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不我們過去坐坐下來。”玉溪一直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而後目光落在周歡鮮血淋漓的腳上後,終於忍不住了。
周歡倒是沒有什麽異常,對於自己,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了,只是任由玉溪扶著自己,然後坐了過去。
玉溪半跪在周歡的腳邊,拿著金瘡藥給周歡的臉上上藥。從出現到現在,玉溪覺得自己一直在哭,所以此刻,再委屈她都得忍住了。
“主子,要是你想再等等,也不是不可以。玉溪會等著主子可以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的時候再帶著主子去見皇上說清楚一切的。”
周歡愣住,果然只有玉溪才最懂自己。
可是她不能這麽自私,猶豫了片刻後,周歡仰頭對著玉溪笑道:“放心,我會努力的,但是皇宮裡秦落雨囂張的太久了,玉溪,幫我去阻止她吧。”
玉溪,“好,主子。”
她知道,周歡是為了早日讓齊煜明白陰險之人,但是同時,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相公追風那日的搖頭。
主子和皇上,真的不可能了嗎?
玉溪離開了,卻是被周歡硬給推開的。
周歡不忍心讓玉溪看到這樣日漸蒼白的自己,她知道那樣玉溪會傷心,會難過。
一直守在屋外的啟風眠隻得唉聲歎氣,周歡這般善良,一直在為別人考慮,卻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
昏暗的房間裡,她一個人坐在那裡,明明睜著眼睛,但其實又什麽都看不到。
周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玉溪離開的時候,她讓她給自己化了梨花妝,給自己梳了很好看的發髻。
一如那些自己曾經錯過的歲月一樣,正在發呆的時候,啟風眠推門而入。
“娘娘,準備好了嗎?”
周歡點了點頭,木訥的轉身對上了門口的人。
周歡沒有答應啟風眠,讓他給自己治好余毒,但是卻希望自己給齊煜試藥。
“娘娘,可能會很疼,你可以嗎?”
開始之前,啟風眠不忍心地看著周歡,手裡攥著的銀針都在發抖。
周歡說什麽都不答應讓他嘗試解毒,但是對於齊煜她卻存著執念。
她說,“我想親眼看看秦落雨的下場。”
前提就是至少讓齊煜克身體裡的毒性。
啟風眠聽到後,只有歎氣。
“啟風眠謝謝你,至少你給我了一半希望。”周歡認真的開口。
啟風眠說,他只有五分之一半的機會試藥成功。
可是周歡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了,不為別的,就為那唯一的盼望。
好歹,有生之年還可以守護自己深深愛著的人。周歡總覺得,這些日子裡,齊煜一定過的很是艱難。
她不想,自己臨死之前也看不了齊煜一眼。
到底還是深愛據多。
或許真的是老天厚待,明明只有那麽少的希望,可是周歡居然還是活下來了。
這是日光灼灼的夏天,院子裡的花兒開的爭奇奪豔,蜜蜂蝴蝶翩翩飛舞,周歡睜開眼睛,隻覺得自己頓時就用有了全世界。
“啟風眠……”
周歡聲音哽咽,她看著自己面前一臉胡茬,因為自己而邊幅不修的啟風眠,滿心的愧疚。
啟風眠卻是開心的笑著,“娘娘別哭,這是好事。”
“啟風眠,我能代替齊煜求你幫個忙嗎?”
這個烈日炎炎的下午,周歡剛剛睜開自己的眼睛後,第一時間裡考慮到的人就是齊煜。
啟風眠疑惑地看向周歡,他不過是一個被通緝的人,又有什麽可以幫的到當今皇帝的呢?
即使,他的心底同樣對齊煜充滿愧疚。
周歡眨了眨自己酸澀的眸子,第一次她覺得能夠看到光的感覺真好。
“啟風眠,我了解他,你也了解他,對於秦落雨他應當是不願……”
周歡恍然中記得,當時少年打馬過京城時的驚豔,也記得齊煜曾經對自己許諾走遍山河的諾言。
啟風眠皺了皺眉頭看向周歡,“娘娘,你可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嗎?”
