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

  “哦？”齊煜冷笑一聲，緩緩走上前去。

  秦落雨是說過紅葉在宮裡了，不過他當時心思已經在周歡的身上了，於是就讓秦落雨自己看著處理了。

  原來，她是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紅葉原本還在掙扎，感受到這一陣龍威，頓時不敢再動，渾身都在顫抖著。

  “便是你害了鄭錦繡？”齊煜的聲音如同閻王一般，冷厲的從紅葉頭頂傳來。

  紅葉咽了口唾沫，說道，“什麽，什麽？皇上在說什麽，奴婢不太明白…….”

  她的身子還在顫抖著，雖說口中並未承認，不過她那閃躲的眼神和捏緊了的雙手，還是說明隱藏了些什麽。

  “不承認？朕自有讓你開口的法子。”見紅葉如此執迷不悟，再加上她不懂事的突然出現，齊煜的眼神頓時一冷，滿身殺氣的看向紅葉。

  這種時候，要是讓周歡知道了紅葉的存在，不知道還會惹什麽麻煩。

  此時，紅葉跪在地上，滿眼悲戚的看著面前的齊煜。

  “皇上，我不是故意的，紅葉真的不知道你就是皇上阿……”

  紅葉低著頭，小聲的解釋著，她甚至不敢直視齊煜的眼睛。

  眼前的這人她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分別的時候，他的警告自己也是記著的，只不過誰曾想……

  方才在京中看到他，紅葉便暗道不好。按照那人的命令，她又覺得自己必須這麽做。

  “朕不需要解釋，今日的事情總歸是需要有人來認下的。”齊煜薄唇微啟，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息。

  他迫不及待的想處理了紅葉，甚至有點心虛的不敢看向身邊的孟祁和楚星辰。

  這股悲痛和憤怒交織的感覺，才讓人更加心驚。

  紅葉咽了口唾沫，不敢回答，她知曉，自己現在只要一開口，勢必會惹怒眼前的男子。

  可齊煜身邊用蠱高手，若將蠱毒用以自己身上，只怕自己熬不過半個時辰！

  所以，紅葉只能咬著牙，什麽都不認。

  “朕問你，是誰指使你的？”齊煜冷冷開口。若真是蘇家之人，蘇家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一些。宮中這般戒備森嚴，都能讓其鑽了空子。

  齊煜的咄咄逼人，讓紅葉有點害怕了，可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主子，那個人甚至，在自己身上下蠱毒。

  如今，竟然連秦落雨貼身的宮女都能收買，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怕了。

  紅葉眼神有些慌亂，想到自己一家子的榮華富貴，頓時閉了嘴，不敢開口。

  “你若是說，朕可饒你一命。若是不說，即刻便讓人打殘了送去辛者庫，永生不得出！沒朕的旨意，你連死都沒有資格！”

  見紅葉猶豫，齊煜猛然開口，眼神十分陰沉的看著紅葉。

  紅葉頓時駭然，她自然知曉辛者庫是什麽地方！
  那裡哪裡是人可以待的，進去的下人，出來之後便體無完膚。

  在冬日裡最陰冷潮濕的時候，那地牢之中卻連一床被子都不給。而夏日炎熱，卻又在地上鋪上一層被褥，讓人生生捂出一身痱子來。

  這樣痛苦的地方，不少人根本就熬不過一個春秋，便會身體吃不消。更甚者，還會患上鼠疫！

  聽齊煜的意思，還不準自己死。便是要讓自己日日夜夜飽受這樣的折磨了。

  眾人的目光皆在紅葉的身上，等著她吐露真相。

  卻不想，下一秒，她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臉上都帶著滿足而癲狂的笑意！

  見狀，孟祁急忙上前，檢查一番說道，“死不了，但是……”

  齊煜打斷了孟祁，“死不了就拖下去，害死鄭妃的不會是她，這件事可能還需要從長計議。”

  “皇上——”

  楚星辰想開口說什麽，但是齊煜卻擺了擺手說道：“朕累了，今日就到這裡吧。”

  最後，楚星辰歎了口氣，最後被孟祁給拽著離開了。

  ……

  剛剛醒來不久的周歡就得知鄭錦繡暴斃的消息，然後整個人都有些愕然。

  “怎麽會？”鄭錦繡可是鄭家一手推上來的，如何會暴斃而亡？誰能算計到她的頭上去？
  “可打聽到，是怎麽死的嗎？”

  周歡看著玉溪，焦急的問著。

  玉溪搖搖頭，說道，“奴婢也不知。奴婢是聽鄭錦繡宮中的丫鬟說的。鄭妃娘娘去養心殿之後，便沒有再回來。而傳回來的消息，卻是鄭錦繡突發疾病，暴斃而亡。”

  玉溪暗暗心驚，這樣得事情，即便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知曉其中必然有貓膩。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會出去走了一圈便暴斃？

