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是不是聽一下阿史那·社爾王子的高見!”頡利可汗看著阿史那·社爾王子,早在去年頡利可汗準備南侵中原的時候,阿史那·社爾王子就向頡利可汗勸諫道:
“可汗陛下,奴才以為,如今我們東部突厥內部矛盾重重,實在不宜向中原用兵,請可汗陛下慎重考慮一下啊!”可是,頡利可汗不願意聽從阿史那·社爾王子的意見。一方面是因為阿史那·社爾王子的年紀還小,一個小孩子的意見,頡利可汗不願意采納,如果采納了的話,頡利可汗會被整個草原傳為笑柄的,另外一方面,自從阿史那買家都王子出生之後,頡利可汗也不願意將阿史那·社爾王子的勢力太過龐大了。不過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頡利可汗沒有別的什麽顧忌了:
“阿史那·社爾,你既然也是阿史那氏族的一員,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吧!”阿史那·社爾王子向頡利可汗和在場的阿史那氏族長老們侃侃說道:
“各位叔叔伯伯!我們與鐵勒諸部還有漠南諸部的矛盾主要在於我們對於他們的貢賦需索無度,而引起了鐵勒諸部還有漠南諸部強烈的反抗。為今之計,只有對他們進行安撫,絕對不能再虛索無度了。”
“什麽?還要安撫,怎麽安撫?”
“你要知道,當初,可汗為了安撫漠南諸部的契丹、宗韋、奚、累等部落,已經免除了很多了。如今還要安撫薛延陀為首的鐵勒諸部,難道也要免除鐵勒諸部的供賦。那麽我們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不行,大汗,你可千萬不能同意呀!”
“是啊!大汗,你可千萬不能同意呀!”
“是啊!大汗!阿史那社爾王子只是一個還沒成年,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大汗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呀!”
“是啊!大汗!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的!……”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響起:
“大汗!奴才以為,阿史那社爾王子的話有理!”
“阿史那斯摩,你這個西域奴,你這是將我們大突厥幾代可汗用鮮血換回來的成果拱手相讓啊!”
“是啊!大汗,將這個西域奴趕出去。”
“是啊!大汗!這個西域奴,說話不知道進退,把這個西域奴趕出去!”
“是啊!誰知道這個西域奴的身上是不是我們阿史那氏族神聖而高貴的血脈,也許,是哪個野種,混淆了我們的血脈!”……阿史那斯摩比特勤聽到在場的阿史那氏族對自己的咒罵,雙手握緊拳頭,指甲差不多要將手握出血來了――這幫子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吸血鬼,大突厥的衰落是遲早的事情!沒有想到你們的見識還不如一個孩子。當然了,我也不是為了大突厥好,現在李唐還在整頓兵馬,招收壯士,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我現在只有幫助李建成盡量拖延時間,這樣才能日後稱雄於草原。阿史那斯摩比特勤想到這裡,馬上裝作一副受委屈的樣子,低著頭,眼睛暗中瞄著頡利可汗。頡利可汗看著阿史那氏族的氏族長老們亂糟糟的痛罵著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心裡不知道有多麽的高興――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在阿史那氏族中越是不得人心就越是能夠被自己掌握,因為,在阿史那氏族中,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的才智是比較高的。如果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再得到了阿史那氏族長老的支持和協助的話,那麽,頡利可汗就不要混了。到時候直接禪讓可汗之位給阿史那斯摩比特勤還是輕的。恐怕,到時候自己的性命和血脈都保不住。另外,頡利可汗的心裡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劃,也許到時候既可以打擊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的聲譽,又可以使得阿史那社兒離開定襄,甚至可以借助別人的手,來鏟除掉阿史那社兒。頡利可汗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在場的阿史那氏族長老們面面相覷,不懂頡利可汗到底在叫好什麽?一個一個的不知所措。頡利可汗來到了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和阿史那社兒王子的面前,將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和阿史那社兒抱到自己的懷裡,在場的阿史那氏族長老都嚇得大驚失色――擁抱禮是突厥人最重視的禮節。也代表著頡利可汗對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和阿史那社兒王子極為看重。
