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君雲晨的人。”
林朝曦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什麽?”
姬燮一陣愕然,“這怎麽可能?”
之前見到林朝曦與君雲晨訂了婚約,所以他特意調查了下君雲晨。
當時他所調查的,君雲晨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家庭,且生活軌跡就是在臥虎山脈,他是怎麽想也想不通他是怎麽跟這綠林幫扯上關系的。
“不然你以為綠林幫千裡迢迢的來這裡解救君伯父是為了什麽?”
林朝曦好笑的看了眼姬燮,“閑得慌?”
“萬一這綠林幫是喜樂教的勢力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姬燮的話讓林朝曦扯著韁繩的手僵了下,半側轉身,看向遠處已經開始狂奔的綠林幫所在。
“幫我查查看。”
林朝曦淡淡開口。
“是。”
姬燮見林朝曦認真起來的神情,連忙點頭。
“尊主,現在咱們怎麽解決眼下這事情。我們解決了督查司的人,過不了多久,朝廷的人肯定會得知情況,到時候整個大秦王朝都將會容我們不下。我們是否要前往別的國家躲避一陣?”
姬燮的話讓林朝曦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看的姬燮一陣頭皮發麻,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說錯話了。
“不用。”
林朝曦收回目光,語氣淡淡的說道,“君洛瑾可不敢得罪我。甚至還得好好的求我。”
姬燮傻眼的看著林朝曦,“為何?”
林朝曦卻是沒有跟姬燮解釋,給了身下的馬一鞭子,馬匹吃痛,向前狂奔。
姬燮連忙驅馬跟上。
秦都皇宮。禦書房。
“當啷”一聲,硯台滑過一道拋物線,砸在下方的一個顫顫巍巍跪著的太監額頭。
“廢物!”
君洛瑾一拍桌子,站起身,怒瞪著下方的太監,“你們這一群廢物,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朕要你們何用?”
“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
宗人府府主不斷的給君洛瑾磕頭。
“責罰?”
君洛瑾冷笑一聲,“朕用得著責罰你們這群廢物?啊?在你們眼皮底下都能讓人給跑了,責罰你們有何用?”
下方的人被君洛瑾質問的瑟瑟發抖。
“報!陛下,藍遊覲見。”
“宣。”
君洛瑾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一揮衣袖,冷哼一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遊剛進入禦書房,對君洛瑾俯首便拜。
“藍遊,你好大的膽子。”
君洛瑾拍了拍桌子,“林朝曦跟君雲晨在你府邸裡,你都能讓人給跑了!”
“臣冤枉!”藍遊滿臉委屈,“臣根本就不知道林朝曦與君雲晨有罪。否則就算給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放他們離去。只是……臣鬥膽問一句,這兩人究竟是犯了何罪?”
君洛瑾被藍遊問得噎住了。
什麽罪?
難道讓他說,君雲晨是君洛熙的兒子,所以他有罪?
可是當初京城那一場陰謀詭計中,君洛熙落敗,鎮北王府一千余口人都被他殺了,君洛熙若非有他那好姑姑護著,也早已經身首異處,可縱使如此,也因為君洛熙那一場落敗,他已經下旨宣布君洛熙已經死亡的信息。
這些年來,君洛熙也是徹底的銷聲匿跡,他也私底下讓人去查找君洛熙的消息,一旦發現就讓人去追殺他,可君洛熙卻像是融入了大海裡的一滴水,他根本就查詢不到他的信息,當初縱使姑姑救了他,可君洛熙依舊受了極重的傷,在查探不到君洛熙的情況下,他都以為君洛熙徹底消亡了。
就在他放心時,卻發現,京城裡多了一股勢力——喜樂教。
而這喜樂教的教主,正是君洛熙。
得知這消息時,他是整天難以安心。
於是他就派人不斷的去找君洛熙的麻煩,可終究去再多的人,都難以對付已經成了氣候的喜樂教,而喜樂教也因此成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攪得他寢食難安。
現如今,君洛熙的兒子卻出現在京城中,出現在他眼前,他如何不想著把君雲晨掌握在手中,到時候好用來威脅君洛熙。
縱使他對君雲晨僅僅是一個懷疑。
可在他讓人去抓君雲晨時,君雲晨已經逃跑,這就足夠他把這懷疑上升到判定的程度。
但這些都是不足以對外人道的,於是他就目光凜冽的盯著跪倒在地上的藍遊。
“朕說他有罪,他就有罪,怎麽?藍尚書,你這是在質疑朕?”
“臣不敢!”
藍遊低下了頭,不再去看君洛瑾。
君洛瑾眼底閃過一抹冷笑與不屑。
整個大秦的天下都是他君洛瑾的,他想給誰治罪誰就有罪,誰也不能辯駁。
“不知陛下召臣進宮,所為何事?”
