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敬酒敬完了李元吉這一方後,開始向李世民這一邊敬酒,原先晉陽起兵的舊將例如劉弘基等人一直眼巴巴的盯著李建成,雖然李世民非常賞識他們,但是,李建成是太子,在這種正式場合中,有些人還是希望能夠得到太子李建成的敬酒,以便在李元吉的部下面前能夠抬頭挺胸,李建成昂首闊步的向李世民這邊走來,李世民這邊的部將都馬上將自己的精氣神提了起來,李建成首先向秦王敬酒:
“二弟,你披堅執銳,先與尉遲敬德對峙,又帶兵追殺宋金剛,居功至偉啊!”李世民聽到李建成這樣誇他,就像一隻驕傲的雄性鬥雞一樣,昂著頭一飲而盡,李建成又向後面走去,劉弘基等晉陽起兵的舊人一看到李建成來了,馬上臉上都路出抑製不住的歡喜神情,可是,這些人馬上失望了。李建成第二個走向的是尉遲敬德:
“尉遲敬德將軍,本公早就聽說你,請恕本宮未曾識得將軍大才,今天就借這杯酒,請將軍恕罪!以前的事情,過往不究!如何?”李建成拿著酒杯,面色誠懇的向尉遲敬德說道,尉遲敬德倒是顯得很拘謹,因為在唐軍中,算來算去,自己就是一介降將,資歷不深,如今,李建成放著劉弘基、殷開山、段志玄等資深老將不敬酒,卻先敬自己這個降將,尉遲敬德尷尬的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端著酒杯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麽辦?尉遲敬德的舉動惹惱了劉弘基,只見劉弘基怒目圓睜,直接衝到尉遲敬德的面前,抓住尉遲敬德的衣領道:
“混蛋,你一個降將,在我大唐太子殿下面拿個什麽架子。”長孫無忌和李道玄將李世民護住,劉文靜、唐儉、殷開山、段志玄等人一起將劉弘基拉著:
“弘基!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們讓我怎麽冷靜!哼!我們在前面披堅執銳,血染疆場,而劉武周竟然乘著我們在前面大戰,從後面奪我們的屬地,隨後,我們收復失地的時候,這個尉遲敬德竟然不識時務,與我們對峙,可是上天不眷顧劉武周那個逆賊,讓劉武周向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跑到突厥蠻子那裡去了,哼!你尉遲敬德倒是硬氣,說什麽非要給那個劉武周送喪,並且還要設立一個什麽衣冠塚,搞到最後還不是投降了,怎麽,今天太子殿下敬你酒了,你卻矯情起來了。你有什麽可以矯情的。你們別拉著我,讓我打死他,尉遲敬德,你別跑!讓勞資來教訓教訓你!”尉遲敬德被劉弘基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隻好先向李建成和李世民告辭道: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末將不勝酒力,請準許末將離席醒酒。”李世民馬上同意:
“好!敬德!你先下去吧!”李世民直接走到劉弘基的面前,劉弘基正在劉文靜、唐儉、殷開山、段志玄等人的包圍下掙扎著,李世民大喝一聲:
“弘基,你醉了!”劉弘基反駁道:
“秦王殿下,末將沒有醉!”李世民加大喊聲道:
“弘基,你醉了!道玄,無忌,將弘基將軍拉下去醒酒。你們好好陪陪他。不要讓他在出來發酒瘋了。”長孫無忌和李道玄馬上一左一右的將劉弘基給架走了,如果說劉弘基敢在劉文靜、唐儉、殷開山、段志玄等人的包圍下掙扎,那麽對於長孫無忌和李道玄兩個人就絕對不敢胡鬧,乖乖的跟著長孫無忌和李道玄走了。李世民對李建成道歉道:
“太子殿下見笑了,小弟治軍不嚴,請太子殿下恕罪!”
“啊!不用不用!酒後失態是常有的事情,二弟不要放在心上。”李建成又倒上一杯酒,對著在場的人說道:
“各位大人,不用介意啊!來來來!我們還是繼續喝酒吧!”酒宴結束後,魏征向李建成進諫道:
“太子殿下!今天您做的這件事情好像有些過分!”