  周歡整個人錯愕不已，臉色有些慘白，“聽這意思，是皇上賜死的？”

  按著齊煜的性格，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得。畢竟如今所有的事情到了一起，一個蘇家就已經夠頭疼的了，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奴婢也不知曉，原本奴婢想從東亮公公口中打聽出什麽。可東亮公公滿臉的緊張和害怕，根本就問不出什麽來，嘴巴嚴得很。”玉溪搖搖頭，但這件事和齊煜有關系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否則，如何解釋今日在養心殿的眾人都對這件事緘口不提？
  “宮裡的事情，本就是這樣……”周歡喃喃道，即便知曉這女人心思不單純，可就這般死去，仍然是讓她心痛不已。

  若不是因為要救齊煜的性命，她也不會讓她留在宮中這般險惡的地方。

  “娘娘，這根本就不關娘娘的事情！反而娘娘現在要擔心擔心自己啊！”見周歡現在還如此自責，玉溪更加焦急，眉頭緊皺著說道。

  聞言，周歡一愣，問道，“我？為何要擔心我自己？”

  見周歡這般愕然，玉溪更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娘娘，你想想，現在后宮高位就只有鄭錦繡一人，還是前段時間才被封的。眾人皆知娘娘是不願意的，但她現在離奇暴斃，所有人的懷疑都會指向我們坤寧宮的啊！”

  玉溪急的直跺腳，這下坤寧宮是怎麽都洗不清了。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裡，坤寧宮裡除了孟祁和楚星辰來探望之外，剩下的人一個都沒有過來。

  前朝和后宮，都在尋了機會就給坤寧宮壓力。

  這日早早的起來，趁著肚子裡的孩子也不鬧騰，周歡看著玉溪笑道，“趁著今日有時間，玉溪你幫我梳洗一下，如今太皇太后沒了，六宮我掌權。”

  “可病了這麽久，可別讓眾人把我忘了才是，我們出去看看吧。”

  聞言，玉溪滿眼的歡喜，急忙替周歡準備熱水梳妝。

  這些天來，因為周歡體內的蠱毒，她都不能出去。其實倒不是周歡不出去，完全是玉溪著急擔心的不成。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周歡也只能聽玉溪的，她不能表現的太過於冷靜。

  原本內務府各類的事宜都要經周歡的手，可內務府在找尋周歡幾次無果之後，便自行打理了，已經有半月未拿給周歡瞧了。

  因為周歡不理世事，故而導致整個空中的人都覺得她是個軟柿子。可周歡不許玉溪惹事，這些事玉溪都看在眼中，卻只能默默記在心裡。

  玉溪是知曉周歡的手段的，若周歡一當認真起來，只怕會讓宮人們都大吃一驚。

  一個時辰之後，周歡用螺子黛描了眉，便算梳妝完畢了。看著鏡中唇色蒼白的自己，周歡輕笑一聲。

  她倒是好久沒有這樣子打扮過了，前世是因為沒有機會，而這段時間，則是因為和齊煜的嫌隙，二人許久不曾見面。女為悅己者容，既然這所悅之人都不來了，她自然也不用打扮。

  玉溪看著周歡，滿眼的向往，“皇后娘娘真是貌若天仙，皇上看了一定會被迷住的！”

  這話一出，周歡眼中的亮光便暗了幾分。

  見狀，玉溪頓時打打自己的嘴說道，“都是奴婢這張破嘴，哪壺不開提哪壺，娘娘你打奴婢。”

  周歡看看玉溪，笑道，“你這是做什麽，打壞了要如何替我教訓那等不聽話的宮人？”

  見周歡似乎並沒在意，玉溪才稍稍安心下來。

  踩著花盆底，周歡有些微微失神。

  前世為了進宮不惹人笑話，她不知多少次練習過這樣的鞋子，甚至還偷偷跟著旁人學習禮儀。不曾想，她什麽都做好準備，卻沒有料到自己會淪為階下囚。

  現在她站在宮中，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她不能因為旁的事情便讓眾人看不起，認為齊煜選了一個無所事事的女人做皇后。

  可是，自己真的辛苦守護的東西，卻是終於守不住了。

  玉溪扶著她往門外走去，門口的幾個小宮女和太監正在嬉笑打鬧著，見屋門打開也並未在意，左不過是玉溪進出罷了。周歡已經關在屋裡很久了，一直都不曾出來，連帶著他們是坤寧宮的人也被看不起。

  見狀，玉溪神色一變，剛想發怒，卻被周歡按住了。

  她抬頭，看向周歡那默然的神情，頓時咽了口唾沫。她最是了解周歡，看周歡這個模樣，便知這幾個宮女完蛋了。

  “你聽說沒有，外面都說我們坤寧宮不吉利，先皇和先皇后便一直不睦，眼下皇后和皇上關系這般好，竟也有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