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幾日就過去了,躺在床上的白伊隻感受的到日出日落,一天一天過去,
兩天都躺在床上令她全身酸痛無比,左腿上的傷到已經結了痂,只是傷口處有一股股瘙癢,讓她難受不已。
這兩天時不時的她能夠自己坐起來,艱難的扶著櫃子到門口張望,出門就是一個大院子,聽得到雞叫聲,卻沒有看見關在那兒,院子鏟得很平,兩邊架子上放著各種兵器,最醒目的就是有紅纓的槍,還有各種劍。
每天一大早就能聽見春子與小葉子余棲練功的刀劍聲兒,
這裡附近住的人很少,每天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空氣又清新。在這樣的環境下好像真的能讓人心裡安靜下來,
春嬸兒每天都會去采些野菜,做著不同的菜,小葉子總是嫌棄不好吃,可是余棲倒是不挑,
“今天我做了些粥,嘗嘗吧!”正發著呆,余棲就進來了,依然是那一個招牌式微笑,
白伊回過神兒,“余棲。”
“怎麽了?”
白伊思量許久這才開口,“多謝你救我回來,我~打擾了數日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你想好今後的去處了嗎?”余棲問。
白伊會心一笑,“嗯,”
“多久動身?”
白伊一本正經,“明日。”
“明日?可你的傷——,我建議還是多留幾日為好,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白伊似乎是鐵了心一樣,只是笑著不語,其實,她也想一直留在這裡,畢竟遠離的世俗紛爭,誰不想偷得一方清淨?
余棲領會,只是眉宇間並不如往常一般。可嘴還是笑著。
兩人相對無言,良久,白伊突然端起粥咕嚕咕嚕喝下,這才打破僵局,
“姑娘腳能下地了嗎?”
“嗯,還得多謝你的良藥呢!只是走的不是很穩,估計還得過上一陣子。”白伊指了指左腿,
“姑娘日日待在屋子裡也悶得慌,姑娘可願意隨我出去走走?”
這幾日的確是悶得慌,白伊的確想出去透透氣,這是奈何……
“嗯。”
答應後,余棲扶著白伊手彎處起身,慢慢挪著步子跨出門去,
“怎麽沒見春嬸兒和小葉子?”白伊走到院裡張望一番,並未看到一個人影,
余棲解釋道,“今日早早的她們便到城裡去了,恐怕傍晚才回的來,”
兩人出了院子,隨著小路往上走著,今天倒沒有下雪,還出了太陽,這是太陽的光並不覺得暖,寒風依然是吹著刮著,
往上走不久就看見一個瀑布,四周結著冰,只有中間還有著流水,
白伊看著點燃了興奮,詢問著,“這水從那兒來流到哪兒呢?”
余棲笑著,“這裡的水與護城河出自同脈,下面隻知流進一個湖裡,但最終流向哪尚未可知。”
白伊走進,弄開枯樹枝,聽著水流聲兒感受到心裡的澎湃,
誰知,石頭後邊,竟然還有一處沒有化完的冰,腳一碰便滑了下去,
那一瞬間白伊正是驚慌失措,誰知,腰上突然一熱,余棲已經扶穩了自己,
余棲一下收手,問,“可有傷到?”
白伊搖了搖頭,低下頭往後面走去,兩人拉出距離後,白伊才抬起頭,
只是紅了耳根……
余棲想著天寒,不久有把白伊帶了回去,
不過這走一走轉一轉,卻讓白伊心裡舒服了許多,沒有那麽憋悶了。
果然,春嬸兒和小葉子擦著日落回來了,
小葉子一回來仿佛就有了生氣,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她的聲音,“余棲哥哥,余棲哥哥 ”
余棲和白伊相對笑了笑,只是余棲寵溺似的搖了搖頭,“回來啦。飯菜還熱在鍋裡。”
“不用啦!我和我娘早在城裡吃了上檔次的。噥,給你帶了一件新衣服回來呢,”小葉子跑過來,拿出白色的一片,衣服疊的方方正正,
“買衣服做什麽?”余棲不解。
小葉子一下放在他懷裡,“買件衣服怎麽了?想著你穿上一定好看便買了唄。行了行了,換上試試。”
看著余棲還扭扭捏捏,小葉子推搡著,
“換上試試吧!”春嬸兒也在旁邊笑著。
余棲這才到房間裡換上,這是白色素衣,乾乾淨淨整整潔潔,與之前穿的那件對比還真大,果然還是人靠衣裝啊!
只是出來的時候余棲嫌之前頭髮有些亂,便乾脆摘下頭飾擱在一邊兒,
他的頭髮烏黑湛亮,潔白的小臉兒形成鮮明對比,更是修飾了臉型,把五官顯得更加精致,如今,一襲素衣裹身,簡直恍如仙人。
白伊不禁看癡了下去,小葉子也目不轉睛,
余棲走進,用右手敲了敲小葉子的腦袋,“可好看?可滿意啊!”
小葉子咧起嘴,“嘿嘿嘿,好看,滿意,能不滿意嗎?”
