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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土風雲起漢末》第三百二十二章  鳩虎余暉(十)
  今天乃是跟呂布約定好的決戰之日,沒等天亮,關中軍已經佔據了太原城下最佳的攻擊位置。清晨的旭日徐徐從東方升起,照耀著血腥的大地,雖說經過昨日一天的收拾,太原城下雙方士卒屍體已被收斂完畢,但飄蕩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卻始終還未散去。看到關中軍出戰,袁曹雙方不敢有所馬虎,軍隊隨之而來。

  恰如龍俊所預料的那般,當見到關中軍已經佔據了最佳進攻位置,冀州軍與兗州軍只能選擇關中軍的左右來列隊出戰。然讓龍俊沒有想到的是,此戰袁紹並未出現,只有劉備一人乘興而來。見到此景,龍俊心下生疑,也不管袁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立即找到曹操,讓他無論想什麽辦法,一定要將袁紹帶來此地,以防此戰過後,袁紹漁翁得利。

  雖說曹操不知龍俊為何有這麽大的把握在今日拿下太原,但起碼龍俊說的沒有錯,一旦讓袁紹取得先機,搶在二人之前攻進太原城,那誰也不能保證袁紹會不會率先取得天子的控制權,再加上他前日的奇怪表現。曹操現在深切懷疑,這是不是袁紹做的一個局,提前控制了天子,而後做出憤怒表現,來迷惑眾人。

  片刻之後,曹操出現在冀州軍大營,見到了袁紹本人,發現其正在低頭除了一些政報!沒等曹操出言詢問袁紹為何不參與今日一戰,袁紹便頭也不抬的率先出聲道“我這還有幾件政務要處理,既然今日龍子羽有把握拿下太原城,我豈會不參加?你先回去等我兩刻鍾!等常山境內的一封奏報送來,我自會趕到!”

  得到袁紹的確切答覆,曹操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大步離開冀州軍大營。等曹操離開以後,袁紹這才緩緩的抬起頭,將手中的朱筆扔到一旁,望著曹操慢慢消失的背影,冷笑道“就算是被你們拿下太原又如何?只要我確定了那件事,這天下不是我的是誰的?”

  兩刻鍾後袁紹如期趕到陣中,當他發現今日主攻位置被關中軍所佔以後,眉頭不自然的挑了挑,不過既然已經有了收拾關中軍的方法,那麽誰佔據主位已經無所謂了!於是袁紹找到劉備,命人搭起觀戰台,想要好好觀摩一下這天下第一武將之爭。與此同時,太原城內也是風起雲湧,經呂布的調派,四萬並州軍留下五千余人登上東城衛戍城牆,其余人馬全部跟隨呂布出城,列陣迎敵。

  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雙方兵馬位列兩方,背靠太原城的並州軍中,呂布坐在赤兔之上緩緩踏出戰陣,方天畫戟直指關中軍主帥鎮北侯龍俊,大聲喊道“龍子羽,世間皆言你與我乃是天下第一武將,然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然你與我並列,總要分出個勝負生死才算清楚,否則與你並列第一,實在有違第一的名頭。”

  “沒問題,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言明,既然此役乃是為了天下穩定而發起的戰爭,那麽就沒有必要單打獨鬥又或者以一戰分生死。所以在你我交戰之前”話到這裡,龍俊回過頭環視聯軍兩側,朗聲喊道“應該滿足你我雙方所有武將的夙願,讓他們也在你我之前跟對手分出勝負,省的在你戰死之後,並州軍也隨你煙消雲散。”

  龍俊此言不止呂布沒搞懂,就連曹操與袁紹劉備這三人也沒看明白。先不管你龍俊跟呂布到底在暗中做了什麽約定,單單今日關中軍佔據攻城主位,而呂布邀戰的也是你龍子羽,怎麽現在整出一副要跟並州軍車輪戰的意思。可面對呂布,袁紹與劉備手下的大將早已敗於其手,除去還未上場的陳到、高覽、張郃四人,余下之人連關羽文醜四人都打不過,又怎麽能去挑戰呂布?

  見眾人表情不一,都帶著疑惑看向關中軍方向,龍俊對此微微一笑,衝身後招了招手,隨即馬超先行出列飛奔於場中。並州一方的華雄見到,輕歎一口氣,馬超想找誰算帳,他很是清楚。可就在他準備駕馬出陣之時,馬超長槍一甩,直指呂布大聲喊道“既然我師父給了我這個機會,那麽今日我便想在師父與溫侯之前,率先挑戰一下溫侯,以成全我心中夙願。不知溫侯可否應戰?”

  聞聲,雙方軍中頓時議論紛紛,馬超挑戰呂布,這不是找死是什麽?而且人家呂布明明邀戰的是龍俊,你馬超一個徒弟來湊什麽熱鬧?難道這是龍俊消耗呂布體力的計策?不得不說,這個想法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龍俊身上,搞的關中軍士卒面紅耳赤。紛紛瞅向龍俊,好似在責怪龍俊如此貶低名聲的行徑!但龍俊對此絲毫沒有異樣,哪怕連己方士兵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自己,龍俊也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呂布。

  沉默了片刻,呂布深深地看了龍俊一眼,隨後深吸一口氣,對馬超喊道“來吧,讓我看看名震天下的神威天將軍,到底有何本事,可以跟我在異族並稱神將!”

