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一下虛弱,“白秋華呢?”
“死了。”
“死了好,回去~余棲,我們回去~”白伊憋著淚,摟緊余棲。
余棲抱起她,看著一旁血淋淋的白秋華,余棲只是歎了口氣兒。
白伊在他的懷裡,輕輕地閉上眼睛,耳邊兒還有君素姐姐與亦雲的聲音,他們說桃花兒要開了,溪水到時候也會漂浮著花瓣,到時候一起騎馬去……
回去後,白伊一直躺在床上,不動不語,余棲沒有打擾她,想著或許她需要些時間。
一晃,天都黑了。白伊一人起來出宮去。
往禦書房去,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身子,衣服沒有穿外衣,只是一層薄薄的紅色。
夜晚有多冷呀,還下著雪,都堆起來了。她一步步留下腳印。
紅衣的的她宛如一個幽靈魔鬼,是來索命的吧。
不知多久,月亮藏在了雲裡,是害怕了嗎?
禦書房裡,豔骨正在點著安排著那些人。
白伊都有些震驚,仿佛又想起小時候對那個人的朦朧記憶,太像了,連她自己都不敢承認。
豔骨看著白伊走過來,立馬拿個披風給她披上,“不冷啊!你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我母皇,我先進去。”白伊弄開他的手。
白伊徑直走進去,看見鳳塌上躺著的人兒,
女皇瞪著她,“你來做甚?”
白伊沒有回答她,看見擱在桌子上的藥,端起來想著喂她。
舀了一杓放在嘴邊兒,結果她硬閉著嘴,不肯喝下去。
“喝呀~這是藥啊!母皇~”
女皇硬是不開嘴。
白伊放下裝藥的碗,右手直接一隻手端起來。左手掐住她的下巴。直接灌進去。
“原來母皇也猜到了~藥不來就不乾淨。我告訴你啊!這一切。都是你最寵愛的妃子豔骨向我提議的。他很久以前就開始往湯膳裡加東西了,他也恨你啊~”白伊喂完藥直接砸了。
笑著,在女皇眼裡,真覺得她像個紅衣女鬼。像是要將她吃了一般。
“來人!好好伺候我母皇!”白伊說著開了門。
豔骨帶著人進來了,一個比一個嬌豔。
他們一個個逼近母皇,白伊上前把女皇一把抓起來,“瞧啊~你不是日夜思念的人兒嗎?哈哈哈哈~”
“不~他死了!他死了!不——小六!讓他走開——”女皇不敢看著眼前的人兒。
全身掙扎著,滿臉驚恐,手開始發涼。
白伊冷笑著起身走開了,與豔骨一起,也關上了外面的門,只剩下女皇的恐懼與愧疚,還有昏暗的燭火。
白伊到外面吹著冷風,豔骨看著她的樣子,不過也看的到些許自己可憐的影子。
“公主~自己手裡拿的才是有把握的,別人拿著的,哪怕是最親近的,都不見的順手。”豔骨知道這話一出,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成了某個人的眼中釘,可是看著白伊的樣子,不覺得,就提醒了一句。
算是露骨了,白伊卻聽不進去,踩著雪一步步離去。
已經是深夜,余棲卻在燭火下等著,手裡拿著披風,看著很厚實。
白伊回來,余棲給她披上。並沒有講什麽話,便獨自離去。
白伊心裡由不得半點兒懷疑。這個男人她也不能懷疑。
若是連他都不是自己人,估計自己也不會有誰多在乎了,文嬌也有自己牽掛的人,道不同。
白伊哪兒能睡得著,在那株海棠花下,開著屋子裡昏暗的燭光映照下海棠花的紅。
又美又冷有心寒。
第二天。
白伊起的很早,文嬌非常重視今天。余棲也非常重視。早早的起來伺候著。
因為今天白伊要替母皇聽政,她要上到樓梯之上,坐在那鳳椅上。
認認真真的穿好朝服,露出金燦燦的鳳凰,帶上沉重的鳳冠,還帶著太王后給的鳳釵。還有余棲的鎖心。
鳳頭履踩著,文嬌余棲扶著,一步步走上金殿。
走過去,朝堂之人目光皆落到白伊身上,有滿意的,有擔心的。
下面自然議論紛紛,白伊卻充耳不聞,一路走上那個鳳椅。
揮袖轉身,坐下!
“母皇身體抱恙,我來聽政,可有異議!”白伊問。
丞相一派自然是高興,“公主萬安——”
“怎麽?總使大人不願意呀?還說我不能這麽做!”白伊給過去一個眼神。
“公主!不知此事可是陛下的安排?”
“自然是!還有什麽要問的嗎?”白伊問。
“公主,臣願去看望陛下!”
“看望?母皇要靜養!太醫說了任何人都不能見,還是過些日子見吧!”白伊笑著。
“公主~你這樣未免有些唐突,多少讓人無法心安與陛下!臣,請公主讓我們見陛下!”
