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夜怒從心上生,“溫,雲松!”
他現在也明白了,昨夜蘇清韻翻來覆去的也不是因為蚊蟲叮咬,是因為這毒。
“這是什麽毒?”傅黎夜又問羅思琦。
羅思琦正想著要開口告訴他,就聽到門口的人是蘇雅君到了。
傅黎夜正疑惑怎麽蘇雅君也來了,難道這毒不簡單。
羅思琦趕緊回答:“快請進來。”
這時候羅思琦才跟傅黎夜說:“等等,讓蘇師父告訴你吧,我只能看出這是西域的毒。”
西域?傅黎夜也突然想到前段時間蘇清韻被刺殺的事情。
張大人那時候說了,匕首有西域少數部落的圖騰。
這時候文國公一行人也聽說這消息趕來。
傅黎夜此刻當然不會隨意再懷疑文國公。
“怎麽不告訴我?”傅黎夜有些責備得看著羅思琦,但也極力壓製自己的不滿。
畢竟蘇清韻的毒與她無關。
“還不是因為,清韻不想成為你的弱點,他不想溫,雲松拿這威脅你,像我與庭安那般。”羅思琦不好意思地說,她原以為自己來得及等到蘇雅君。
傅黎夜心裡萬分自責,蘇清韻為他受了這麽多苦。
要不是因為自己在追捕溫,雲松,要不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追捕到溫,雲松,溫,雲松就沒有機會對蘇清韻下手。
羅思琦看出他的擔憂,但也沒有講話。
正好看到蘇雅君趕緊來,趕緊著急說:“蘇師父,您快看看清韻,我只看出是西域的毒,我們都沒有見過。”
蘇雅君一聽到蘇清韻中的毒來自西域,一下子心裡好像有了數。
蘇清韻最得意的底子就是蘇清韻,沒能把她留在自己的谷內,蘇雅君本就覺得可惜。
但那時候蘇清韻口口聲聲想要為了傅黎夜,相信傅黎夜會保護好他。
蘇清韻瞪了一下傅黎夜,他坐到蘇清韻旁邊給她診脈,冷不丁說了一句:“口口聲聲的保護竟是如此?”
傅黎夜沒有講話,只是著急望著。
蘇雅君歎了口氣,果然是西域的毒。
把她的手放回被子內,蘇雅君不滿問:“怎麽會中毒?”
“很嚴重嗎?”傅黎夜擔憂,這蘇雅君的表現,好像是這毒難解。
事實確實如此,蘇雅君雖作為遠近聞名的醫聖,但他所研究的都是本土所有的東西,而這西域之毒他是聽說過,但從未診治過。
而且聽說的,全是這毒的猛烈之性,已經如何能奪人性命。
“這毒猛烈至極,除了製毒之人,恐無藥可解,而唯一能有機會解的方法便是換血。”蘇雅君看著傅黎夜冷漠說道。
羅思琦震驚,雖聽說過這毒的猛烈,但沒想到這毒竟然也只有這一個方法。
“用健康人的鮮血去換中毒之人的血,有機會解掉中毒人身上的毒素,但換血之人必定身染毒素,時日無多。”羅思琦有些擔憂得說,上哪找一個願意為蘇清韻豁出性命的人?
傅黎夜聽到這,卻抓住了他關心的字眼,問:“是,可以換回清韻的命嗎?”
蘇雅君想了想,答案他自己也不確定,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沒有解藥,若不換血,蘇清韻絕對活不下來。
“或許可以,但不換血她便絕沒有活下來的機會。”蘇雅君冷靜說道。
蘇清韻這時候有些意識了,聽到這話心裡頭竟油然而生一股自責。
而傅黎夜毫不猶豫說:“好,那我來換給她。”
羅思琦更加驚訝,竟然有人會願意為了別人豁出性命也不在乎?這傅黎夜對蘇清韻是這樣深的情感嗎?
而蘇清韻一聽,這怎麽能行?
她抓住傅黎夜的衣袖,虛弱說道:“不行,不可以。”
見蘇清韻醒來,幾人都緊張著看著她,傅黎夜更是抓著她的手問她哪裡不舒服。
“你是文國公府唯一的大公子,是皇上身邊現在唯一信任之人。我死不足惜,可若是你出什麽事,我朝時局難安,我也對不起傅家!”蘇清韻帶著乞求的目光看著傅黎夜。
羅思琦竟然有些感動,蘇清韻為了傅黎夜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這若是被人傳頌下來,可不比梁祝更令人感動?
“清韻,如你所說一般,你若出什麽事,我又怎麽能獨自苟活?”傅黎夜深情說道。
文國公見狀,便說:“找兩個下人,換血給清韻就好。皆大歡喜。”
幾個下人聽到這話撲通一聲跪下,大喊:“老爺饒命。”
雖然往日少夫人待他們不薄,但沒有到可以用性命來報答的程度啊。
蘇雅君並不打算插手這些事情,可聽到這話有些嫌棄得看了一眼文國公。
這與草菅人命又有何區別?
