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剛才不小心走過了?怎麽可能呢,我可是一直都注意著,可是也沒見得有。”周安安回想了半天,也不覺得是自己沒看見錯過了。
“這下好了,直接迷路了。要是周安年能醒一會,能問問她就知道該往哪邊走了吧。”周安安哀歎了一下,便開始嘗試把周安年叫出來。
可是不管周安安怎麽喊,周安年還是不出來,她也知道在天亮前是叫不醒周安年了,隻好蹲在那堵牆前望天。
突然,周安安想到一個主意,她激動地右手握拳砸了一下左手手心。“對了,我不是可以再往回走走看嗎,興許是自己眼花了,沒看到那個拱門呢。”
說走就走,周安安往回走了一段,看著眼前這些無比陌生的風景,周安安確定,她這回是真的迷路了。
不過周安安才不願意坐以待斃,要是真在這守到,怕是沒到天亮自己就要先被凍死了。
周安安決定自己隨便找找,憑自己今晚的運氣,萬一真讓自己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了回安樂閣的路也說不定。
抱著這樣的想法,周安安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小心翼翼地朝前摸去。
也不知該說周安安運氣太好,還是該說她運氣太差。幾番周折後,周安安終於站到了一處門前。
周安安抬頭望了望,兩棵大樹,確實如同周安年告訴她的一樣枝葉繁茂。
“這個就是安樂閣的後門了吧。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還真的回來了。”周安安收拾好心情,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哼歌了。
周安安喜滋滋地推開了門,卻在進門的一刹那,被人扼住了脖頸。
“唔唔唔,你放開我。”周安安完全沒有料到門後居然還藏著人,她不住地掙扎著。
“老實點,別亂動。”那人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警告著,“若是你亂叫吵到了主子,就把你舌頭拔了。”
周安安看見兩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朝她這裡聚攏過來,各個都帶著屍山血海般的氣息向她壓過來。
但是這種感覺一瞬就消失了,快得好像她的錯覺。周安安心裡暗暗打了個顫,知道剛來的這兩個人並非善類,絕對各個手上都沾過血。
雖然她前世是個大夫,並不害怕見血,也不害怕見到死亡,但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是生出了幾分常人應有的畏懼。
兩位黑衣人在她面前站定,將她困在一個包圍圈內,周安安聽到她身後傳來控制著她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報告頭兒,是個女人,沒有武功。”
此時面前的一個黑衣人開了口,向她問道:“你是何人?從實招來。不然……”話沒說完,但恐嚇的意思已經表現得尤為明顯。
周安安聽到這個反而漸漸冷靜下來。要不是現在在被六雙眼睛死死盯著,周安安真想將一個白眼翻到天上。怎麽這一個兩個都喜歡這麽嚇唬人。
周安安也把不準他們的身份,依稀知道這也是暗衛,卻不知道這些都是誰的手下。畢竟剛才他們是說“主子”而不是說“王爺”。
雖然說會在熙王府裡的有那麽多暗衛的一般也只有軒轅慕了。但在周安安的潛意識裡,軒轅慕怎麽會到自己這麽偏的後院來。
畢竟,軒轅慕在傍晚時剛來安樂閣吃了幾口飯,不至於再帶著那麽一群暗衛如此鬼鬼祟祟地來找她。
周安安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
周安安覺得面前這些黑衣人顯然沒認出她的身份,要是是經常跟在軒轅慕身邊的暗衛,怎麽可能連熙王府裡的幾位夫人都認不清呢。
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
萬一這位“主子”是想來挾持軒轅慕的夫人來威脅軒轅慕就范呢?她此時自報家門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周安安也不是沒想過,為什麽他不找軒轅慕顯然更在意的王妃娘娘和側妃娘娘,她考慮可能是因為自己這裡防衛力量更弱的原因。這樣更好得手。
周安安在這想東想西,黑衣人顯然不耐煩了。
“快點將你的身份從實招來,不然……”冰冷的手指重新扣上周安安的脖頸,把她冰得一個激靈。
周安安連忙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抽出思緒,端端正正地站好讓身後人掐脖子的動作能更順手些。
察覺到周安安的動作,站在她身後黑衣人先是以為周安安想趁其不備掙脫,然後卻見她無比溫順地站好在那裡,任他緊扣脖頸
見是這種事情走向,黑衣人顯然愣了一瞬。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立馬回過神來,微微收緊了自己的手指。
周安安感覺到施加在自己脖子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漸漸有喘不過氣的趨勢,她終於繃不住了,死命扳著那人的手指說:“大哥,大哥算我求求你,咱們有事好商量行嗎?”