周歡抿唇一笑,“我知道的。”
啟風眠心疼周歡,同時也明白齊煜背後的苦衷,所以他別無他法。
見到啟風眠點頭同意,周歡連忙開口說道:“北夏。”
秦落雨能夠這麽囂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背後有北夏人的支持這一點上周歡毋庸置疑。
與此同時的皇宮裡,齊煜也在因為拓跋釗的避之不及而在頭疼。
丞相跪在下面小心翼翼地匯報著,“皇上,既然拓跋釗說皇后娘娘不在那裡,恐怕就應該……”
聞言,齊煜卻將自己手裡的折子扔在了一旁說道:“皇后的失蹤的時候有北夏的人,所以你們還沒有查清楚。”
說完後,齊煜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丞相,然後狀若無意的開口說道:“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她是韓昭國的皇后。”
丞相微微地抬了抬頭,然後看到高位上的齊煜,不由的一愣。
他當然知道,這幾日,齊煜堅持不讓周歡“下葬”,再加上有人造謠說是皇后和北夏有勾結,此刻前朝的言官已經壓不住了。
“皇上,真的是這麽想的?”蘇立還是無法相信的看向齊煜。
齊煜卻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丞相大人,我沒時間和你浪費時間,皇后的事情,你還是快點花些心思吧。”
“每日一天,如果沒有皇后的消息,朕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了。”
說完後,齊煜搖了搖頭就離開了房裡。
要是周歡再不出現,那齊煜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給他撐多久了。
誰知道,齊煜剛剛離開正大光明殿裡,秦落雨卻正好帶著宮女侯在外面。
“皇上。”齊煜怯生生地,帶著幾分嬌羞。
齊煜心裡歎氣,他喜歡這種過於嬌柔的女孩子嗎?
“皇上,皇上?”秦落雨連著叫了齊煜兩聲,因為自己面前的男人居然在發呆。
因著秦落雨的連聲呼喊,齊煜才慢悠悠地回神。“這兩日忙,沒有過去看你,貴妃可還好?”
秦落雨嬌俏一笑,眉眼間皆是風情。“皇上忙於朝政,妾身能夠做的就是幫皇上好好的管理六宮才是。”
齊煜點了點頭,自顧自地往著前面走了過去。
身後的秦落雨連忙抬起步子,跟在了齊煜的身後。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之後,齊煜突然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香囊對著秦落雨說道:“朕這個香囊不甚好了,味道也淡了些許,不如給貴妃現在給朕換一個可好?”
秦落雨停下腳步,看了看齊煜指向自己腰間的那一個動作愣了愣,隨後又立馬反應過來。
“是,皇上。”
誰知,秦落雨剛剛伸手準備將齊煜腰間的香囊給解下來的時候,齊煜卻手一甩將香囊扔在了池塘中。
“無用的東西扔了也罷,反正貴妃給朕準備了一大堆不是。”
齊煜說著身後摟上了一旁秦落雨,自己夢寐以求的男人靠近自己,秦落雨甚至沒有來得及想想齊煜方才的那個動作有多不妥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帶著走遠了。
來到宮裡,宮人們正在四下忙碌著,見到自己的主子和皇上過來,自然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秦落雨快速的又重新給齊煜拿了一個香囊,而這一次秦落雨的動作都落在了齊煜的眼中。
“皇上,上次你說喜歡海棠味的,所以妾身又給你備了一個。”秦落雨環著齊煜的腰,呵氣如蘭。
齊煜點了點頭,伸出自己的雙手將貼在自己懷裡的秦落雨扶著肩膀推開。
“沒有你,朕可怎麽辦才好?”
齊煜勾唇一笑,然後將秦落雨摟到了自己的懷裡。
有些事情,他似乎越來越看到了躲在迷霧後的真相。
在秦落雨這裡待了一會兒之後,伺候齊煜的公公就已經在外邊催促了好幾次了。
最後,依依不舍的秦落雨親自將齊煜送回了書房忙碌著。
誰知,回去的時候,會在路上遇到曾經周歡的人。
恰巧,玉溪正拿著曾經屬於自己的令牌想要進到宮裡去見齊煜。
那日動-亂,玉溪也消失了,所以這裡的人都以為玉溪死了,再加上她剛剛從京城過來,行宮的守軍都不認識她。
“拜托了,我有令牌的,讓我進去吧。”
侍衛卻是一臉無情的搖了搖頭,對著玉溪接連搖頭。“隨便撿個令牌就有用?再說,你覺得皇宮是誰都可以進的是不是!”
玉溪站在那裡束手無策,她沒有想到第一關就是這般難闖。
自從出事以後,行宮的守軍太嚴了,她根本沒有辦法進去,最後只能用最笨的方式。
“怎麽,都死了還有奴才忙著給她送終?”
秦落雨在自己丫頭的攙扶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在宮門口的玉溪。
玉溪知道,現在不是招惹秦落雨的時候,所以乖乖地低下頭行禮說道:“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還挺懂規矩。”
因為玉溪很早就被周歡給嫁了出去,所以她並不清楚玉溪是周歡的心腹。“說說吧,找那個已經死掉的人做什麽?”
玉溪垂著眸子,大腦快速運轉想了半天后才回答說道:“奴婢很早以前就被貴人逐出了宮,今日想法設法回來是因為有個姐妹快要死了,所以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