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裡裡外外的事情臣妾經歷的不少，難不成皇上還覺得臣妾會在意這些小事？”似乎是為了讓齊煜相信自己，周歡又笑著補充了兩句。

  聞言，齊煜愣了愣，“倒是我思慮的不周全了。”

  這話裡到底是帶了兩分的不在狀態，這段時間周歡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兜兜轉轉的倒是有點讓他害怕了。

  “阿煜——”周歡知道齊煜在想什麽，聲音裡都帶了兩分的柔情在。

  或許是離別將至，坦開心扉這件事她做的也是不錯的。

  “好了，我沒事，你多吃點。瞧著這兩日怎麽又廋了一些，前段時間明明好了些的，是不是孟祁忘了給你送藥過來？”

  齊煜安撫著周歡，寬厚的手掌落在了周歡的腹部。

  周歡卻是微微蹙眉，“前朝事情多，估計孟祁在忙吧，我沒事的。”

  她低著頭，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掌心，看起來的確是慘白了許多，廋的幾乎都能看到自己手背上的青筋了。

  “阿煜，今日是初幾了？”

  齊煜瞧了周歡一眼，並未有任何的察覺，“忘了？今日是八月二十，再多十天就是九月初一了。”

  “九月初一啊。”

  周歡離開了齊煜的懷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向了窗外。

  院子裡的菊花，迎著正在到來的深秋似乎已經做好了盛開的準備。

  悲傷的情緒一下子湧上了心頭，周歡差點就沒有控制住自己情緒，強忍了片刻之後，她才笑著開口說。

  “這一次皇上的生辰臣妾想親自操辦，所以皇上可否允許？”

  齊煜幾乎是沒有思索的就點了點頭，畢竟自己面前的人，能夠掛念自己，感覺怎麽都應該是好受的。

  “好，那看樣子，朕得好好的期待著了。”

  ……

  延禧宮裡，所有的宮人們都小心翼翼的忙碌著，眾人低著頭甚至不敢多說一句。

  秦落雨其實也是疑惑的，“這種時候了，難不成皇后娘娘覺得我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

  周歡淺笑著搖了搖頭，“只要你還是貴妃，那我過來就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秦落雨轉了目光，並沒有回答周歡這意味深長的話語。

  可她不說話，對面的周歡便也是這副冷冷的模樣，坐在那裡品鑒著自己口中的新茶。

  “這雨前龍井味道不錯，看起來內務府的那些人眼裡還是有你這個貴妃的。”

  “皇后娘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秦落雨終於沉不住氣的開口。

  聞言，周歡也笑了，這一次笑意並沒有直達眼底，“好啊，那你告訴我，誰是幕後之人？”

  “幕後之人？皇后娘娘怕不是得了癔症。”秦落雨立馬反駁，可她的舉動換來的只是面前周歡的嬉笑。

  周歡冷冷一笑，打斷了秦落雨繼續做戲的行為，“從七星毒開始，你就被放入了棋局，或許你也很清楚要不是因為七星毒你早就失了性命，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個人吧。”

  說這段話的時候，周歡的語氣平靜，“別再演戲了，出現在這裡，本宮就已經查到了改查的，所以你只需要考慮，自己要不要坦白？”

  不得不說，周歡這個人是個玩弄權術的能人，要不是因為是女子，或許她可在韓昭國翻雲覆雨。

  所以秦落雨在周歡的面前，總是怯懦了一些。

  “你想做什麽？”秦落雨還是落了下風。

  周歡知道，秦落雨終究是落入了自己的圈套裡，“幕後之人是拓跋釗吧？他在宮裡的內應究竟還有誰？”

  周歡的咄咄逼人，換來的就是秦落雨的畏懼，她清晰的看到了秦落雨眼底的畏懼，自然也就明白秦落雨還差一點點的敲打。

  “如果你再猶豫，那麽本宮不介意先斬後奏。”

  先斬後奏？

  秦落雨嚇的自己手裡的杯盞差點落地，其實她是害怕的吧，這段時間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齊煜的七星毒，可齊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連著這一點都不要了。

  如今他暫且留著自己的性命不過是因為現在的他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如今局勢對她是越來越殘忍，秦落雨害怕自己落的下場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

  而這兩日周歡先是下旨將宋潔封為皇貴妃，又肆無忌憚的來這裡，恐怕是……

  想著，秦落雨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幕後之人是個俊朗的公子，但是他從未坦誠自己的身份，只有其他人，皇后娘娘可以想想這宮裡還有誰處處與你為敵吧。”