“不可!”蘇清韻照樣是不答應的,“雖是奴婢,但也是爹生娘養,我又不比他們高貴多少。”
蘇清韻說話的聲音越發微弱,但嘴裡依然嘟囔著不可換。
“怎麽又暈過去了?”傅黎夜著急得看著蘇雅君,求她再看兩眼。
蘇雅君坐下為她施針,一頓操作後,看向傅黎夜。
“我只能延遲她毒發的間隔時間,可若是拖太久,我也保不住她。”蘇雅君冷漠說著,現在只有讓他自己去想辦法了。
傅黎夜想給蘇清韻換血,可她又不可。
就在傅黎夜一籌莫展的時刻,門口家丁急匆匆趕來,說是門口有一隻箭,上頭寫著字。
傅黎夜一看就知道是溫,雲松的字。
溫,雲松居然膽子這麽大,又再次主動聯系。
果然這毒是因為溫,雲松,此刻傅黎夜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知道蘇清韻不肯換血,那就只有這個辦法說可以拿到解藥了。
“蘇太醫,我想請求你,跟我前去,得到解藥後立刻回來救清韻。”傅黎夜利索站了起來,說著就準備出門。
“帶些人去!”文國公立馬攔住他,見溫,雲松現在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庭安已經被抓去,若黎夜也被抓去,恐怕整個文國公府都要白天人送黑發人。
傅黎夜想起前幾日去救蘇清韻的時候,本也帶了一群人,可不照樣被那馮謙攔住。
“他不是傻子,我若是帶人,怕他以為我戲弄他。現在清韻的命重要。”傅黎夜搖頭拒絕。
蘇雅君見他這樣一番情誼,自然同意前往,交代給羅思琦一些注意事項,便和他一同出門。
“信上寫什麽?”蘇雅君坐到馬車裡才問。
傅黎夜原以為他是不關心自己的死活的,臉上閃過一秒的詫異,隨即才說:“他要我人去換解藥。”
蘇雅君點點頭,也是猜到了。又問:“你便可為了清韻送掉這條命?”
聽到這話,傅黎夜竟臉上有了一絲笑容,“於我來說,清韻便是生命。”
到了溫,雲松所說的目的地,是在湖邊。但傅黎夜也只看到馮謙的影子。
“小傅大人,好久不見啊。”馮謙帶著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站在對面,臉上堆著讓人猜不透的笑容。
傅黎夜越發覺得是自己小看了馮謙。
原本想他只是和其他的門客一般,為給錢的人出謀劃策。
可現在看來,溫,雲松的謀反計劃中,他倒是出了不少力。
蘇雅君看著這一幕不說話,他不過是一個大夫,對這些政治紛爭可毫無興趣。
“這位便是,蘇醫聖吧。”馮謙看著蘇雅君,還畢恭畢敬行了個禮。
蘇雅君驚訝他竟然知道自己,就如同早知道傅黎夜會帶他來一樣。
傅黎夜並不理會他此刻得意洋洋的樣子,四處一看,冷聲問:“馮謙!溫,雲松呢?我人來了,他不會躲起來了吧?”
馮謙扇了扇扇子,伸手從手下人手裡拿來一個小玉瓶子,作出好奇的模樣,問:“聽說,你需要這個東西?”
傅黎夜知道那裡頭裝著藥,著急著想上前去取。
“哎哎,”馮謙見狀趕緊伸手要他止步,“你別急,你人走過來,我便將這解藥送過去。”
“好。”傅黎夜立刻答應。
“你千萬不要耍小聰明,為什麽呢,因為還有一個在他手中呢。”馮謙示意他們往後看了一眼。
二人轉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一個黑衣人站在了他們身後,手中拿了另一個瓶子。
“那我怎知,你會不會玩弄我?”傅黎夜並不打算做什麽其他的,他隻想要解藥,所以擔心馮謙會不會騙他。
“你放心,你今天沒有帶人前來,我已是知道你的誠意,所以我給你備了輛馬車,希望我們路途愉快。”馮謙依然不動聲色,笑著看他。
見傅黎夜還在猶豫,馮謙說:“就是不知道,蘇醫聖在這,少夫人若出什麽事,有沒有人看著呢?”
傅黎夜想到蘇清韻此刻可能正在受苦,於是趕緊點頭往前走。
傅黎夜緊緊盯著馮謙手中的東西,馮謙看他走了一大半之後,便主動將藥扔過去。
蘇雅君準備伸手去接,卻被身後的黑衣人接到。
而傅黎夜還沒有開口質疑的時候,那黑衣人主動將解藥遞給了蘇雅君,態度格外謙卑。
“怎麽樣?”馮謙笑著問,也不在意此刻傅黎夜正在半路中駐足。
蘇雅君趕緊打開解藥,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實是解藥,才向傅黎夜點點頭。
“那,小傅大人,請?”馮謙用作出邀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