“唐突?還有誰覺得我唐突呀?”白伊莫名有些許火氣。
無人應答。
總使也慌了,白伊揮手,讓余棲過去。
余棲走下去,“啪~”
一巴掌打過去,接著,又喚了侍衛將人托下去。
白伊用手拖著臉,“可還有誰不信?”
“公主萬安——”
滿朝文武皆跪拜。
下朝後,白伊與文嬌余棲進到禦書房,去看望女皇。
只見一陣陣嘶喊與嬌聲兒喘聲兒襲來。
一股子旖旎。
白伊進去,撩開層層帷帳,看了活春宮。
那些男侍見白伊來了,立馬跪下,看見一張張幾乎同樣的臉。
“公主萬安——”
白伊沒有理會,任他們跪在那兒。看著母皇呻吟著。
“母皇,不用擔心,今天我替你聽政了,母皇,你可以放心了~”白伊盯著她。
“呃呃嗯——伊伊~余棲——殺了他——”女皇看見余棲的臉,恐懼萬分。
余棲偏偏笑著,走上去,摟住白伊的腰,“公主~先回去吧,髒了眼~”
“公主~咱們……要不先出去?”文嬌在這裡實屬有些害怕。
白伊歎了口氣,出去了。
余棲倒是沒有跟著直接走了。反而走的更近,坐在一旁。
“陛下~多年不見,都不記得我了吧?可是我還記得你呢。”余棲笑著。
“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麽?放過伊伊——”女皇拚力拽住余棲的袖子。
“哈哈哈~貴人多忘事啊!算起來,你算是我未來的丈母娘呢。知道嗎?公主的身子還真是讓人著迷呢。我就從這碰到這,流連忘返呀~”余棲突然說起不要臉的話來,手指著唇,再往下~
女皇突然熱淚直冒,“是你——是你——”
“是我,怎麽不是我呀?天狼星傾月之勢在即。當然是我,是趙家呀~”
“不~不可能,都死了!都死了的——”
“可是趙家小公子偏偏還活著,這不?我來將當年的事一樣樣拿回來。我來報仇啦~哈哈哈~”余棲起身,揮手。
那些人隨即又去了,讓女皇心裡愛的人一直伺候她。
不過走時,余棲掏出一包藥粉,灑在香爐中。
出去。
白伊看著他,“怎麽這麽久?”
“東西落下了,找了一下。走吧,先回宮。”余棲牽起白伊的手。
半月後,女皇去逝,葬入皇陵。
又半月後,白伊登基,身著鳳袍,戴上了鳳冠,抹上了紅唇。
文嬌扶著,余棲牽著,繁瑣的禮儀牽引著,一步步走上屬於自己的鳳椅。
接著,萬人朝拜,鼓聲蕩漾。
“女皇萬安——”
熟悉的話語,只是這一次朝拜的對象成了自己。
白伊心裡百感交集,說不上來是憂愁是痛苦還是喜樂。又或者都有。
“眾愛卿平身——”當她說出這樣的話,隨即而來的還有滿滿的責任。
做這天下的女皇,成為翱翔的真鳳凰。模糊了這是不是自己所願?她真的不知道。
余棲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著這一切的到來。心中油然而生的卻是對天下的把握。
文嬌當初怎麽也沒想到,跟著一個如此不得寵的公主,她從未想過白伊有一天會如此風光,更沒有想到會是下一代的女皇。
冬天已然過去,這是卻沒有上一個冬天那樣深刻,一切都是從上一個冬天開始。從遇見他開始,還有一切的開始。
春天,百花齊放,春意盎然,春暖花開。
今年,桃花鎮的桃花開的最好最豔麗。今年的桃花釀也如此那樣香甜,還有桃花酥還是那樣令人念念不忘。
那條潺潺的溪水,就從那開始呀。當年已是當年,回不到當年了。
“公主~給,你要的酸梅子。真搞不懂,怎麽突然愛吃上這玩意兒了?”文嬌倒是無奈。
“可能最近吃壞了肚子,看著東西我就覺得惡心。”白伊說著就吃上了一個。
一下子,舒服多了。
“不用叫太醫弄點兒藥嗎?”文嬌有些擔心。
“又不是多大的事,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放心放心。身子好著呢。”白伊怕她擔心。
文嬌走後,白伊走過去,看著還在幫自己批奏折。
白伊笑著,屁溜屁溜的跑過去,趁他不注意,從後面一把抱住他,“批的怎麽樣啦?弄完了陪我走一走唄~”
“陛下——正事兒要緊。”
“能有什麽正事兒?”白伊嘟囔起嘴。
“朝堂上對陛下的非議一直不少,現在,丞相一直在提春季衲妃的事兒,與他一派的人也跟著,光是這一件事就有許多的奏折。陛下——”
白伊倒是不高興,“余棲,看吧,早就告訴你,我直接娶了你不就可以了?”
“陛下~你又胡鬧,我只是個男侍,而如今的衲妃,都是從在朝為官的合適的男子中選。這樣,又可以穩定朝政,又可以填充后宮。”余棲又一遍清清楚楚的說一遍。
“啪——”白伊一腳踹飛一旁的案。
身邊侍候的人都緊繃起神經,立馬跪下。“陛下息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