見君洛瑾不肯說出實情,藍遊只能換一種說話。
一般而言,君洛瑾招他進宮,為的就是詢問戶部的財政信息,可是今天早朝時,君洛瑾已經問過了,所以這一次,讓他進宮定然與林朝曦他們消失有關,而這件事情,他卻不能承認,所以他只能裝作不知。
“君雲晨他們是何時不見的。你可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君洛瑾緩緩落座,目光定定的落在下方跪在地上的藍遊身上,“抬起頭,看著著朕,回答朕的問題。”
“不知。”藍遊抬頭,目光清澈的盯著君洛瑾的雙眼,認真誠懇的回答。
他確實是不知林朝曦他們是何時消失的。
“哼!”
君洛瑾見不能從藍遊身上問出話語,而且現在整個朝廷人心散漫,內憂外患,讓他根本就不敢把藍遊給換了,越想他越是鬱悶,冷哼一聲吼,一揮衣袖,“退下吧。”
“是!”
藍遊連忙躬身退出了禦書房。
離開禦書房後,藍遊轉身,眼神複雜的看向身後的禦書房。
曾經何時,陛下也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卻不知何時開始,他變得獨斷專行,眼底再也容不下一粒沙子。
如果當時有君洛熙在,整個大秦王朝又何至於會落到這般田地。
想到這,藍遊忍不住再次歎息一聲。
轉身離開了這個已經汙濁的皇宮,向藍府的方向而去。
等藍遊離開後。
君洛瑾目光冷冽的看向下方跪著的千斬,“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內你找不到君雲晨的下落,你提頭來見。”
“是!”
千斬拜倒在地。
原本千斬還以為君洛瑾會立馬就把他給拖出去斬了。
可卻沒想到君洛瑾竟然還會給他一個月的寬限時間。
“去吧!”君洛瑾一揮手。
千斬立刻撤出了禦書房。
“都退出去!”
君洛瑾在千斬離開後,一揮手。
除了隨身伺候的高鑒外,其余人立刻退了出去。
“高鑒。你說朕是不是太仁慈了?”
君雲晨撫摸著玉璽,漫不經心的問道。
“陛下向來宅心仁厚。”高鑒立馬恭維。
“你啊!”
君洛瑾點了點高鑒,“就會拍馬屁。小高子,去給朕辦件事!”
高鑒附耳過來,傾聽君洛瑾的口諭。
聽完君洛瑾的口諭後,他身體抖了下,他沒想到陛下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
“臣,立馬著手去做。”
高鑒立刻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
“等等!”
君洛瑾在高鑒即將離開時,叫住了他。
“高鑒,你先去找一下千斬。只要他搜查到君雲晨的下落,就讓他就地把君雲晨給除了。”
“陛下!”
高鑒眼珠子一轉,“其實奴才以為與其讓高大人把君雲晨給除了,不如讓高大人把君雲晨找回來,給他一道命令,讓君雲晨去討伐喜樂教。這般豈不是更好?”
君洛瑾聽到高鑒這話,愣了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麽,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你這計策比直接殺了君雲晨有趣多了。我倒是很好奇,我那聰慧的皇帝知曉這一情況後,是否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得了狠手!”
“去!快去找千斬!就按你的想法辦!”
皇帝說著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
“當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誰?”
君洛瑾雙眼一眯,衝出了門外。
門外。
當今皇后胡昭雪,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原本在聽到這可怕的事情後,她是打算離去的,誰知踉蹌後退時,卻是打翻了碗。
“娘娘,你先避一下。”
一直照顧胡昭雪的奶娘,把皇后推到回廊角落後,聽到門內傳來的腳步聲,她張口就對端著托盤的丫鬟罵道,“連個碗都端不好,要你何用。這可是娘娘熬了一早上的參湯,現在全部都給你毀了。”
被罵的丫鬟,瑟瑟發抖,桂嬤嬤一邊罵著丫鬟,一邊對躲在角落裡的胡昭雪使了個眼色。
終於緩過神來的胡昭雪,即刻轉身離去。
見到胡昭雪離開後,桂嬤嬤松了口氣。
恰好這時,門已經被打開了。
君洛瑾與高鑒兩人出現在門口。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君洛瑾眯著眼看向桂嬤嬤。
高鑒掃了眼地上的參湯,而後在臨近門檻的角落看到了一顆玳瑁。
雙眼微微一眯。
“拖下去,亂棍打死。”
就在這時,君洛瑾眯眼打量著桂嬤嬤,冷笑一聲。
這一聲喝,很快附近的禦林軍聽到這話,即刻上前來,把桂嬤嬤與那端著托盤的丫鬟拖了下去。
桂嬤嬤一聲不吭的讓禦林軍拖了下去。
丫鬟縱使渾身發顫,也不敢說一句。
但凡在胡昭雪身邊服侍的丫鬟,都被胡家掌控了家人,現在的他們已經身不由己,一旦他們泄露了主家的消息,定然會連累家裡人出事。
所以由不得丫鬟不從。
等桂嬤嬤與丫鬟被拉下去後,高鑒來到了君洛瑾面前,“陛下……”
“有什麽事就說。”
知曉自己剛與高鑒商量對策的消息,被桂嬤嬤與丫鬟聽到後,君洛瑾的心情極為不好。
高鑒指了指門檻前的一顆金珠,“這玳瑁似是陛下賞賜給皇后娘娘的!”
君洛瑾雙眼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