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一股寒流吹拂著琉璃大陸。大秦王朝南邊的邊陲小鎮——雷塘村。
西邊懸崖處,聚集著一堆被嚇壞的村民,對著懸崖處指指點點。
“這傻丫怎就這般想不開,被琳琅這氣話一激,就跳了崖!”
“琳琅也不對,啥叫如果傻丫真的是為了他好,就去死!這話也太傷人了,他不知道這傻丫,眼裡爹娘都不認,隻認他這未婚夫麽?”
“走走走,快去告訴建德哥跟張嫂子!”
一些村民在看熱鬧,一些村民則匆匆向跳崖的傻丫家裡而去,一些與林家交好的村民則是繞遠路,向崖下的深潭而去,看能否有一線機會救下墜入深潭的傻丫。
懸崖邊,見到林朝曦跳了崖的崔琳琅,瞪大著雙眼,跌坐在地上。
“嘶!”林朝曦被頭上的一股劇烈的疼痛刺激得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她就傻眼了。
她不是已經死了麽?現在跳崖又是怎麽個回事?
只見她身在虛空,並迅疾向下方的深潭一頭扎下。
高度目測有二十米,她迅疾調整墜落角度,在半空做好墜入深潭不出事的準備。
“嘭!”一團肥肉砸入水中,濺起堪稱恐怖的水花。
深潭內,剛獵殺了一條野豬,弄得滿身血腥,脫光了正在洗澡的君雲晨就這樣被濺了一身水。
只差半臂距離,這團肉砸落下來的距離,如果偏差個半臂,就會砸到他。
在君雲晨震驚時,一條手臂緊緊地箍住了他的腰,讓他渾身一緊。
“噗!”一個頭驟然從水底冒出,林朝曦噴出一口水,吐槽了聲,“我的天,差點就死翹翹了!”
說完,她察覺到手上的手感不對,縱使在水中依舊傳來滾燙的溫度,皮膚緊致、結實,自覺手感良好的她下意識的摸了兩下。
抬眼,一個男人瞪著她,臉上有水淌下,匯聚到下巴,滴落在水中,這明顯是她剛剛那口水噴在了他臉上,所造成的的惡果。
林朝曦眨了兩下眼,看著眼前美男出浴圖。
男孩大半個身體浸在水中,露出古銅色的緊致、有棱角的胸,隱藏在水底下的八塊腹肌,隨水波蕩漾,隱隱可見。
他有著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劍眉星目,眸中熠熠生輝。唇紅有棱。
此刻,他緊蹙劍眉,瞪著強抱著她,並且對他上下其手的女人,“松手!”
這俊美的模樣以及禁欲的冷峻氣勢,讓見多了形形色色美男的林朝曦,都有些愣神。
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見這男人臉上雖然保持著冷峻的氣勢,但那躲閃的眼神,以及充血到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的耳垂,她玩心大起,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揩油,“身材、手感都很好!帥哥,約麽?”
“傻丫,你……自重!”君雲晨礙於這時代男女大妨的束縛,卻是不敢觸碰林朝曦。
可現在他什麽都沒穿,又被一個女人給緊抱著,對於他這個從未碰過女人血氣方剛的少年來說,實在是羞澀欲死。
令他不解的時,這整日瘋瘋癲癲的傻丫跟崔家的崔琳琅訂了婚,且對崔琳琅癡心絕對、整日癡纏著崔琳琅,對別的男孩都是不假辭色,宛若無物,今日怎對他……
還想調戲他幾句的林朝曦,腦袋驟然一陣眩暈傳來,她果斷的暈了過去。
君雲晨趁此機會,連忙掙脫開林朝曦束縛,向岸邊遊了過去,剛一轉身,似想到了什麽,看向昏迷過去的林朝曦。
牙一咬,回身抱住她,向岸邊遊了過去。
他剛把人救到岸上,穿上衣服,平時罕有人來的深潭,此時卻是傳來了陣陣緊促的腳步聲。
林朝曦躺在床上,手指微微顫動了下,意識漸漸清晰,記憶回攏。她記得她昏迷前正在調戲一個俊美的男人,那男人留的長發,發上的木簪子,似古人打扮……
林朝曦眉頭重重一跳,古人?
她想起來了,她之前正在執行安全轉移高科技絕密實驗品到達科研基地的任務,路上她遭遇到了別國特種兵的襲擊,殊死較量中,她觸發了箱子的保護機制,導致爆炸……
那種程度的爆炸,足夠讓她粉身碎骨一萬次,絕無生還的機會。
這一想,一個駭人的想法在她腦海中誕生。
“嘶!”頭部突然劇烈的疼痛了起來,隨即一股巨量卻極為斑駁複雜的記憶碎片充斥她的腦海。
這是原主的記憶!
就在這時,她的旁邊響起了一個老婦人的怒喝聲。
“張氏,你給我滾開!我們家沒那麽多錢燒在這半死不活的傻子身上,老大、老三趕快把她給我用席子卷了丟到臥虎山去喂了豺狼,不知廉恥、丟了我老林家臉面的浪蹄子!”
