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炎剛把蕭初雲劫走,守在門外的婢女便發現了端倪,連忙報了劉安。
“大哥,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幹嘛綁我為她做事,你就放了我吧!”蕭初雲被扛在肩上說道。
路炎沒有搭理她,而是繼續偏僻的小路上走著。
剛到醉仙客棧後門,準備避開墨玄華帶來的虎豹騎,在越入房中,不想劉安已經帶人追了過來,抬手擲了一把短刀匕首,險些劃到了路炎的肩膀。
“放了我家少夫人!”劉安站在路口,手中提著一把紅櫻長槍說道。
路炎歪了歪頭看了眼蕭初雲,見她臉色發紅,呼吸有些急促,看著劉安抬手之間撒了一把白色粉末,轉身躍入二皇子隔壁的房間。
將蕭初雲放於床上,便越窗而出,站在對面的房頂上,看著一旁的劉安,隨即冷哼一聲,低聲喃喃道:“我看你如何救她!”
路炎一人走在月光下,銀白色猶如瀑布的光芒,輕柔無聲的撒在了他的身上。他沒忘,今日是大年初一,也是鍾窈琴的生辰。
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一旁的面館還開著門,便隻身一人走了進去,見一旁的店主站在櫃台前,便開口道:“店主,一盤茴香陷餃子,用食盒裝好!”
說罷,向店主丟了一錠銀子,便坐在一旁等候。
“這位大哥,這裡可是錦台?”石春芳穿著一身青衣,背著包袱問道。
路炎轉頭看了她一眼,便應了一聲,原想著她問完就會離開,沒想到又聽她說道:“那大哥,您可知道蕭初雲蕭姑娘她可在這個鎮子上?”
“你是她何人?”路炎微微歪頭,上下打量著她說道。
“哦!她是我的恩人!對我有大恩,所以我必須得找到她,大哥可知道?”石春芳嘴角微微一笑,甚是單純的說著。
“不知道!”路炎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此時此刻,路炎不想節外生枝,關於蕭初雲也自覺的沒必要和她說太多,況且蕭初雲現如今是錦雲縣主,若是今晚在出點事兒,怕是也活不了幾日。
“客官,您的餃子!”店掌櫃將餃子用食盒盛好,遞到了路炎面前。
咕嚕咕嚕~
路炎剛剛接過食盒,便只聽著這女子肚子叫了幾聲,看這個她咧著嘴尷尬的一笑,便轉身對著店主又丟了一錠銀子,隨即說道:“把她喂飽了!”
石春芳楞在原地,一時之間盡然沒有反應過來,當她回過神來,路炎已然走出了面館。
看著那人的背影,石春芳連忙拿出自己的錢袋追了出去,奈何那人走的太快,隻得看著背影說道:“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這餃子錢我怎麽還你啊!”
石春芳心中有些失落,但奈何竊喜更多,瞬間將那幾分失落掩蓋了過去,轉身進了面館,開心的說道:“店主,給我來三盤餃子,我要肉的!”
路炎坐在房頂上看著屋中看了許久,直到江越和冷半夏從房中離開,他才提著食盒從房頂躍下,慢慢的走進房。
“事情完成的如何了?”一邊將餃子從食盒中拿出,一邊說道。
鍾窈琴聽到路炎的聲音,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路炎身邊,從後面抱著他,甚是興奮的說道:“你來了!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
路炎將她的胳膊從身上拂下,將筷子放到了她的手上,坐在一旁,看著她說道:“進展如何?”
鍾窈琴此時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隨即有些強顏歡笑坐在他一旁,故作開心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個餃子,隨即說著:“你還記得我喜歡吃茴香陷的餃子,真好!”
“我在問你,進展如何?”路炎又冷著臉問到。
聽到這句話,鍾窈琴立刻將筷子拍在桌子上,眉目一緊,眼睛瞬時紅了起來,心下那分痛意,頓時湧了上來,恨恨的說道:“今日是我生辰,你一來就問我進展如何,難道你就沒看到我的臉嗎?”
“那是你自己要打的!”
“好!看在這盤餃子的份上,我不想和你吵!”
鍾窈琴眼中含著淚,又將筷子拿起,夾起餃子剛吃了兩個,眼中的淚水便掉到了盤中的餃子上。
“回答我!”路炎無視她的眼淚,又繼續冷言問道。
“你不是在房頂上待了許久嗎?還用問我?不想看見我,就乾脆不要來了!”鍾窈琴帶著幾分怨氣的說著。
路炎抬手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隨即又複說到:“你在蕭初雲身上,下了多少分量?”
鍾窈琴瞥了一眼路炎,隨即將他的手打開,頭撇到一邊去,隨即說道:“不多!藥量輕,兩個時辰就沒事了!”
話音落,又旋即說道:“若是她沒什麽定力,二皇子又是上鉤的人,那出了事可怨不得我!”
