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顏說話中氣十足,不愧是女皇寵大的,一身的榮光加身,什麽都不需要,只要她說的便是對的。
燕姑姑一下扶著桌子麻溜的起來,白伊竟無從還口,“想怎樣?”
“怎樣?你要不要猜猜呢?”白夕顏說著又突然扇了文嬌一耳光,“再猜猜?”又反手一耳光。
白伊一下想直接掐死她,結果余棲拉住白伊,不讓她過去。
白伊卻控制不住,一手甩開,跑過去扶起文嬌。“先過去吧。”
白夕顏一聲兒輕笑,“一下就泄氣了呢。我告訴你,這偌大的鳳權土地上,我白夕顏自然是最尊貴的公主,是金光加身的真鳳凰。你?不過我下腳的東西,知道為什麽嗎?你賤,跟你爹一樣。”
白伊仰起頭,對上白夕顏的眼睛,白伊怕,可是心裡不斷打著氣,她不能怕,“最尊貴的公主?如果是你,那我就把你拉下來,還金光加身?那我就用油墨倒你身上成烏鴉吧!”
“混帳!!”白夕顏舉起手準備給白伊兩下,結果白伊倒先抓起了她的衣領。
“二姐啊~,我不知道你處處針對我的用意是什麽,但是你要知道,狗急了都要跳牆,大不了來個你死我活又何妨。”白伊輕輕的說著,可是句句偷著冰冷與狠厲。
突然,從外面來了一抹綠,一大股香味撲鼻。
“喲喲喲~,熱鬧呀!”一襲綠衣,額點朱砂,嬌滴滴的容顏,美得讓人雌雄難分。
白伊立馬松開手,變成了正在幫白夕顏理衣服。行個禮,“豔皇妃安好。”
白夕顏也隻得先行禮,“皇妃安好。”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啊!”豔骨直接坐在了主位上,側著身子,手撐著腦袋。
“怎麽會呢。”白伊大大方方的笑著說。
白夕顏還沒氣過,對著一旁。
“今個公主們怕是無緣了,陛下現在還在與大公主批著折子呢。兩位還是先回去吧!”豔骨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柔弱的不得了。
白伊有些慌了,“那豔皇妃可知女皇什麽時候能忙完?”
豔骨笑著不語,伸著手玩弄著,果然是纖纖玉手,秀麗細長。
“皇妃這是故意攔路呢!”白夕顏輕笑著。
“猜呀~”豔骨也微微笑起來。
白夕顏更是氣的不輕,可是還是收斂著沒置氣。燕姑姑知道豔骨正是得寵,不可亂動,便拉了拉白夕顏的衣袖。
“哼~”白夕顏揮袖離去,頭也不回的跨出門去。燕姑姑低著頭彎著身緊緊跟上。
到了外面後,白夕顏這才露出滿臉的不滿。“什麽玩意兒!!居然一個男人騎我頭上。”
“好了,我的公主啊~,他可正得寵,動不得,忍忍就過去了。”燕姑姑也怕白夕顏控制不住。她什麽脾氣可謂是再清楚不過了。
“忍?我白夕顏忍一個男人?可笑之至。”白夕顏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還有白秋華,絕對是故意用批折子拖著母皇,還聯合豔骨來打發我。”
“公主~”
“行了,來日方長,等我也參政的時候我也好好的學學她。”白夕顏笑著,快了,馬上便能上朝參政了。
屋子裡,白伊沒有走的樣子,對於那些小孩子怎麽可能都放下不管,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豔皇妃,白伊找母皇是有重要的是呀!”
“哦~,批折子不重要咯?”
白伊一時語塞。
余棲走過來扶著白伊,豔骨一下眼睛就發亮了,“站住。”
余棲轉過身子,行個禮,“豔皇妃安好。”
“抬起頭來,叫什麽名字?”
“余棲。”余棲抬起頭來,溫潤如玉,面色微微泛紅。
“你身上的衣衫顏色選的不錯。”
余棲看了看,是今早上換的淡綠色,余棲又想起上次見他也是穿的綠色,“綠色高雅,一望去便留下做了件衣裳。”
“說得好。行了行了,說吧,找女皇什麽事?”豔骨也突然覺得關系近了不少。
白伊笑著,“既然是察民情,那就得看個通徹。”
“繼續。”
“白伊偶然發現許多無父無母的孩童,知道在幹嘛嗎?”白伊問。
豔骨搖搖頭。
“他們喝湖裡面兒的水,吃地上不要的菜葉子,生吃。他們住在透風的橋下面兒,他們沒有過冬的東西,沒有遮膚的衣物,想想啊~,他們如何被餓死,或者被凍死?”白伊說話時語氣故意有些顫音兒。
“想說什麽?”
“哈哈~我想說,我們施的粥,他們喝不到,我們發的冬衣,他們穿不到。”白伊沒有繼續說的太直白,畢竟留些遐想空間嘛。
豔骨聽到心裡多多少少有些觸動,可是表現出來的也僅僅是微笑。“你找女皇就是這樣對她說嗎?”
