奮的將籠子打開,將那個女人帶回了自己的營地。
薛延陀汗庭汗帳內,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繼續著當時的話題。
“曳莽,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曳莽王子低頭答道:
“父汗,孩兒以為,我們下一步還是應該跟李唐合作。並且借機會向西域發展。要知道,西域可是有不少我們想要的寶貝啊!”這時,帳篷外面,有侍衛喊道:
“稟報可汗!我們在西部突厥的探子回來了。”
“哦!好啊!馬上把他叫進來!”不多一會,一個人走了進來。
“參見可汗!參見各位大首領、大族長!”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點點頭,問道:
“嗯!你在西部突厥打探出什麽重要的消息嗎沒有?”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由於挖了突厥人的祖陵,並且又與東部突厥開戰,十分害怕西部突厥與東部突厥夾擊薛延陀汗國,西部突厥與東部突厥雖然分裂了,但是,終歸是同一個祖先。所以廣派眼線前往西域和西部突厥。
“啟稟可汗!西部突厥的射匱可汗病死,由其弟統葉護可汗即位。”
“哦!?”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馬上追問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稟報大汗!就在東部突厥剛剛敗亡不久!”
“哦!怪不得西部突厥一直不出兵,原來是因為他們的可汗病了。”就在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高興不久,在場的幾位鐵勒長老卻面色深沉。
“嗯!幾位長老,難道這個人有什麽來路。”
“大汗!這個統葉護奴才打過交道,其人不同於他的哥哥,比起他哥哥來說,更加的有謀略!統葉護成為了可汗之後,必定是我族大患!”在鐵勒長老的敘述中,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終於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統葉護可汗是西部突厥可汗達頭可汗的孫子,射匱可汗的弟弟,在作為小可汗的時候就號稱有控弦之士數十萬,武功非常好。統葉護為了鞏固突厥人在中亞的霸權,將西域諸國王納入軍事行政體制之內,授予“頡利茇”官號,另派吐屯一名駐扎監視,督征賦稅。通過這些措施,使得西部突厥迅速的站穩了腳跟,並且借助西域諸國的勢力,打敗了西域強國——吐谷渾。並且最難忘的就是,統葉護可汗在十六歲的時候,剛剛被任命為一個小可汗的時候,就到處追殺留在西部突厥境內的鐵勒余部,還將鐵勒諸部酋長的頭顱做成酒器,在自己的帳篷中到處懸掛,對來賓和屬下的奴才們大肆炫耀,是一個非常殘暴的家夥。
“你在西部突厥還打聽到了什麽消息?”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向探馬問道:
“啟稟可汗,那個統葉護在即位之後,馬上就冊封了阿史那社爾為都布可汗!並且賜予了很大的兵力。主要布置在吐谷渾和我們薛延陀汗國的邊境線上。”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聽到阿史那社兒的名字之後,心中湧現出了一種恐懼。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對阿史那社兒極為看重,但是,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也知道,自己與阿史那社兒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更確切的說,薛延陀與突厥人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而且,阿史那社爾的兵力就布置在吐谷渾和薛延陀汗國的邊境線上。擺明了是要對付薛延陀。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感到了一種危機。於是,薛延陀真珠伽毗可汗夷男向曳莽問道:
“曳莽,褚遂良先生,你照顧的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