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年肯定地說:“肯定不會的。因為根據安安你的描述,這個根本練不出內力只能算強身健體。而且那天我也見你打過幾式,那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根本不會引起他人警覺。”
“再加上最重要的一點,王爺很聰明但他的暗衛不一定那麽聰明啊。”周安年的話簡直要把她氣吐血。
但是當初周安安可是答應了什麽事都要聽她的,此時反抗不過隻好乖乖地重新練起了太極拳。
暗衛此時也正如她們所料,在院旁的一棵高大的樹裡隱著身形。
他本是感覺有些無聊,畢竟這個夫人除了吃就是睡,也就每天中午做的幾道小菜有些意思,但他也沒法靠近去吃。
他看著周安安在院中站定,擺了個奇怪的動作,暗衛正好打起精神準備認真監視一番,結果發現只是擺著那個姿勢不動,讓他覺得很沒有意思。
剛躺回樹杈,暗衛突然看到周安安動了。
周安安一劃一收之間似乎飽含著某種韻律,暗衛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驚了一下,正打算認真研究一番,卻發現周安安還是在那胡亂比劃著,不成章法。
暗衛嗤笑了一下,果然自己剛剛看錯了,他就知道不該期待像安夫人這種人使出什麽精妙的招式,畢竟安夫人一向也沒學過武。
或許安夫人這是在排練準備獻給王爺的舞蹈?真是夠奇奇怪的了。
還是因為自己最近睡少了吧。暗衛暗自想著,又懶懶地靠回樹上有一搭沒一搭監視著她。
懸壺閣今夜依舊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下。
“咚咚咚。”突然響起的叩門聲在此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
丹青被這個聲音一嚇,手微微顫了一下,手裡的藥粉在桌面上灑出一道白痕。
丹青見到這個意外事故,眉頭微微一皺,旁邊的款冬立馬領悟了他的意思,主動說:“公子,我去看看吧。”
他不作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開始收拾殘局。
款冬見他默認了,快步走出房間,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公子平日是挺溫和,但一旦涉及到醫學藥物等方面就會變得尤為嚴謹認真。幸好剛才自己反應快,沒讓公子發火,不然照公子以前的情形,自己怕是安撫不住。
丹青此時卻是沒多大情緒,默默地收拾著桌面。他今晚是想研究一下藥效,這種藥配的時候要尤為小心,必須分兩不差,如今灑了一點是配不成了。
丹青知道,此時此刻,會來找自己的也就只有軒轅慕手底下的人了。
不多時,款冬便回來了。
“公子,是王爺那邊派人來請您,要現在就去。”款冬自然而然地接過丹青處理殘余藥粉的工作。
丹青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研究台,心中暗歎,看來今日是研究不成了。
這個藥本就是為了軒轅慕而配的,因為軒轅慕在上次月圓日因一個女人毒素有所壓製,所以應該配個新藥來方便下一步的治療。
不過再去診診軒轅慕如今的情況也不錯。
在丹青的計劃裡本就有去見軒轅慕這一環,只是沒想到軒轅慕主動來找他了。所以他被打擾倒也沒有那麽生氣。
“丹青,你來了。”剛進門丹青就聽到一道冷冷的聲音。
他知道軒轅慕就是那個性子,倒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冷淡,淡淡地行了一禮。
“王爺叫我來有何事?”丹青受職業病驅使,率先掃了眼坐上首的軒轅慕。
見他面色不錯,甚至比以往較之紅潤,便放下心來。只要不是軒轅慕毒素再次發作,對他來講就沒有什麽值得關心的事情。
軒轅慕說:“你再替我診一下脈。”
丹青毫不推脫,告了一聲“冒犯了”便輕輕搭上軒轅慕的脈搏。
他閉眼細細感受著軒轅慕的脈象,卻是突然皺了皺眉。
軒轅慕一邊批閱事務,一面分心注意著丹青的表情。看見他皺了眉,軒轅慕冷冷地問:“怎麽了,脈象有異嗎?”
