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苒也沒想到,這群陌生女子,尤其是領頭那個濃妝豔抹的,竟這樣有毅力,自己堅持著又跑了一圈,那女子居然步步緊跟,也跟著她跑了一圈,嘴裡還念念有詞,極其囂張地叫罵著。
“跑什麽跑,看見我就害怕了吧!別以為你有個好爹就能在學院裡橫著走,今天你不跟我比試一番,休想離開!”
陸苒喘著氣回頭看她一眼,卻見她臉上妝都花了,竟成了個大花臉,忍不住喘息著一笑。
落在李玉湘眼裡更是氣急了,這趙思瑤,竟敢嘲笑她!是看著她不敢動手嗎?
女子生氣之時,動作可往往比思想快得多。
陸苒的步子往前跨時,突然而來的警惕讓她下意識偏開身體,原本奔跑的軌跡上深深地插著一束水箭,對方是要廢了她的腿腳!
陸苒這才停下步子,輕輕地喘氣,只見身後的李玉湘也停了腳,手中玄力托著水霧,那一箭就是她發射的。
只是她玄力實在不算深厚,陸苒隻依靠本能就能躲過,這是如今的了機緣的陸苒,若換做從前草包一樣的趙思瑤呢,必會被那水箭所傷,說不定,這雙腿腳,也是廢了!
李玉湘見她停下,而且躲過自己的攻擊,露出詫異地神情,不過很快調整過來,心裡猜想她不過是運氣好剛好避過罷了。
只見陸苒走近幾步,臉色平靜,一雙姣美的眼睛此刻卻深不可測,冷冷地說:“你要與我比試?”
這樣的氣勢讓李玉湘不由自主隨著她的前進,後退幾步,反應過來又不甘被這假模假樣的氣勢所懾住,於是挺直腰背,高聲回道:“就是我。你敢是不敢?”
“你有朋友一塊來吧?”
李玉湘聽陸苒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以為陸苒是懼怕她以多欺少,不由被她的膽小惹得發笑,心頭更加不屑。
“你大可放心,我的朋友只會看著我如何教訓你!”
陸苒只是怕到時無人將她拖去治療罷了,聽她這樣說,順著她的視線看見那群同樣豔麗的少女,於是心下有了成算,顧自往練武場專門比試的地方走去。
上回在練武場闖的禍還沒算清,她可不想再被抓住了。
聽聞出手闊綽多金的李玉湘要與趙思瑤“決一死戰”,而且二女是為了萬人迷李墨軒導師比試的,不少男女學子紛紛趕來圍觀。
這其中只有極少人知曉陸苒真正的戰鬥力,可多數人並不相信,聽見上回練武場的大坑是“趙思瑤”乾的,紛紛報以一笑,隻覺得對方在說笑話呢!
而深知內情的人見狀也不多言語,希望到時候,李玉湘的下場別太過慘烈了
李玉湘有一瞬間覺得對方可能不像自己想象中的草包,因為陸苒實在太過氣定神閑了。
李玉湘手裡不停地浮動著玄力,昭示著她並不是資質一般的學子,而是頗有所成的,底下觀戰的議論紛紛,有不少人讚歎李玉湘的資質,更有自己的小跟班小姐妹們起哄追捧,一下子,全是為李玉湘叫好的。
她心中大定,若趙思瑤有真本事,哪能大家都以為她是個廢物呢?
她看看對方毫無表情的臉,隻以為是被自己的實力嚇住了,於是好心地說道。
“你若是怕了,立刻向我磕三個響頭,說你從此再也不糾纏李墨軒導師了,我就好心放過你!”
陸苒看著對面不停擺著姿勢,隻覺得她玄力微薄,那種程度打過來連她一次攻擊都敵不過,忽而聽見她發話,更是一臉莫名。
這跟李墨軒又有什麽關系?
難道是李墨軒見她跑得慢,叫人給她松松骨?
可李墨軒是曉得她玄力的,拿這點水平的女孩來,不是搞笑嗎?
可容不得她細細分辨,對方已經耐不住陸苒的沉默,出招了!
李玉湘使的是極其初級的水系攻擊術法,水箭看起來凌厲晶亮卻沒什麽實際攻擊力度,瞧著是十分好看的,對普通人而言也足夠了,但在陸苒面前,這是如兒戲一般。
她連手也沒抬,掌心玄力輕輕一轉,一道防禦屏障瞬間將對方數道冰箭吞噬得一絲水汽都沒留下。
李玉湘愣住了,場地周邊原本喧鬧的聲音此刻也沒了響氣,死一般的寂靜。
“你,怎麽可能”
李玉湘看看自己的掌心,又看看她的手,又愈發用力地發起攻擊。
陸苒實在覺得她在浪費時間,於是結起一個固定的防禦術,李玉湘的攻擊一陣陣撞到防禦上,隻留下一點聲響,防禦絲毫未動。
“她居然這麽強?”
“我的天,不都說是個草包嗎!”
“可他們說趙思瑤可沒用了,難道是唬我的?”
底下一陣陣議論叫李玉湘漲紅了臉,她不能,不能就這麽丟臉地放棄!對面的人一直在防禦,連一次都沒有出手攻擊,難道是瞧不起她?!
李玉湘發了瘋似的發射水箭,無一例外被擋在防禦之外,陸苒雙手抱胸連動作都沒有改,神色沒有波瀾地望著她。
看在李玉湘眼裡,卻是赤裸裸的,對她的嘲諷!
她不信!
李玉湘邊發射水箭,邊往陸苒那邊衝去,竟想繞過防禦,直接抽上陸苒的臉?!
陸苒皺了皺眉,李玉湘的身子忽的飛上半空,水箭像脫了力一樣掉落在地。
“夠了沒有,玩夠了,我就去跑步了。”
玩?
李玉湘羞憤地收回眼裡欲落的淚水,突然發了狠力,猛地向下俯衝,竟要跟她拚死相博!
嘖。
陸苒抬起頭,那個人影極快地衝來,手上把持著一柄極其鋒利的冰刃,臉上的癲狂竟讓她呆了一呆。
等她清醒的時候,那利刃的冷鋒離臉蛋只有一指的距離。
人群裡驚呼著,慌張著,可別真的出人命了!
陸苒在利刃刺下的下一秒,被攔腰一抱,跌入一個味道熟悉的懷裡。
“他他他他!!”
“李導師?!”
“李墨軒,他怎麽在這?!”
李玉湘刺了個空,跌落在地,手腕嘎達發出折斷的脆響,可她的臉色卻在聽見人群驚呼,和那雙低頭不知偷看過多少遍玄色靴子時,愈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