“哦!玄成啊!說說你的理由。”
“殿下!今天的宴會上,卑臣仔細觀察了一下秦王手下的將軍和屬官,發現他們有些人還是希望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的,例如那個劉弘基……”魏征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李建成的臉色。一句接著一句在肚子裡醞釀著。李建成其實也覺得自己這件事情也做的有些孟浪,但是上位者是不能說自己錯的,再加上到時候李建成心中知道,自己絕對要與李世民為了皇位拚個你死我活,即便現在有些人希望能夠腳踏兩隻船,可是只要李世民不死,李建成沒有登上皇位,那麽這些腳踏兩隻船的人就永遠會腳踏兩隻船,所以即便得罪了劉弘基、堵死了那些向腳踏兩隻船的人的後路也是一件好事,另外,魏征願意為這件小事(最起碼李建成認為這是一件小事情)而對自己進諫,證明魏征這個人還是守住了本心,只要魏征沒有變,李建成堅信,日後那句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魏征沒,朕亡一鏡矣!的千古名句一定還是會流傳下來的。即便不是為了這一句,魏征也可以防止自己驕傲自滿,可以說沒有魏征,就沒有唐太宗李世民,也不會有貞觀盛世的出現了。李建成笑了笑:
“玄成啊!這件事情本宮其實早已經深思熟慮了,只是這皇權奪嫡之爭,不必尋常百姓家中爭奪家產,往往是你死我活,如果又一二人被本宮拒之門外的話,本宮只能說抱歉了。”魏征低下頭,沒有再說一句話。李建成拉住魏征的手說:
“玄成啊!你來得正好,本宮正好有一件事情想交由你去辦!”
“太子殿下請吩咐!”
“本宮準備了整整一千兩黃金、一萬兩白銀,你幫助本宮去交給尉遲敬德。”
“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招攬尉遲敬德將軍……”李建成笑了笑:
“哼哼哼!你到了尉遲敬德將軍居住的營地後,就將這些金銀交給尉遲敬德將軍,告訴尉遲敬德將軍,就說當年的事情,本宮非常抱歉,請將軍原諒。”魏征看了看李建成的臉,慢慢的似乎已經明白了。點了點頭。
到了後半夜,尉遲敬德在自己營帳中喝著悶酒。
“嗯!真是的,嗯!”尉遲敬德隻覺得自己胸中有一股大火,一直在燒——投效劉武周難道是自己的錯嗎?幫助劉武周難道是自己的錯嗎?幫助劉武周抵抗唐軍難道是自己的錯嗎?沙場之上,各為其主難道是自己的錯嗎?尉遲敬德一杯連著一杯的喝著,這時,尉遲敬德的侍衛親兵走進尉遲敬德的帳篷稟報道:
“啟稟將軍!門外太子殿下派人來了。”
“什麽?誰派人來了!?”
“啟稟將軍!是太子殿下派人來了。”聽到是門外太子殿下派人來了。尉遲敬德心中有些奇怪——我與李建成素無來往,太子殿下派人來是什麽意思?但是終歸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尉遲敬德不敢怠慢,馬上命令親兵將那個人引入營帳中來:
“太子東宮屬官,魏征奉太子殿下之命,特地給尉遲敬德將軍送來一千兩黃金、一萬兩白銀,請尉遲將軍賞臉收下。馬車就停在外面。”尉遲敬德向帳篷外面看去,只見外面停著一架馬車,馬車上面的東西壓著馬車的車輪深深的陷入了地上。尉遲敬德看著馬車:
“哈哈哈!魏征大人,看著馬車的重量,這份禮不輕啊!”
“那是!我們太子殿下說過了,如果禮物太輕,恐怕難以表達太子殿下對將軍的歉疚之情!我們太子殿下說過了,當初是我們太子殿下沒有慧眼識珠,使得將軍明珠蒙塵,太子殿下每每想到這裡,時常感到心痛啊!行了,將軍今天也累了,在下就不在這裡打擾了,先告辭了。將軍,再會!”魏征說完後,不等尉遲敬德推辭,馬上就帶著從人離開了。尉遲敬德看著馬車上的那黃橙橙的小可愛和閃亮的銀錠。尉遲敬德手下的親兵恨不得尉遲敬德馬上下令——將這些金銀拉走,馬上分掉,尉遲敬德不喜歡金銀,原先在劉武周麾下做將軍的時候,除了自己的俸祿以外,劉武周的賞賜和別人的饋贈都全部分給自己手下的兵將,尤其是親兵侍衛分的最多,所以親兵侍衛們一個一個的盯著尉遲敬德,等待著尉遲敬德下令分錢:
“來人啊!”
“小的在!”尉遲敬德手下的親兵們馬上磨拳霍霍,準備分錢。
“將馬車拉走,跟著本將軍前去秦王行營。”
“什麽?將馬車拉走,到秦王行營那裡去?”親兵侍衛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時候,用力打了自己幾個大嘴巴!
李世民從宴會上回到了自己的行營中,長孫無忌來到了李世民的身邊:
“秦王殿下!”
“輔機!弘基怎麽樣了!”
“卑臣與道玄一左一右的把弘基架回後,又灌了他幾口烈酒,現在她已經睡下了,如今,道玄在陪著他。”李世民點點頭。長孫無忌繼續說道:
“殿下!如今劉武周的舊部和我們的本部分歧很大,如果不馬上解決,恐怕對於我們的洛陽之戰不利呀!”
“輔機,這件事情本王也一直在想如何解決,就是沒有想到很好的解決辦法!”這時,李世民的侍衛稟報說:
“啟稟秦王,尉遲敬德將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