丹青卻是一言不發,緩緩放開軒轅慕的手腕陷入了沉思。
常人看到醫者如此表現,肯定都惶恐萬分,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疑難的絕症,不日將歸西。
但顯然,軒轅慕不屬於這類人。
“丹青你直說就行了,最壞的結果不也是我壓不住毒素,毒氣攻心一命嗚呼了嗎。”軒轅慕面上冷是冷,但自稱都隻用的“我”,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安撫之意。
余下立的侍衛們一聽這話,各個眼觀鼻鼻觀心,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冷面王爺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
丹青搖搖頭。他倒不是因為這個。
方才他進屋的時候也看了一眼,軒轅慕面色紅潤,顯然較之前有很大改善。他學醫數十年,望聞問切這基本功夫極為牢固,方才他用的就是“望”。
而剛才他給軒轅慕診脈的時候發現脈象顯示的信息初時極為複雜,甚至可以說是雜亂無章。
再細細一探的時候,發現毒素比上次時多時少,極不穩定。
他診脈用的是醫術裡的“切”。本來望和切應該是相互驗證、相輔相成的關系,但此時卻是略微有些矛盾。
丹青張口問軒轅慕道:“王爺最近是否還見過那位女子?”
軒轅慕終於放下了手中的事務,仔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
別說那個神秘女子了,這幾天簡直忙得腳不沾地,連後院那幾位夫人都沒去見過。
丹青心裡對這件事隱隱形成了一個猜測。
他先把診脈的結果跟軒轅慕說了一遍:“屬下剛剛進來時發現王爺面色較以往紅潤,顯然毒素的影響減少了。而診脈時的結果卻與屬下的推測相左。”
軒轅慕點點頭,他是極為信任丹青的忠心和能力的,要不是看在他師父的臉面上,不然神醫也不會舍得將得意弟子借給他。
丹青繼續說:“屬下根據情況鬥膽猜測,若想借助那位神秘女子來徹底拔除毒素,必須讓她呆在王爺身邊持續刺激,不然就會出現反彈。”
丹青現在只有把握壓製毒素,卻還沒辦法徹底解決軒轅慕身上的毒素。
雖然丹青正在抓緊研究,假以時日也是能全部解決的,但問題是以軒轅慕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等不起。
因為軒轅慕所中的毒是長期累月積累的,而且還是不同種類的毒。此時那些毒早就互相融合互相牽製成為一種更複雜的新型毒素了。
所以說,想盡快解決這些毒素只能找到那位神秘女子。
軒轅慕聽了丹青的話,擺了擺手說:“行,我知道了。”
丹青行了一禮說:“如果王爺沒什麽事的話,屬下先行告退了。”
丹青見軒轅慕沒什麽表示,自然而然地以為軒轅慕默認了他的話,於是施著禮輕手輕腳倒退出去。
丹青退到門邊,剛要轉身出屋,就被軒轅慕叫住了。
“丹青,你先留一下,我還有事問你。”
丹青在心中哀歎一聲,慢騰騰地轉身回來,問:“王爺還有何吩咐?”
話是這麽問,可不消軒轅慕說,丹青也知道他想問什麽事。
果然,軒轅慕開口道:“對於那神秘女子,丹青你可找到了什麽線索。”
軒轅慕自然指的是三天前,他把那根頭髮給丹青,說上面有香味,限他三天把人找出來。
不過,給了丹青頭髮後,軒轅慕想起來還有些追悔莫及。
他也知道根據一根頭髮就讓丹青把人找出來是很強人所難的,特別是在還不確定這女子是府內府外的情況下。
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軒轅慕覺得丹青或許能研究出什麽,也就放任了事情的發展。
軒轅慕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自己好像一遇到與這個神秘女子有關的事情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失去了往日原有的冷靜自持,居然還下了那麽個在冷靜的自己眼裡算是“瘋狂”的命令。
軒轅慕為了避免自己再陷入那個瘋狂的境地,把這原因簡單地歸結為自己太想要擺脫毒素了。
這麽多年來,毒素就像強加於他身上的一道重重的枷鎖,緊緊壓住他,讓他喘不過一點氣。
他一向把自己的野心隱藏得很好,但這毒素就像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劍,誰也不知道這把劍什麽時候會突然落下來。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得心安。
在短短一瞬,軒轅慕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但他面上絲毫不顯,依舊靜靜地等著丹青的回答。
丹青只是搖搖頭,說:“屬下無能。”
丹青心中還在後悔為什麽要提到那個神秘女子,要不然此時就能回去,而不用來遭受接下來可能的怒火。
軒轅慕聽了這四個字,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麽那麽複雜,不受控制。這真是難得的體驗。
自從那日在沐香閣見了那個自稱是他妻子的神秘女子以後,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倒是越來越多了。
丹青沒等來預料的怒火,抬頭看了一眼軒轅慕,卻見軒轅慕不知在想什麽,難得地展現出一種呆呆的神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