“今天此事讓那個劉安看到了,明日你可得應付好了!”路炎起身走到門口緩緩說道。
“你不陪我嗎?今日……可是我生辰……”鍾窈琴連忙起來說道。
可話還沒說完,路炎便早已沒了蹤影,只剩下敞著老大的兩扇門。
看著空空如也的房屋,桌子上的還未吃完的餃子,鍾窈琴心中頓時騰起一股火焰。手一抬朝著那食盒便打了過去,那食盒頓時飛了出去,四分五裂的化成碎木掉在地上。
手撐著桌子,看著這盤餃子,咬牙切齒狠狠地說道:“蕭初雲!當初你怎麽沒死在湖裡呢!幹嘛要活過來啊!若不是你,我怎麽會被派到雲夢樓做花魁?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麽會在這裡賣笑?”
頓了頓,用手拿起盤子中的一個餃子,放在嘴裡嚼了兩口,目光一冷說道:“江越護著你!殷雲祁也護著你!連教主也不例外!我雖不能殺你,但也能讓你這條路不好走!若是你哪天崴了腳,可別怪我!”
另一旁,醉仙客棧中
二皇子聽到一旁隔壁房屋有些許動靜,便有些好奇的放下手中書卷,起身準備隔壁一看。
到了隔壁門口,剛準備推門,卻隻聞屋內隱隱約約有一女子的喘息聲,頓時更覺得奇怪,這客棧除了他再無其他客人,周圍也有虎豹騎守著,這房間有怎麽會有人呢?
想到這裡,推開門走近一瞧,便只看到蕭初雲滿頭大汗、臉色潮紅、喘著粗氣的躺在床上。
“這個時候,殷雲祁不該拿她當個寶貝嗎?呵~居然能把人送到我這裡,若真想給殷雲祁使絆子,怎麽不送到本皇子床上去?”話音落,隨即轉身出了這間房。
站在二樓,對著底下的虎豹騎守衛說道:“把殷雲祁的人給本皇子叫來!”
說罷,便轉身對著守在他門口的幾名隨身婢女說道:“把那姑娘泡冷水裡,等她燒退了,換熱水沐浴!”
次日清晨,蕭初雲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不停的打著噴嚏,身上自從昨晚那冷水澡過後,就在未緩過來,一直瑟瑟發抖如同掉進了冰窖。
“少夫人,喝碗薑湯吧!”一旁的婢女端著薑湯說道。
“啊~阿嚏!”蕭初雲接過薑湯,剛要準備喝一口,沒想到又打了一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看著這婢女又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奴婢冰兒,奉公子之命侍候少夫人。”
“冰兒,是個好名字!”
蕭初雲低頭喝著甚是辛辣的薑湯,一口三喘氣的,喝了半天終於見了碗底。
對於昨晚之事,她清楚的不得了,讓她沒想到的是,鍾窈琴也是用毒的高手,只是捋了捋頭髮,便將毒下在了她身上。
若不是二皇子嫌棄她,這個時候還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呢。
“冰兒,扶我去落神醫的藥廬!”蕭初雲立即說道。
蕭初雲由冰兒扶著、劉安跟隨著,在二皇子的注視下,離開了醉仙客棧,往藥廬走去。
不過多時,蕭初雲便到了藥廬,清晨的陽光讓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但相對昨天而言,今日看的更清楚了些。
一進藥廬,二話不說直奔鍾窈琴所住的房間走了過去,連落神醫和落夫人冷半夏都沒搭理,黑著臉從他們面前走過。
“老婆子,要不要把江越叫來?”落神醫說道。
“人家的事,咱們少摻和!”冷半夏說道。
蕭初雲氣憤之下,一腳踢開了鍾窈琴的房屋,模模糊糊之下見她站在床旁,便由冰兒扶著直接走向床旁,抬手推了鍾窈琴一把,而鍾窈琴也順勢倒在床上。
“蕭姑娘,你昨晚去哪了?落夫人很擔心你,你沒事吧?”鍾窈琴坐在床上說道。
“裝!你還和我裝是吧?你昨晚不是很威風嗎?不是生龍活虎的嗎?”蕭初雲指著她說道。
鍾窈琴聽門外有腳步聲漸漸走了過來,便立即起身站在蕭初雲面前,拉著她的手,甚是委屈的說著:“妹妹,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真的沒有壞心啊!我隻想跟在江公子身邊做一個使喚丫頭就好,別無他想,真的!”
蕭初雲搖了搖腦袋,仔細定睛一看,才看到她的臉,看到她那副故作委屈的模樣,便更是生氣,隨即將手從她手中脫出,揪著她的衣服,抬手又是給她一巴掌。
“啊!”鍾窈琴捂著自己的臉,哭哭啼啼的說著:“蕭妹妹,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你若是介意我與江公子走的近,那我走就是了。可我真的沒有壞心啊!”
一字一句裹著恨意說道:“妹妹?別無壞心?你不是給我下藥嗎?不是要算計我嗎?你怎麽不乾脆把我送到他床上去?還說別無壞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當真是對得起你這毒蜘蛛的名號哈!”
“蕭初雲!”
話音剛落,江越氣衝衝的一把將蕭初雲拉開,看了一眼鍾窈琴的臉,隨即轉身指著蕭初雲說道:“她都已經要走了,你還為難她做什麽?你總說她在裝柔弱,她一身的傷,身中劇毒又如何裝?”
說罷,旋即又道:“你不是眼睛看不到嗎?我看,在這裝柔弱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