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之事迫在眉睫,不過余棲卻好像心放的重點不在這裡,反而與京城來往密切。
鳴王一直呆在軍營陪同練兵,憂心不已。
文嬌匆匆邁著腳步,進到白伊房裡,“公主,信。”
“誰的?”
“是……給使者大人的。”文嬌有些不好說的出口。
白伊表情凝重起來,接過信件。
:峰巒頂上紅日出
三聲沙鳴見駝峰
老歌一聲舊人出
遙知當年話當年
好啊,跌重而至的一件件事兒。白伊將信在燭火間化無。
“文嬌,今日之事不必告知他人,連同余棲。”白伊知道,余棲不喜歡她查過去弄過來的,可是她真的想知道,而且也是斷掉大姐的臂膀。
“明白。”
今天一天過的格外的快,每一個人都覺得如此。有的,還深夜加點。有點憂心忡忡。
巡邏之人多了,外面始終有火把與佩刀的聲兒。
文嬌也走了,白伊讓她去幫福子與拉瑪她們疏散百姓。
這裡此時只有白伊,余棲也在大廳裡與其他將軍們做最後的部署。
一夜無夢,白伊天不亮就起床出去了。
到沙湖最高的沙鸞去等,在枯樹乾上拴上馬,等待著,等著送消息來的人。
漸漸的,正東方出現了一抹紅,白伊彎手虛起眼睛,看見紅日漸出。
耳旁傳來三聲兒音,尖尖的,刺耳,低下眼,一人穿著貂毛帶著貂帽牽著駱駝走來,唱著當地的歌,這歌很是久遠,如此古老的歌讓白伊不由的敬重起來。
白伊看著他走近,他栓起駱駝。“姑娘為何在此?”
“替吳悠來。”
“我為何要信?”
“你不得不信,因為這是我要的消息。”
“也罷,反正這消息與吳悠又沒有關系。甲門山莊啊~”那人一邊兒拿起酒一邊微微眯著眼。
白伊盤腿坐下。
“這……從何說起呢?很久以前呀,這甲門山莊可是名聲亮堂堂的,江湖之人沒有誰不向往。因為那裡代表高處。莊主蔡氏更是把江門山莊做的名揚四海。可是後來,突然一下病重了,冒出個少莊主來接替了。不過,可不是什麽後代,因為山莊向來是能者上任。”
“那,這少莊主也不簡單?”白伊不由的問。
“那是,少莊主武功蓋世,不過,出生不算好,是幫裡的一個殺手。”那人說。
“殺手?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
“對啊,不過以前是,後來不是了,逃了出去。沒人知道為什麽她又後來為什麽又回到江湖裡,或許……是因為一個紫衣女人吧。”那人聲音很深沉。
“……?”
“一個深夜揮鞭鎖人命,一個棄劍攜蕭離紅塵。這兩個都是當時的高手。不過,後來據說兩人分道揚鑣了。”
“為什麽?”
“一個願走一個願留唄。而那個少莊主,就是棄劍攜蕭離紅塵的十三。你應該聽過江湖大亂的事兒。就是甲門山莊與幫裡的勢如水火。不過那個十三滅了幫,莊主又逝,是正兒八經的莊主了。不過奇怪的是,隨後甲門山莊突然隱於世,毫無線索。”那人表情一臉感概啊。
白伊卻是一個白眼,“這些我自然知道,我要聽的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是不為人所知的。”
那人拿手指著她,“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我都還沒說完呢。”
“對了,給你說過東西,什麽山莊即山莊,莊主非莊主,莊主救莊主。”
“喲,這都不是說的明明白白了嗎?山莊就是山莊。不過,莊主不是莊主。莊主十三非正真的十三,但是又沒有人分的清楚,因為十三永遠都是身著白衣手拿白劍臉戴面紗,額上一道傷疤。如今的十三莊主,通俗的說,就是假的。”那人猛地喝下一口當地的烈酒。
“假的?那真的呢?”
“自然是深夜揮刀鎖人命的紫衣女子了。而莊主救莊主,不過是如今的假十三已經被迷惑,只有她心心念念的十三來救贖。”那人輕笑一聲兒。
“搶了山莊還要讓十三來救贖,這人搞笑嗎?”白伊噗嗤一笑。
“說了你也不懂。”
“你總得說了我才懂吧!”
“行行行,說還不成!那個,這……怎麽說呢?愛,懂吧?直接說十三愛十三。能不能理解了?”那人對著白伊一臉無奈。
“女的,倆女的?忽我呢?”白伊怎的也信不了兩個女的還能相互愛慕?
