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連受害者的身份都還沒有確認呢！”旁邊一個人發出了疑問。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稟報：“大人！身份確認了！”

  半個時辰之後，開完會的萬冰玉和衡心遠並肩走了出來。

  “聽著，我知道現在說這樣的話不合時宜，但是你不能去向官家請罪，明白我什麽意思嗎？”

  衡心遠依舊笑的溫柔且沒有絲毫的弱點：“明白，三天之內破案不就好了嗎？”

  “我會努力的。”

  說完，萬冰玉轉身走了。

  出了縣衙之後，袁新跟了上來道：“大人，現在咱們去哪裡啊？”

  “去受害者的平時所待的地方啊。”

  “但是她的地方時……衡大人肯讓您去？而您也沒有事先打招呼。”

  萬冰玉停了下來，面帶微笑的看著袁新道：“那袁副侍你覺得，我會讓衡心遠去那種地方？”

  袁新頓了頓隨後說道:“我去給您調馬車。”

  一刻鍾之後，衙門的馬車出現在了騰龍街。這個騰龍街是涼城四大街之一，在這個小小的地方是最為奢靡的地方了，因為這裡半條街開的都是勾欄院。

  面前這個勾欄院叫做明月閣，裡面的頭牌叫做明月。當然，在東街發現的那個死者也叫作明月。

  萬冰玉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似的道：“今天和明月真有緣。”

  袁新沒有聽清楚，側耳問了一句：“啊？您說什麽？”

  “沒什麽，進去吧。”

  明月閣是半個時辰之前剛剛關門的，在接到了那個死者是明月閣的頭牌明月之後。

  老鴇揮著自己沾滿了脂粉的帕子，老淚縱橫的罵著：“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將明月姑娘害死了！哎呦喂！她死了這明月閣可怎麽辦呢！我這明月閣還專門為她改了名，她死了我怎麽賺錢啊！老天爺啊……”

  她不斷的哭訴著，萬冰玉根本就沒有機會問話，隻好先安靜的坐著。

  這劉媽媽也是個心狠的，自家的姑娘死了，想著的居然是沒有辦法賺錢，而並非是一條赤裸裸的人命。不過這樣的話，至少萬冰玉可以先排除劉媽媽的嫌疑了。看她現在像是死了親娘一般的表情，應該不像是會毀掉自己搖錢樹的人。等了一會之後有點渴，她端起了茶杯，看了一眼，還是默默的放了下來。

  袁新是個懂眼色的，看到萬冰玉的不耐煩之後，快速出言打斷了老鴇：“劉媽媽！不要再哭了！官府辦案呢！你這是故意影響辦案！”

  “哎呦喂！官爺可別這麽說！老奴應了就是了！您想要知道什麽盡管問啊！”劉媽媽以非常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止住了哭泣擦了自己的眼淚。

  萬冰玉用眼神稱讚了一下袁新之後，開始了問話。

  “明月是你這裡的人，為什麽她的屍體出現在東街的時候，你卻還不知情？”

  劉媽媽也是個人精。雖然面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傷害，但是她知道這人就是萬冰玉，當今縣老爺的夫人，身邊跟著的就是那個鐵面衙役袁新，所以她自然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不敢有所隱瞞：“大人啊！我這裡可是全靠明月姑娘撐起來的呢！平時都是把她當成姑奶奶供著呢！她要是不開心了，我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平時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她要是想出去的話，自然是可以出去，不用事先知會我。”

  這麽一大段話的意思就是——劉媽媽不知道為什麽明月會死，會出現在哪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死的。

  萬冰玉現在急著斷案，並不想要有過多的經理來從她一大段廢話裡面挑出來幾個有用的消息來記者，所以她看了一眼袁新。

  袁新立馬就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杯中的水和劉媽媽肥胖的身軀同一時間震動了起來。

  “問話的時候就好好的說話！不要耍花腔！大人沒空在這裡和你玩鬧！”

  “誒！是是是大人！您接著問，老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媽媽連忙又笑著回應，還下意識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絹，嗆的萬冰玉差點一口氣沒有喘過來。

  真的搞不懂，為什麽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味道。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了？”

  “昨天下午啊！她什麽都不說的就走了，我說晚上有競拍，她也不理會，害的我晚上損失了好多銀子！我一整個晚上都在給那些熟客們賠禮道歉了！”

  “競拍！勾欄院裡面竟然也有競拍？”萬冰玉愣住了。

  “是啊！”劉媽媽非常油膩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明月是我們的頭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有拍賣呢！價高者得！大人您是不知道！那場面……”

  “咳咳！”袁新滿頭黑線的咳嗽了兩聲提醒了劉媽媽。

  這老鴇滿口汙言穢語，竟然面對大人的時候也絲毫不克制！
  劉媽媽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怯怯的笑了兩聲之後就不說話了，耐心的等待著萬冰玉的下一個問題。

  “既然春宵一刻值千金，明月是你嗎的頭牌，那為何她還是處子之身？”

  “她自然有自己的辦法了！”劉媽媽笑得更加的邪惡了。當時萬冰玉覺得，她可能只是簡單的想要隱藏自己的商業機密罷了。

  萬冰玉站了起來，道：“我可以去明月的房間看了眼嗎？”

  “自然是可以的！小七，來送大人過去！”

  門外過來了一個帶著帽子的龜公，低頭帶著萬冰玉走到了二樓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面前，指著房門說道：“大人，這裡就是明月姑娘的房間了。”

  萬冰玉看了一眼，笑道：“你手腕上的傷看著有些年頭了啊。”

  聞言，小七立馬像是觸電一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低頭行了個禮之後就離開了這裡，將空間留給了萬冰玉和袁新二人。

  他走了之後，萬冰玉還回頭多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袁新問：“大人，怎麽了？”

  “沒有，推門。”

  “是。”

  進了房間之後，沒有萬冰玉想象之中的那種豔俗的脂粉氣，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蘭花味道，還有書墨的香氣，房間裡面也的確是擺了一個書架，上面放滿了書。

  這個房間的裝潢並非像是風塵場所，反而非常的清雅高潔，品味不俗，如果不是萬冰玉時刻記得自己身處勾欄院，怕是要以為這裡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的閨房了。

  “恩……看來明月姑娘也是一個有品位的人啊。”袁新由衷的稱讚了一聲，畢竟他一個大男人都寫不出這樣的字跡。

  萬冰玉沒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到了書桌上前，隨便的翻了翻後，發現都是一些各方面的書籍，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反而是那些信紙上的字跡吸引了萬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