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事,他後來還很是自責了一番。
可令他完全沒想到的是,現在仙女姐姐竟然來到了他家裡。
這時的陳梓然回過了神,哭笑不得的看著寶貝兒子,“志程,不得無禮。她是你……朝曦姐姐。”
陳梓然說到這裡,看向林朝曦,“林姑娘,不介意我家寶貝叫你姐姐吧?”
林朝曦淺笑搖頭,“不介意。”說著這話,林朝曦從懷裡掏出兩個藥瓶,“這是我回家後,針對令公子的病症,查看了相關醫書後,研製出來的藥丸,只要持續服用這藥,令公子的病狀,我能保證讓他在一年後,身體狀況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林朝曦這話,讓陳梓然從座位上猛地坐起,呼吸急促的看向林朝曦,“當真?”
站起身後,陳梓然才發現自己失態了,穩住心態,緩緩坐下,但是目光依舊炯炯有神的盯著林朝曦。
林朝曦這話對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
這是她這些年來,最想聽到,卻也是最不可能聽到的話。
閉上眼,深呼吸,和緩下激動不已的心情,等她總算緩下來後,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看向林朝曦,“你需要我做什麽?”
林朝曦聽到陳梓然這話,唇角微勾,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讓縣令,釋放我爹。”
“釋放你爹?”陳梓然眉頭蹙起,看向林朝曦,“你爹犯了什麽錯?”
林朝曦把事情簡略的跟陳梓然說了下。
陳梓然聽完,沉吟了下,“你是說你爹被冤枉了,是有人栽贓陷害?可有證據?如果有證據的話,我能讓老泉把人給放了。”
林朝曦受害者正是陳梓然的夫君,當今的縣令黃寧泉。
陳梓然也是在回來後知曉了這事,好在黃寧泉雖然吃了那豆腐後,上吐下瀉,但是也沒出什麽大事,至於對那人的處罰,縣丞已經在黃寧泉休養時,做了處理,這處理雖然有貓膩在其中。
但得知是跟林建德有間隙的人,收買了縣丞,想讓縣丞從重處理,倒不是縣丞跟毒害黃縣令這件事有關,於是黃寧泉跟陳梓然也就不再關注這事情。
這件事情的處理,本身也是可大可小。
從重處理也並不無不可。
只是讓陳梓然沒想到的是,這件事,跟林朝曦扯上了關系。
林朝曦可不知在這一刻,陳梓然心中有著諸多內心戲,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那正是張采購張確惪招供的罪狀。
“這是罪犯招供的人。人我已經帶到了衙門口,可以讓縣衙的人接收。”林朝曦把紙張遞給了陳梓然。
陳梓然深深的看了眼林朝曦。
林朝曦這一手,讓她很意外。
她接過林朝曦遞來的紙張,仔細看了之後,放下紙張,抿了口茶,這才看向林朝曦,“你父親我可以做主放了。不過這罪狀,要改一改。”
陳梓然說著,用手點了點罪狀上的一個人名,低垂著眼,沉吟後,緩緩開口,“這個蔡財主,不能動。”
陳梓然說到這,掀起眼皮,“這是我的底線。”
林朝曦挑眉,她沉思了下,“官府不能動他,還是黃縣令不能動他?”
“不管是官府也好,阿泉也好,在這個時期,暫時不會動他。”陳梓然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朝曦,“這對安寧縣,對眼下的阿泉來說,都是最穩妥的。你若答應,我這就讓阿泉放了你爹,把那張確惪打入死牢。”
林朝曦沉吟片刻,笑著點頭,“可以。”
陳梓然聽到林朝曦答應下來,臉上露出了笑意,看向王嬤嬤,“阿笛,你去跟阿泉說一下,讓他把人給放了。”
“是!”王嬤嬤應聲後,離開。
“仙女姐姐。”在林朝曦他們談完事情後,見到林朝曦站起身,黃志程一把抓住林朝曦,“你要走了麽?”
“嗯。”林朝曦點頭。
馬上林建德就要被放出來了,還不知道現在的林建德被折騰成什麽樣,她自然要第一時間去看看。
“好吧!那……仙女姐姐,你平時能不能多來看看我。”黃志程依依不舍的看著林朝曦。
陳梓然見到這一幕,眯了下眼睛,沉吟片刻後,她看向林朝曦,“朝曦,要不,你定個日子,給志程複診一番,這樣也好針對他的病來調理身子。”
林朝曦看了眼陳梓然,思索了一番,她應了下來,“可以。那每月九日我來給志程複診。”
聽林朝曦這般說,陳梓然臉上多了幾分真摯的喜悅,“那我就不耽誤你去找你父親了。畢竟剛放出來,還需要你好好安慰你父親。”
林朝曦點頭後,與君雲晨一同離開了縣衙後院。
林朝曦兩人離,又讓人把黃志程送回房間後,王嬤嬤看向陳梓然,“小姐,這林朝曦真有本事醫好少爺?”
