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些。”蘇清韻看著腳下,越往邊沿處,周圍的地板都是的,果然換了新人乾活,就是不太仔細。
蘇清韻腳下一滑,連帶傅黎夜一起滾進了藥浴泉中,女人忍著嗆到的水,急忙站起身子,扶著傅黎夜靠在池水邊兒。
傅黎夜窘迫,扭身背對著蘇清韻,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
蘇清韻抬頭看著男人的後背,頓時有些淚目,層層堆疊的傷痕,還侵染著些血絲,腰身兩手上的位置,還能摸到到細碎的骨渣,她顫聲問道:“大哥,你當時應該很疼吧。”
女人的手上有些冰涼,輕輕的劃過,那些傷口,心中的自責更加濃重了些。
傅黎夜身子一緊,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蘇清韻是真的心疼,傅黎夜弄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她,想到就覺得有些愧疚:“我從醫書上看的,說按著兩個穴位,能讓你快些好。怎麽樣,舒服些麽?”
男人手上發力,借著水流,轉過身子,手上環繞把蘇清韻逼到藥浴池角,蘇清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雙手死死的抵著男人的胸口。
傅黎夜眼神複雜,刻意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冷冽的說道:“我救你是我自願,你如果想要同情我,大可不必!”
“我不是!”
蘇清韻語塞,也許一開始,真的只是因為愧疚和同情,可現在,並不是。
這份心疼,除了愧疚和同情,還有別的情愫。
“你先出去吧。”
蘇清韻渾身濕透,水汽將薄紗全部都包裹子啊身上,姣好的身材引得無線遐想,傅黎夜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有些羞赧的說道。
蘇清韻沒有勉強,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即要出門,傅黎夜又冷冷的開口:“換身衣裳再出門。”
天色如今涼了,這樣的在外頭,會生病……
等傅黎夜藥浴好了一切,朝著門口傳喚時,竟是傅黎夜的護衛,大家雖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是被那丫頭照顧過之後,總覺得有些別扭。
心中竟覺得有些……不滿!
“午膳時間到。大哥,吃飯了。”傅黎夜雖然退腳上不可行走,手臂的傷已經好了大概,捏著一本古書竹簡愣神。
午膳上座,難得的豐盛,跟以往小廚房做的完全不同,看著很有滋味。
牛奶白玉湯,三彩燒牛肉,炙烤羊骨,都是帶些滋味的菜,傅黎夜捏著包金的筷子。淺淺嘗了一口,便忍不住點頭。
素玉在一旁偷偷掩笑:“公子真的是好口味,這是我們姑娘親自做的,為了炙烤這羊棒骨,手上撩了好大的個水泡呢。”
傅黎夜愣了片刻,頓時明白是何意思,這午膳竟然是蘇清韻做的,她平日裡都是養在老太君膝下的,這樣可口的菜,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遍才學會了。
傅黎夜也不說話,隻將飯菜吃了個乾淨。
“大哥,你聽沒聽過,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蘇清韻如今已經熟悉了傅黎夜的小院,話比以往更多了點。
要是一個月前的自己,聽到‘走’‘跑’‘跳’這樣的字眼,猶如針扎一般,難受的窒息,如今蘇清韻天天在自己耳邊念叨著要多走走,竟覺得自然多了。但傅黎夜仍臉黑了一下:“我現在已經走不了了。”
“我推著,這麽也算是大哥走的了。”蘇清韻都沒詢問男人得意見。就推著他往後門外走。
今天萬裡無風。天氣也不那麽曬人,也該帶著傅黎夜出來放放風。
他平時是最喜歡楓樹的,如今天剛剛轉涼。園中的楓葉一夜之間轉紅,算是個景觀,蘇清韻走的很慢,嘴上沒停一直跟傅黎夜閑聊。
男人多數也是不答話的。
“大廢物……”蘇清韻依靠輪椅旁邊,剛落腳就被迎面砸來一個小石塊,出言這麽惡毒。細細想想也知道說的是誰。
傅黎夜只是冷冷的看了那孩子一眼。眼神閃過一絲受傷。蘇清韻忍不下去,捏著石塊往那孩子面前走。
那孩子肥胖的很,綠豆大的眼睛有些滑稽,像是二老爺家的五公子。文國公府大得很,孩子們也眾多,魚龍混雜。
五公子平時惹事惹慣了。根本沒有什麽忌憚,看著蘇清韻往自己身邊走,也不慌張,單腳就在傅黎夜面前,單腿跳來跳去:“我母親說大廢物不能在這花園玩,你看我單腿都跳的這麽遠,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