“娘。求求您,求您不要把曦兒給丟到那亂葬崗。曦兒的爹去鎮上給曦兒抓藥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只要吃了藥,曦兒就好了!”這時,另外一個婦人帶著哭顫的求饒聲,緊接著響起。
“滾開!”求饒的張氏被黑臉小腳老太太鄧氏一腳踹到一旁,磕到了破舊掉了漆的衣櫃尖角上,額頭上立馬磕出了血,但是她卻依舊死死的攔在林朝曦的面前,鄧氏頓時怒了,“老大、老三甭理她,把那礙眼的傻子給我丟了,莫要髒了我們老林家的地兒。”
兩個身穿著好幾個補丁褂子的莊稼漢,冷著臉,一把撥開擋在床前不讓他們過去的張氏,走到床前,伸手就要連人帶席子把席子上躺著的十二三歲的女孩給卷了,按照李氏的方法把人給丟到山上去。
就在他們的手接觸到床上的林朝曦的時候,林朝曦倏的睜開了眼,似是感受到了威脅,她本能地一把握住了莊稼漢的手腕,尋到他的關節薄弱處,狠狠一折,“哢嚓”一聲,他的手斷了。
淒厲的叫聲從那莊稼漢的口中傳出。
林朝曦一個翻身,冷冷的看向床邊的人。
周圍的人,見到散發著滿身殺意的林朝曦時,顯然愣了下,鄧氏見到被林朝曦折斷了手在那淒慘的哀嚎著的老三林建忠,頓時瞪著雙死魚眼對從床上站起身的林朝曦,咆哮,“林朝曦你個不知廉恥、沒有教養的傻子!竟然敢打你三叔,反了天了你!”
林朝曦從床上下來,聽到鄧氏這話,一把掐住鄧氏的脖子,掐著她離了地面,“你,再說一遍!”
林朝曦是個孤兒,最恨別人說她沒有教養!
地上的張氏見林朝曦醒來,先是驚喜而又關切的喊道,“曦兒,你醒了,太好了!”而後當她看到鄧氏快要被她給掐死時,忙嚇得慌忙來拉林朝曦,“朝曦,她是你奶奶!快松手!別做傻事!”
鄧氏的三寸金蓮在虛空胡亂瞪著。
以前她只是知道傻丫是個性子虎的,力氣也大的跟個男人一樣,可到底瘋瘋癲癲也是任人欺負,這會兒沒想到她竟還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鄧氏的臉色越來越青,林朝曦的大伯林建仁跟三叔林建忠見此,忙上來要解林朝曦對鄧氏的束縛,兩個沒有練過的莊稼漢,哪是林朝曦這個頂級特工的對手,被林朝曦輕巧躲開,並施巧勁,把兩人打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聲呼天搶地的驚呼,從院子外傳來。“老林叔,鄧嬸,張嫂子!快出來啊!建德出事了!”
林建德是林朝曦的父親,林朝曦看著手上掐著的鄧氏,冷哼了一聲,把她放了下來。
張氏在聽到林建德出事後,忙跑了出去。
鄧氏也顧不得被林朝曦掐疼的脖子,瞪了眼林朝曦,與林建仁和林建誠衝了出去。
林朝曦跟著走出門外。
院子內。
張氏趴在一個昏迷的躺在擔架上,渾身是血的漢子身上,哭得昏天暗地。
鄧氏則是雙手叉腰,對張氏吼道,“哭個屁,這人還沒死都被你嚎死了!真是喪氣的賠錢貨!”
當家的老林頭此時姍姍來遲,看到這一幕,黝黑的老臉上眉頭緊蹙,“樹滿、鐵柱,這是怎個情況?我家老二怎弄成這般模樣?”
炎樹滿跟唐鐵柱是林建德的好兄弟,經常一起去鄰村或者是鎮上做工。
“建德從牛車上摔下來壓到了腿,我們恰好回村,看到這一幕,就把他給帶回來了,我已經叫我家崽子去叫全叔了!”
炎樹滿的話音剛落,院門被推開,炎樹滿的兒子炎二狗帶著村醫全叔衝進院子。
“把人給抬進房間。”全叔見到院內的場面,皺了皺眉,吩咐還站在那的炎樹滿跟唐鐵柱。
炎樹滿兩人應了聲,把林建德躺進了房間。
林建德的房間內,村醫老全叔給林建德檢查完後,眉頭蹙起。
“老全哥,怎個情況?有法子醫不?”老林頭抽了口旱煙,見全叔起身,忙張口問道。
全叔看了眼還在昏迷的林建德,無奈歎息搖頭,“建德這命是保住了,但他腿上這傷……”說著,再次歎息搖頭,“難啊……就算把他送到州府最好的醫館,恐怕只有兩成的幾率能治好。我現在開兩副藥給他,去去腿上淤血。”
“兩成?”鄧氏皺了皺眉,“也就是說,他這雙腿怕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得到全叔肯定回答的鄧氏眼中閃過思量。
全叔跟老林頭打了聲招呼,留下藥離開了。
見此情況,炎樹滿一扯身邊的唐鐵柱,也跟老林頭告了聲,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