“這個比較隱晦了。她們兩個都是幫裡的殺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呢,肯定是有的,畢竟嘛,十三對紫衣是真的好,因紫衣一句想離開就想方設法的帶著紫衣走。可是呢,紫衣沒來,失了信。因為她不願意離開了,她想要出人頭地,想去甲門山莊。十三割袍斷義,獨自逃了,歸隱了。可是誰知道,十三又突然變成了少莊主。而紫衣的任務則是在江湖大亂裡刺殺少莊主,兩人相遇了。後來,兩人都成了幫裡的頭號刺殺對象了。十三那紫衣想要的山莊給了她,獨自一人去滅了幫,除去了擋路的。十三也沒有再回來。紫衣穿上十三的衣服,拿起十三的劍,戴上了她的面紗,用劍在額上劃出一道一樣的傷疤,變成了她。後來,她每一次看著鏡子時,都會發瘋,山莊從此隱於世,其實是紫衣跳了涯。”那人不由的哽咽一下。
“那……?”
“後來,被救了。”
“是大公主。”白伊苦笑。
那人點了點頭,“對啊,大公主給她洗了腦子,她覺得大公主對她有天大之恩。認為十三在暗中用大公主幫了她,成了大公主的人。也不知為何,明明精明的一個人,卻看不透大公主的正真意圖。”
白伊突感傷感,“那莊主救莊主,就是說,正真救得了紫衣的只有十三?”
那人點了點頭。
“可是不是說十三回不來了嗎?”
“可是在紫衣的心裡卻一直存在。”那人皺著眉,又吞下一口酒。
“我知道了,不過,你知道的還真清楚啊?”白伊打量著上下。
因為白伊知道,這種事,一般打探消息的人不會用這樣的口吻。
“不用試探了,我跟她們一樣,也是幫裡的。對她們,太清楚了。”
“那你為什麽願意告訴我們?”白伊問。
“吳悠父親吳老國公救過我,算是報恩吧。這樣,你信嗎?”那人輕笑。
“我信,不然你怎麽會還活著在這兒?吳悠如今下落不明,還望幫到底。”白伊起身,行了一個禮。
“公主客氣了,我的本分。老朽先走了,有事招呼一聲兒就來。”那人起身,關起酒掛在駱駝上。
解開繩索,騎上駱駝,慢悠悠的遊走在大漠裡,逐漸消失。
白伊不由的笑了笑,“天意啊,天命啊,嗚呼哀哉!”
上馬,回府上。
靜靜的,幾乎沒有人。因為都去城樓了,今天是禮戰。
不過鍾吾林還在,見著白伊回來了,招呼一下,“哪兒去了?”
“外面兜兜風兒。”
“不放心余棲才是吧!”鍾吾林打著趣兒。
“鍾吾林!都打仗了,你還悠哉遊哉,怎麽?感覺你完全不擔心呀?”白伊感覺得到,鍾吾林從來到這裡時就感覺到不同。
“我擔心什麽?我能擔心什麽?我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在哪兒都一樣,生與死與我而言並無不同。”鍾吾林輕飄飄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反倒讓白伊心裡咯噔一下,“不久之前,這樣的話我也曾說過。不過,至少我突然感覺到我還有值得掛念的人,有文嬌,有吳悠,還有余棲,還有你……你也可以想一想,難道這世間真的一無所有了嗎?”
鍾吾林突然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可惜,我與我珍視的那個人永遠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為什麽?”
“他非女子。”鍾吾林淡淡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又如何?”
鍾吾林突然心跳漏跳了一拍,其他原來他知道或許白伊聽聞是會驚訝不解的。
可是卻不曾想到白伊說了一句那又如何。
“鍾吾林,男子又如何?他不知道你的心意又如何?重要的是在你。因為你連嘗試都未曾敢過,又憑什麽斷定結果?鍾吾林,讓他成為你的牽掛吧!你有過人的才華,不屈不饒的性格,剛正不阿的作風,你就是我鳳權所需要的人。鍾吾林,等回京,跟我大乾一場吧!你的仕途,我的榮光!!”白伊知道,只要鍾吾林一答應,未來的藍圖又更加宏偉,因為他的才華就是一顆摧殘的明珠,少了他,鳳權都會失色不少。
鍾吾林有些驚訝,不由的望著白伊,“你……你要?”
“這鳳權不是我要的,我要做它的新主人,我要讓男人不再卑微,我要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饑不果腹。我要讓鳳權成為天地間最美的風景。鍾吾林,陪我去創造一個吧。改變它。”白伊說的熱血沸騰,抓住鍾吾林恨於女皇,抓住鍾吾林心念一人。
“此話……可真?此事……可有把握?”鍾吾林自然是心動的,他的仕途還有望~
“我有余棲一人,勝有萬千兵馬。余棲答應過我的,他說的我就信。不過,鍾吾林,我一定乾出來。”白伊說完伸出手。
鍾吾林想都沒想,立馬握住,“白伊,我信你,我本就一無所有了,拚一下又何妨?你我本就從小一起長大。白伊,我要看著你,看著你鳳袍加身,看著你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