在尊嚴和生命面前,顯然是生命更重要。周安安一直那麽覺得,所以她早就被迫練出了一套能屈能伸的本領。
這套本領在某些時候真的用起來如魚得水,就算周安安內心再怎麽抗拒這種本領,但還是乖乖地接受了這麽一個算是保命的技能。
聽了這話,扼在脆弱脖頸的那隻手停了壓迫的力道,卻還是沒松開,壓得周安安上氣不接下氣,缺氧缺到眼冒金星。
周安安努力喘著氣,在大腦一片混沌的情況下突然聽見一句似乎從遠處飄渺而來的話語:“說來聽聽。”
說?他想讓自己說什麽?周安安因為沒聽清先前那句話導致現在對此狀況一無所知。
想得那黑衣人又不太耐煩了,周安安才終於想起剛被抓的時候,他們一直想問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們的主子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是據實說有利還是要虛造一個身份呢。周安安大腦迅速地運轉著。
“啊。”周安安感到脖子重新被收緊,她發出一聲難耐的呼痛聲,知道身後這個黑衣人已然失去了耐心。
“別別別,我說!”可是周安安隻發出了唔呀呀的聲音。
那個被稱作頭的黑衣人看出她想說些什麽,連忙命令身後的人停下動作。他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不想說就算了,我們也沒興趣知道你身份。”
那個從剛開始就一直沒有動靜的黑衣人終於說話了,他附和道:“對啊,要我說直接殺了就好,幹嘛一直嚇唬人家小姑娘。”
周安安咬咬牙,下定決心說道:“我,我實際上是凝香閣裡的一個下人。”沒辦法了,現在摸不清情況,只能說自己是凝辛的人,就算有汙水也好往她頭上潑。
這恐怕就是俗語裡所說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周安安暗自想著。
黑衣人聽這話,哦了一聲把周安安放開,雖然還是被圍在中間防止脫逃,卻比剛才的狀況好了那麽一點點。
周安安見此情況居然有一些喜悅,沒想到自己的選擇看起來很正確,僅僅提了下凝香閣的名頭就能得到這種待遇。
頭略帶些好奇地問:“我記得凝香閣離這還算挺遠的吧,按現在這個時辰,府裡一般人都息下了,你跑到這個荒院子裡來幹什麽?”
周安安哪知道這哪是哪,她完全就是誤打誤撞跑來的這,別說她知不知道凝香閣離這遠不遠,就連凝香閣在這個院子的哪個方位周安安都一無所知。
可是頂著三雙審慎的目光著實有壓力,周安安哪敢說實話,連忙編道:“我家娘娘擔心安娘娘事情,想讓我來這看看情況。”
最後這句話,誰也不是傻子,自然聽懂了她說的擔心是不懷好意的擔心,大家在後院浸潤了那麽多年,什麽手段都不是見過,怎麽可能連一句包含鬥氣的話都聽不出來。
但有的人關注點總是在其他地方。
“來這荒院子裡看看情況?”頭先是陷入了思緒,然後又眼睛一亮,盯著周安安認真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周安安被他這個陣勢搞得莫名其妙,“這難道不是安夫人所住的安樂閣的後院嗎?還有什麽問題?”
頭兒搖搖腦袋,也知道了他們逮到的人真是對此一無所知。
頭兒覺得就算靠她的智商,要是她真是個刺客,能刺殺成功那就怪了。不僅傻,還路癡。
另一個黑衣人到底看不下去了,替頭兒解釋道:“現在我們是在哪個閣,我們不能透露,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你現在走錯了,不在安夫人所在的安樂閣。”
周安安遲疑地“啊”了一聲,小聲說道:“明明她都告訴我說順著路拐了以後,見著兩棵大樹的就是安樂閣的後院,所以我就進來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走錯院子了。這對周安安來說真是個晴天霹靂。
本來周安安以為憑借她自己的聰明才智,肯定能憑自己找到回閣的路。可現實和期盼總是有落差的。
她不僅沒找著路,還在現在這個時間點被逮了,不管是被誰逮著了,都是對她存在危險性的。經歷一頓批評和審判看來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