  “請溫侯賜教!”話音剛落,烏騅馬順勢而動,馬超手中長槍直奔呂布而去。作為經常跟龍俊交手的他很是清楚,此戰想要勝根本沒有可能,搶佔先手,唯一可能爭取到的便是在呂布手下多走幾招,達到龍俊所期待那樣!

  然呂布就是呂布,馬超雖為當時一流武將,可最終依舊沒有走過五十招。不過呂布也並未要其性命,再將其擊落馬下以後,目光再次轉向龍俊,希望龍俊能堂堂正正的跟他打一場。誰知龍俊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並向後又招了招手,隨即趙雲殺出戰陣。同樣的話,同樣的敵人,龍俊好似就想用關中諸將來消耗呂布的體力一般。

  趙雲敗後,太史慈頂上。太史慈之後許褚、典韋、徐晃、閆行、龐德、張繡、龍陽,最後連水軍大都督甘寧也在此戰兩箱。除去馬超與趙雲是在五十招左右戰敗,其余九人皆敗在三十招之前,看的並州軍上下嗷嗷呐喊。與之相反,聯軍這邊則是寂靜一片,除去袁紹看台與曹操身旁,四周除了沙沙的風聲,再無任何響動,簡直落針可聞。

  面對此情此景,袁紹氣的暴跳如雷,捏著手中的茶杯,惡狠狠的罵道“龍俊是豬麽?明明他可以製止住呂布,為何還要讓麾下眾將上去給對方增添士氣?消耗對方體力?我看是他來消耗我軍士氣來了,愚蠢透頂的計策!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跟並州軍開戰,反正他們現在出現在城外,根本抵擋不住我軍一次衝鋒。現在倒好,敵我士氣顛倒,我軍即便拿下並州軍,死傷也必定慘重無比!”

  袁紹剛罵完龍俊,衛戍在一邊的文醜與顏良便相視一眼,目光當中帶著深深的疑慮,不知該怎麽跟袁紹解釋。同樣的還有關羽張飛陳到三人,他們在掃過戰場之上的呂布後,眼中也充斥著不解跟無語。坐在那裡陪袁紹飲茶劉備,則正好將幾人的表現收到眼底,遂帶著同樣的疑惑問道“二弟三弟,你們幹嘛這麽一副表情?”

  “回大哥的話,我等心中皆有一個疑慮!可不知該怎麽說出口!”關羽頷首上前,低聲解釋道“龍俊此舉明明不智,可他為何堅持選擇在今日與並州軍一戰?再者依照龍俊素日裡的所作所為來看,他並非是這麽愚笨之人,這等給他人增添士氣,消減我軍士氣的行為。說心裡話,雲長雖瞧不上龍俊,但在我眼裡,他從來都不會做出這等損己利人之事!”

  “而且此刻的呂布明顯將‘勢’攀升至頂點,如今哪怕他體力有所消耗,但其戰力絕對在龍俊之上,”龍俊要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怕是要把性命交代在場上。

  聽到己方幾員大將給出的解釋,袁紹與劉備面面相覷,心中的疑惑更甚。與他們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並州軍幾大戰將,也許高順與曹性等人看不出什麽,但張遼與華雄則非常明白此舉會給龍俊帶來什麽後果。於是在並州諸將對龍俊的肆意嘲諷中,張遼怒喝一聲“都給閉嘴,好好看著就行,哪來那麽多呱躁的力氣。”

  未曾想,張遼剛剛呵斥完並州眾將,身處戰場的上的呂布,意味深長的衝龍俊笑了笑,隨後撥馬回到並州軍戰陣中,對著張遼開口道“一會不管戰事如何,爾等不可輕舉妄動,若我身死,你們立即混入關中軍內隨同龍俊進入關中,萬一袁曹等人不肯放過你們,記得一切交給龍俊處理,都聽懂沒有?”

  仿若驚雷的言語在並州諸將耳邊炸開,眾人紛紛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呂布,這明顯是在交代遺言。現在並州軍士氣正旺,他們並不是沒有機會擊退聯軍,正當眾人想出言規勸呂布之時,呂布提前對眾人擺了擺手微笑道“此役沒有勝算,這個你們不用想!有些話我本想早跟你們講明,但一是時間不允許,二是我也不知道該跟你們怎麽說。反正此事,陳宮哪裡我已經言明了,此刻他正被我囚禁在溫侯府。等戰事終了,你們記得幫我將家人與公台帶往長安,其中原因,讓公台跟你們解釋吧!”

  呂布話音就落,關中軍那邊龍俊已經駕馬踏出戰陣,向著呂布徐徐走來。雖背對著關中軍,但呂布依然能從麾下將領的表情上看出來。遂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赤兔的馬頭,輕笑道“我們走吧,該是為這第一之爭做出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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