春嬸兒笑著,“行啦!再說,棲兒可就害羞啦。”
“有什麽可害羞的?早晚都是我的人。”小葉子站起來,用彎刀撩撥余棲的發絲。
“小葉子,不得胡鬧。”春嬸兒盯著她。
“我哪有胡鬧,娘,我和余棲哥哥也不小啦,”小葉子越說越有勁,乾脆走到余棲邊上,還拉起衣袖。
余棲感到一些驚愕,眼神中出現一絲慌亂,連忙退兩步,“春嬸兒,這是什麽意思?”
春子臉上有著慌亂,坐不住,也起身,“棲兒,小葉子胡鬧呢。”
“哪兒有胡鬧啊娘,余棲哥哥也是,你難道不喜歡小葉子嗎?”小葉子望著余棲,兩手不停擺弄著余棲的衣袖。
“余棲哥哥自是喜歡小葉子,只是……”
“這就對了,咱們相互喜歡不就行了嗎?婚事也早些辦才好。”小葉子滿臉歡喜,臉上露出紅暈,
“若是真的相互喜歡我也沒什麽說的。”春子又坐下,喝了口水。
小葉子笑著,對著白伊,“小啞巴,你打算怎麽祝福我們呢?”
白伊突然手一滑摔破了碗,“啪——”清脆的一聲兒。
“你想讓我祝福什麽呢?”白伊聲音很小,試探似的向上盯著她的眼睛。
小葉子乾脆坐在白伊面前,“你肚子裡有墨水兒,應該很會祝福兩情相悅的人吧!”
白伊眼睛在小葉子面前避無可避,乾脆也直勾勾的看著她,“抬舉了。”
兩人都笑著,都不語,相互盯著,
春子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擔心小葉子太衝,但又怕一開口反而起反作用。乾脆端著碗筷起身出去。
余棲在這兒才是真正的尷尬,“天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行吧,聽余棲哥哥的。”小葉子這才起身挽著余棲出去。
白伊舒了一口氣長長的氣,如釋重負,
回到房間,白伊直接滅了蠟燭躺下,
夜晚總是讓人思緒萬千,白伊輾轉反側總是不得入眠,玉蘭~你可好安好?文嬌~你可安好?
今晚月亮好亮啊,從窗外映下來,把櫃子弄得銀白,白伊乾脆起身坐起來,靠著床發著神。
這幾天偷來的清閑總是令人感覺不到真實,那個亂她心神的男人,那個遠離是非被人疼的姑娘,那個能乾的女人。
簡單純粹,喜歡討厭都是那樣的分明。
而自己,在那座宮裡,與父親不能相見,與母親恍如外人,與親姐姐……
白伊不知不覺中眼睛蓄滿了淚花,
越想心越裡越是慌亂,乾脆起身拿起包袱,輕輕走到廚房裡拿了乾餅,裝上打算離開。只是走時白伊摘下手上的玉鐲子放在櫃子上。
白伊跟著瀑布的流水往下走去,今天月亮真圓真亮呀,還好,朦朦朧朧看得清路,
白伊走著走著,看見前面一大片光亮,想著應該就是余棲說的湖了,白伊心裡有些興奮,加快了腳步,
只是走著走著耳邊傳來一陣陣琴聲,琴音剛勁有力中又有一絲輕柔。琴聲悠揚,耐人尋味。
白伊倒是好奇,大晚上的誰還會撫琴,
沿著路走到下面,便是一個大湖,琴音便是從那兒湖中亭子傳來,
白伊本是想著離開,可是聽著聲聲入心的琴音,她猶豫了,仿佛有某種魔力一般想要看看廬山真面目。
白伊從木橋走過去,湖面中間風倒大的很,亭子四周的素紗被吹起,旁邊的風鈴被吹的清脆響起,好香~是鈴蘭的味道。
白伊小跑過去,撩開竹簾子,素色衣衫衣角被吹到面頰上,透著看見他的面容,
他轉過頭來眼裡有一絲驚愕,但又瞬間收起,琴音中斷,“姑娘怎麽在這兒?”
白伊回過神兒,對上他的眼睛,琴邊的燭火照的很清楚,很清楚。
“余棲不也在這嗎?”
余棲擠著嘴勾出個彎,硬是擠出來的,看的讓人並不舒服。
“不想笑就別笑,很醜。”白伊自然看著也不舒服,反正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
余棲笑了笑,“呵哈~習慣了,坐下說吧!”
白伊坐下來,放下包袱,“大晚上在這彈琴不冷嗎?”
余棲臉上凍的有些蒼白,手指並不靈活,有些僵硬控制不住。
“還好,只是,不是說明天走嗎?”余棲看見擱在一旁的包袱。
“呃呵~”白伊笑著,看了看包袱,一時語塞。
余棲搓了搓手又彈起來,邊說,“分別總是令人難受。”
“總有再見的那一日。”
“或許吧!”
余棲專注的拂起琴來。余音繞梁,久久不散去。托起了人的心思托起了人的祝福。
白伊突然脫口而出,“我叫白伊。”
“哪個白?”余棲抬起頭,
白伊笑著,“能有哪個白?自然是鳳權白氏的白。”
余棲突然停下,瞪著眼看著,臉上拉直硬朗的線條,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眼睛裡突然猶如深淵,
又一陣凜冽的寒風吹來,吹到他的臉上,一瞬間又恢復了往常,真的只有一瞬呐。
“所以……”
“我是鳳皇帝姬六公主白伊。”
余棲又笑起來,隻勾起嘴角,也只是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