“阿笛。”陳梓然歎息一聲,“我失望過無數次了,失望到讓我都有些絕望了,但是這一次,我從林朝曦這裡看到了希望,能治愈志程的希望。哪怕這希望只有一絲,我也不會放棄,你懂我的意思麽?”
陳梓然說到這裡,向來柔和的臉上,變得有些許瘋狂及猙獰。
王嬤嬤見到這情況,輕歎一聲,“懂了。夫人的願望就是阿笛的願望。”
林朝曦在衙門外,把張確惪交給了衙役,不久後,就等到了林建德。
林建德臉上的胡子因多日未刮,頭上的發髻更因沒梳理,整個人顯得邋裡邋遢。
而且此時的林建德的精神狀態極差。
林朝曦迎了上來,“爹,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林建德聽到林朝曦這話,恍惚間回過神來,整個人宛若做夢一般。
他隔著兩步遠,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林朝曦,一時間老淚縱橫。
這兩天的經歷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
他怎麽也想不通,他們家不過就是做了一鍋豆腐,怎麽就落得鋃鐺入獄,險些命喪黃泉的下場。
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
當然讓他更加沒想到的是,林朝曦竟然有能力把他從牢裡救出來。
進牢裡的時候,他問過牢頭。
牢頭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嘲諷的告知了他一些內幕,說是有人花錢弄死他,讓他安心等死。
他早就聽說過官字兩張口,直到時至今日,才知曉這兩張口的官是何等的可怕。
而林朝曦把他從牢裡撈出來,又花費了多少心思跟錢財,這些只要想就知道了的事情。
“曦兒,苦了你了。”想到這,林建德伸手抱住了林朝曦,淚流不止。
林朝曦輕笑,“爹你本身就是因為我的事情才被害入牢,受苦的人是你才對。”
林朝曦這話倒不是安慰林建德,而是這次林建德是真的受到了她的牽連。
不僅僅是因為得罪了張采購以及李家,還有那個蔡財主。
她倒是沒想到她買下賭鬼肖的田地,會引發出這一場風波。
因為賭鬼肖的那三畝田地被蔡財主盯上了,而她比蔡財主先一步拿到了賭鬼肖的田地,蔡財主才會因此記恨上她,並且想要通過把他父親摁入牢房,在她走投無路時,再出面,讓她把田地轉讓給他後,他再出手救林建德。
這就是事情的大體經過。
總的來說,這一次他們家是經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因為你?”林建德疑惑的看向林朝曦,“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家的豆腐有問題,不是因為那些人眼紅咱們的豆腐生意,才出手對付我們的麽?”
林朝曦搖了搖頭,拉著林建德上了馬車,一邊作坐在馬車上,林朝曦一邊對他說道,“事情有些複雜。不過爹只要知道不是我們的豆腐有什麽問題,也不是誰眼紅咱們家的豆腐生意,而是有人想要得到我買的田地,又聯合了一些有齷齪心思的人,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林朝曦說著,把事情大概的經過跟林建德大概的講述了下。
林建德知道事情真相後,久久不語。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林建德搖頭歎息,“人性多過藥性,太複雜了。”
林朝曦輕笑,“誰說不是呢?”應答完林建德後,林朝曦掀開車簾,“雲晨,麻煩先去一趟成衣店,我想給我爹買套衣服。”
君雲晨點頭應了聲後,駕車前往成衣店。
“我這衣服好得很,補補還能用,不用浪費那個錢。”林建德聽到林朝曦這話,連忙搖頭拒絕,“你掙幾個錢也不容易。”
林朝曦笑著搖頭,“爹。是我倏忽你們了,老是忙著自己的事情,雖然賺了錢,但是卻沒給你們做一身衣服穿。”
林建德聽了這話,連忙搖頭,“不。你已經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如果不是有你支撐著這個家,這個家早就散了。你又顧著一家老小的吃食,沒過多久又開始蓋新房。至於穿的,衣能蔽體就可以了,穿那麽好幹什麽?你說你沒給我們做衣服,你又何嘗給自己做過一件衣服?”
林建德的話,讓林朝曦笑了笑。
她本身對穿著這一類也沒多在意。
不過,現在既然賺到了錢,自然得穿好、吃好、住好。
君雲晨在外面聽到林朝曦父女的對話,唇角勾勒出一抹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