豔骨起身走來,“那你估計又會受罰了。不過,心善是好事,可愚蠢嘛……”
白伊心裡有些怒氣,又不能撕破臉皮。
豔骨碰了碰余棲的衣衫,笑著,“呀呀呀~,運氣好你們,你們不就是找女皇安頓那些孩子嘛,直接說不如讓女皇自己看。對了,晚上有個小宴席哦~”
說完便離去了,白伊聽見走遠的聲音後,立馬腳踹兩下,“煩人。”
白伊又把文嬌扶起來坐下,看著紅腫的臉滿滿心疼,“沒事吧!”
文嬌搖著頭。
“你先到分給我們的屋子裡休息吧,拿堆雪捂一捂。”白伊也只能這樣說一說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
文嬌這才捂著臉走了。
“余棲,那男人啥意思?帶給她看?可是那麽多孩子,又衣衫襤褸的,怎麽帶的進來?”白伊想不通。
余棲笑著,白伊看他神情自若,“請問余棲公子可有妙計?”
“作為公主殿下的男侍自然該做好萬全之策。”余棲笑著。
“說說。”
“既然是小宴席,那就得來點兒助興的呀。公主把今天晚上把伺候人的女婢男侍打發走就好。”余棲理了理衣服,好似一切盡在掌握。
白伊也不知為何,總是不自覺的就很相信他,“嗯。”
“余棲去去就回,公主可別太想念哦~”余棲逗著白伊,行了個禮出去了。
白伊一手揮過去,砸在了胸口上,滿帶笑意。“才不會。”
……
晚上,夜幕落下,水墨染完了半邊天,濃密不均,一彎下弦月懸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這次宴席不算豪華,但是也算不上節儉,畢竟接待的人可是女皇陛下。
燈光掛的高,亮的很是耀眼,在夜色中是那樣的迷人,也不知為何,今年南方倒是下了多場雪,今晚更是下的大些,鵝毛大雪算不上,但是也是肉眼清晰可見了,並且不容易化。
大雪飄下來,與燈籠擦肩便相離。不一會兒,地上就有些堆起來了。宴席設在院子邊兒,頂著雪兒飲酒言歡倒是別有一番雅趣。
白伊早早就坐好了,女皇上了主位,王后相伴。大公主與城主大人相談甚歡,行完禮與城主同入座。當地的那個小官員坐在了一個角落下。
白歧今天倒是來的早,晚上了,倒是沒怎犯困了。一臉厭煩,“母皇安好。”
“嗯,小四入座吧!”
“謝母皇。”白歧瞧了瞧,見對面已經坐上了大公主和城主大人,下面的下座自然是不可能。最終還是坐在了白伊旁邊兒。
白伊對著她行了個禮,“四姐安好。”
“嗯。”白歧瞥了眼兒,見她隻帶了一個女婢,“你院裡人呢?”
“也沒多大事,一個就夠了!”白伊笑著,文嬌臉腫的厲害,叫她她也不願意來吧。
白歧撇過臉去,白伊也知道她對自己總有偏見,畢竟三哥因為自己還病著,她們又是同胞。
“玉蘭,你說南方下這麽大的雪是不是很少見呀!”
“是呀!”
“南方風景好,配上這樣的雪更是好看。我們還來的是時候呢!”白伊拂去肩頭堆上的一片白,看著一片片神明送來的禮物,紛紛揚揚,滿天旋舞。
白夕顏來了,今天倒是無精打采的,行了禮便坐下來,不語。
白伊端起來酒杯一口飲下,先是冰涼下肚,隨後身上散發出暖意來。
回頭一看,余棲從身後走來,雪從他身旁過,兩邊兒頭髮被風吹起,白伊竟認為那是她的神明向她走來。
心生歡喜,“余棲~”
他走來,蹲下身來,“公主殿下安好。”
“起來吧!”
余棲坐在一旁,貼身伺候了。玉蘭見勢,默默退去。
白伊捂住了余棲冰冷的手,
結果余棲卻寵溺的笑著,“公主~,捂不熱的,余棲在外面兒凍太久。”
“沒事,那就一直捂著,總會捂熱乎。”白伊倒是越來越傻乎乎的了,不過倒是笑的時候多了,像那時歐陽君素還在一樣。
余棲任她捂著,白伊突然聽見一大片踏雪聲走來,孩子們端著酒,端著菜,挨著放。
大的有八九歲的,小的走路都還蹣跚。看著他們端著重重的玉壺,心裡不禁有些緊張,生怕摔倒。
女皇看起來倒是詫異,“城主大人,你的安排?”
城主一下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陛下啊,不是臣安排的。”
城主大人的求生欲滿滿。
白伊笑著,與余棲相對視後起身過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母皇安好。”
“是女兒安排的。”
“為何?”女皇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疑惑不解。除了喝著小酒照著鏡子的豔骨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