“哈哈哈哈!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大人,阿史那社兒王子,你們都是阿史那土門可汗的好子孫啊!也是我們阿史那氏族的好子孫。本汗想了想。嗯!?阿史那社兒王子,本汗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對於薛延陀和鐵勒諸部的招撫和還有對於我們祖先之地和祖宗陵墓的守護工作。你可有把握。”阿史那斯摩比特勤聽出來了頡利可汗的鉉外之音,本來阿史那斯摩比特勤想出言勸阻,但是,話到嘴邊。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終歸沒有把話說出來。阿史那社兒王子終歸年輕氣盛,不知道深淺。馬上大包大攬道:
“請大可汗示下,給予我多少兵馬?”頡利可汗故意裝作為難的樣子:
“阿史那社兒,你應該知道,漠北最近幾年總是遇到天災,而正是因為天災,所以,那裡的草場牧地不能養活大量的牛羊牲畜,所以,本汗不能派給你太多兵馬。只能給你三千壯丁。你有把握嗎?”阿史那社兒王子咬咬牙:
“可汗!我阿史那社兒在此向祖先阿史那土門可汗起誓,我,阿史那社兒,是偉大的阿史那土門可汗的優秀子孫,是天狼神的英雄後代,我一定守護著祖宗的靈位,誓死守護著祖先的安寧。”頡利可汗趕快將阿史那社兒王子扶起:
“好!阿史那社兒王子不愧是我們阿史那氏族優秀的後代,偉大的天狼神的子孫。既然阿史那社兒王子有比雄心壯志,本汗隻可鼓勵,不可將其泄氣。現在,本汗就冊封阿史那社兒王子為拓社,賜予天狼神牙旗,命王子駐扎於漠北,統禦薛延陀、鐵勒諸部。”阿史那社兒王子一聽說頡利可汗要將天狼神牙旗賜予自己。馬上跪了下來:
“可汗!天狼神牙旗是我們大突厥王儲的標志。這……”頡利可汗笑道:
“阿史那社兒王子,你是我們阿史那氏族優秀的子孫,漢人曾經有過這樣幾句話,一句是國亂思良將,再一句就是自古權位,以有德有功者居之,阿史那社兒王子,我阿史那咄吡向至高無上的天狼神發誓,我大突厥最偉大的頡利可汗阿史那咄吡在此發誓,一旦阿史那社兒王子解決了我東部突厥如今的危難,我的頡利可汗阿史那咄吡就正式冊立阿史那社兒為我東部突厥的王儲。絕不食言!”阿史那社兒王子感動的直哭,只有明白的人才明白——哼!薛延陀和鐵勒諸部久有異志,早在一百多年以前,他們從西域來到這大漠草原的時候,就一直在與我們突厥人作對,更何況薛延陀部落是鐵勒諸部中最不可能馴服的一匹‘野馬’,時不時的就要尥蹶子,撅屁股,那‘蹄子’可是硬的很啊!在場的阿史那氏族長老們看阿史那社兒王子的眼神各異,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是憐惜的眼神,總之各種各樣的眼神。但是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阿史那社兒王子這一次去是回不來了。兩日後,漠北從新豎起了一面天狼神牙旗。並且,所有歸屬於東部突厥的部落都得到了一個通知——大突厥的王儲、阿史那社兒手大突厥最偉大的可汗頡利可汗之命,鎮守漠北,統領薛延陀和鐵勒諸部,並且為了表示對於薛延陀和鐵勒諸部的親善,阿史那社兒王儲下令,薛延陀與鐵勒諸部對於突厥本部的貢賦全免。當這個文告貼出來之後,阿史那社兒的手下人有些不理解:
“王子殿下,如今我們剛剛到達漠北,很多物資都不齊全,大汗也沒有多給點我們什麽?如果我們不利用王儲殿下的權威,恐怕我們維持不下去呀!”阿史那社兒微微笑道:
“其實我心裡明白,我這個王儲殿下只是一個擺設,大汗將我弄到這裡,只是向用漢人的借刀殺人之計,以前,大汗沒有自己的兒子,而我是身上流淌的是阿史那王族嫡系血脈,無論怎麽樣的打鬥,草原上只能由阿史那氏族的底細血脈繼承汗位,這是規則!”陽光照在這個少年的身上,阿史那社兒的手下人看著阿史那社兒,突然有一種膜拜的感覺。
薛延陀部落聽說了這個文告之後,薛延陀大首領夷男將文告直接送入了火裡,看著它燃燒成了灰燼。漠北阿史那社兒的牙旗王帳,阿史那社兒已經來到漠北三天了,可是,鐵勒諸部中除了葛邏祿部落的首領葛思泰親自來到了王帳朝見阿史那社兒之外,回紇、仆固、同羅、拔野等四部只是派遣了幾個無足輕重的長老來到這裡,看了看阿史那社兒,喝了一杯茶就走了,而思結、契苾、渾(皋蘭)、拔悉蜜等部雖然首領沒有來,但是,都派來了自己的兒子來朝見阿史那社兒,當然了,都是那種表面客氣,實際上都是很輕視阿史那社兒的——阿史那社兒現在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已,再加上東部突厥現在已經日落西山了,鐵勒諸部自然有恃無恐。待那些來客都離開之後,阿史那社兒的屬下向阿史那社兒稟報說:
“王儲殿下,這些人看來還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啊!尤其是薛延陀部落,竟然一個人都不來,真是太放肆了。”阿史那社兒笑道:
“既然薛延陀部落不來看我,那麽我就到薛延陀部落那裡去視察一下!”
“王儲殿下,這可以嗎?是不是太危險了?”阿史那社兒擺手說道:
“不必害怕,再說了,我們是天狼神的子孫,天狼神是會保佑我的。你馬上去整理行裝,我要親自前往薛延陀,去視察!”
“是!王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