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我家茵茵吃什麽喝什麽了!再說我們大房一直交錢上去,難道還不能吃些好的了?”
陳春兒怒不可遏,抬手指著林氏怒罵。
炕上的柳茵茵也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真想現在就把林氏抽筋扒皮扔在油鍋裡炸了喂狗!
林氏冷哼一聲,嘲諷的盯著陳春兒道“咱們家就大房人最多,交的子兒卻是最少的!不省點口糧,難不成還想讓爹娘養這個臭東西不成?”
一直跪在地上的柳大山默不吭聲,黝黑的皮膚上一條蜿蜒的刀疤從右臉下頜角盤旋而下,一直到大臂上才停下。
這刀疤可是有年頭了,那時候他們一家去半山坡砍柴,柳家老七柳大林氣不過柳大山比他乾得快,故意使壞用斧頭在柳大山面前亂揮。
一個沒注意斧頭就碰上了柳大山的皮膚,他躲了一下白沒有劃到脖子上,只是在身上留下這麽一條駭人的刀疤。
那時候也是流了很多血,柳家老爺子不給治,柳大山硬是咬牙挺了過去。
可柳茵茵不同,再怎麽說也是一個身嬌體嫩的女娃娃,哪能像男人一樣硬抗。
“爹!我求您了!以後家裡的活我全包了!還請爹救救茵茵吧!”
實話說,柳大山為這個家付出的太多,功不可沒,他乾的活早已經超過了他們得到的,可柳大山一直無怨無悔。
因為他是柳家老大,生下來便要幫助扶持弟弟妹妹,也就是乾活的時候,柳大山才會那麽拚命的原因。
柳老爺子有些糾結,治就是好幾兩銀子,不治又怕讓大房一家心灰意冷。
“你們到底治不治?”
這個郎中是大楊村唯一的郎中張守忠,性情暴躁非常難請,這還是柳大山和陳春兒在外邊跪了一夜才請回來看病的。
“治!”
“不行!”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同意的那一個自然是柳大山,不同意的那個是二房林氏。
“爹!你快點做主啊!您可不能這麽慣著大房一家胡來。”
柳老爺子陷入深深地糾結,先看看跪著的大兒子,又看看昏迷不醒的柳茵茵。
“挨千刀的!不去地裡乾活都躲在這裡幹什麽?等著我老太婆自己去嗎啊?”
柳老太也不吐了,聽到大房這裡的熱鬧就跑了過去,一把推開門,冷眉冷眼的看著一乾人。
屋子裡的人眾人頓時變了臉色,他們隻想過來湊個熱鬧,沒想到竟被老太婆給抓到了!
“看吧!娘,我說的沒錯吧?”柳家老七柳大林湊了個腦袋進來,笑嘻嘻的看著柳老太。
柳老太冷著臉點點頭,罕見的誇了柳大林一句,“行了,晚上給你煮了雞蛋吃。”
話一落,屋子裡的眾人驚呆了。
這可是雞蛋啊!平常人家誰吃的起這個?
剛打完仗國庫空虛,就連牲畜那些也變成了最稀罕的東西。
而家裡每天能收到的三顆雞蛋就是柳老太的命 根子,就算是林氏也接近不了。
林氏一下子變得憤憤不平,她跟著柳老太背後趨炎附勢這麽久,也沒見柳老太給她煮個雞蛋吃,平白恭維了她那麽久!
柳老太惡狠狠剜了陳春兒一眼,冷聲道“死了好,早死早超生!何必浪費銀子去救一個讓老柳家丟臉的人回來?”
“娘說的對,柳家孫子輩的又不少,難道還差一個臭丫頭?”柳大林立刻恭維順著柳老太的話往下說,可卻把柳茵茵氣的半死。
感情這個家除了她爹娘就沒有一個想讓她活下來的!
娘希匹!倒了八輩子血霉穿了這麽一家子來!
柳茵茵正打算著要不要開口嚇唬嚇唬他們,一旁沉默的柳家老爺子突然發話了。
“張郎中,開藥方吧!”
柳茵茵突然松開了手,忍不住為終於想通的柳老爺子點了個讚。
聽了半晌柳茵茵終於搞清楚了,這個家事情最多最摳門的就是柳老太。
最不待見柳家大房的也是柳老太,平日裡欺負陳春兒最多的也是柳老太。
感情這個柳老太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哪裡都有她的存在!
還有那個綠頭蒼蠅一樣的林氏,哪裡臭就往哪裡鑽,也不怕掉坑裡飛不出來!
兩人一唱一和,狼狽為奸,倒是比動物園的猴子撈月還要滑稽。
坐在一旁看戲得張守忠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柳家老爺子剛發了話,他就取出治外傷的藥粉灑在柳茵茵頭上。
手腳麻利的裹上白紗布,一邊從藥箱裡取藥一邊隨口說“剛剛治的是外傷,還有內傷需要喝藥調理,
每日兩貼,至少也得喝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眾人不禁蹙眉,一天兩貼,往少了說十天就得二十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