  秦落雨只是猶豫了片刻，看著周歡那忽明忽暗的神色就說出了這些。

  聞言，周歡眼底那琥珀色的光芒倒是微微的明亮了兩分，她開口，聲音溫和且緩慢。

  “貴妃好好歇著吧，日後這延禧宮裡有日子數了。”

  說罷，周歡轉身離開。

  而身後的秦落雨卻臉色蒼白萬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坦誠在周歡的面前幾乎是一文不值。

  日子有的數了。秦落雨歎了口氣，一切就要看那個人的做法了，如果順利的話，她還可以是貴妃，如果不順利的話，那麽她又該如何和呢？

  “皇后娘娘，當真就覺得自己在皇上那裡得到了百分百的信任嗎？”

  秦落雨忽然笑了，目光緊緊鎖著周歡到們到的背影。

  周歡頓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她只是依舊在那裡站著，就聽到身後的秦落雨氣急敗壞的叫到。

  “宋潔是宋家的女兒吧，聽說那一雙眼睛是像極了當初的那個人的。”

  話音未落，不知在何處的追風突然出現然後拔刀站在了秦落雨的面前，而後秦落雨訕訕住口。

  周歡沒有注意到這麽多，她只是聽到身後沒有聲音之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走著走著，周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笑著開口說道：“皇貴妃上次過來的時候，還自嘲的說，她那雙眸子是像極了本宮的。”

  宋潔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二心，她恐怕真的只是想好好找個借口證明自己和齊煜清清白白。可偏偏，秦落雨知道了，然後就有了今日之挑撥。

  周歡說著，一旁的丫頭低著有，不敢多說一個字。

  而這邊的周歡說著卻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追風，我的這雙眼睛恐怕也是像極了那個人吧？”

  剛剛處理好了事情的追風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呆愣在了原地，說實話兩個人她都見過，可然後呢？

  “罷了，不是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嗎。”

  周歡歎了口氣，很早以前的時候，這個問題的確是已經解釋過了。

  這旁的周歡還在低著頭思量著什麽，卻聽到了追風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娘娘，皇上這會在上書房，讓屬下來請娘娘過去。”

  周歡沒有應下，反而是換了個話題開口說道：“去找一張畫像過來。”

  她恍惚間想了起來，很多年前的時候，她發現了這個問題，而齊煜卻溫柔的解釋了所有，她沒有看畫像，卻是也信了。

  現在呢？怎麽就不信了呢？
  ……

  ……

  上書房裡，周歡推開殿門走進去的時候，齊煜正安安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的黑暗裡。

  房間裡燭火昏暗，椅子上的齊煜藏在那裡讓人也看不出他的神情。

  “皇上？”

  周歡不知道齊煜為何讓自己過來，隻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如此的話語。過來的時候總覺得追風身上的氣息不太對，連帶著這房間裡也帶了幾分讓人壓抑的心思在。

  “你回來了。”齊煜起身，“過來些。”

  這房間裡本就是昏暗的，等到齊煜這開口也說話之後，周歡才發現齊煜的臉上帶著的頹然之意。她見過不同模樣的齊煜，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一時之間，周歡居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可是，發生了何事？”或許是做賊心虛，周歡小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並且挪動著自己的步子往這齊煜的方向靠近了過去。

  這邊的她在小心翼翼的靠近，而齊煜卻也在周歡進門的一瞬間，就在看著自己眼前的人。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奪人心魄，即使是，說著這般小心翼翼的話語，你也能夠從她的身上看到些許的明豔。也正是因為這些狡黠和明豔，她才總是讓自己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這樣想著的時候，齊煜卻突然覺著自己的周身，特別是腦袋似乎是有點痛了。

  可是這痛又能說明什麽呢？

  就算自己這般的在乎她，他在她的眼中，齊煜總覺著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眼前的齊煜並不是過去的那個齊煜，他還不能夠那幫坦然的放下自己的驕傲去面對著周歡。所以他在內心中似乎總有加過多的情緒。

  在這般想著的時候，齊煜一把拽住了周歡的手腕，將她往前一拉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明明是熾熱又曖昧的氣氛，可齊煜一開口卻又將這七份給冰凍到了零點。

  齊煜開口說道:“卿卿，你為什麽總是不能夠相信我呢？我們兩個人之間，究竟剩下的是什麽？”

  聞言，周歡歎了一口氣，“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