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灌木叢裡,傳來聲聲低吼,饒是蘇清韻也知道,是什麽猛獸。
轉頭的瞬間,蘇清韻和那老虎對上眼,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這也太嚇人了。
結果那老虎,看到蘇清韻隻身一人,又在這深山老林,似乎發足了勁準備朝她奔來。
“啊!”蘇清韻尖叫著,暈了過去。
原以為要被這老虎吃掉,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昏迷過後那老虎中了一箭,雖沒有立刻死掉,但也倒地掙扎了一會兒。
是傅黎夜之前就派遣保護蘇清韻的人,好在他趕來及時,把這老虎擊退。否則現在的蘇清韻屍骨無存啊。
這屬下將蘇清韻帶回府裡,傅黎夜正到處找蘇清韻找不得,一見到這很是激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傅黎夜將蘇清韻放到床上就問。
那屬下將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傅黎夜立刻明白蘇清韻是為了要找回記憶。
但是傅黎夜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這要是人來晚一點,蘇清韻恐怕屍體都留下不了多少。
蘇清韻心醒來就看到傅黎夜在旁生悶氣,猜出來是他救了自己,很自責得主動道歉,“我剛剛好像太莽撞了。”
即使過了好一會兒,傅黎夜的氣也沒有消,他盯著蘇清韻責問:“你不知道那裡面多少豺狼虎豹,不知道有多危險嗎?若是影子晚一下到那,你就死了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就是想,不做一個傻瓜,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蘇清韻被他說得委屈,咬著嘴解釋。
“你是蘇清韻,你精通醫術應當知道,這一切急不得,為何要強迫自己?”傅黎夜沒忍住說,完事後才覺得自己有些語氣過重,蘇清韻的眼眶都紅了。
傅黎夜正要安慰,帳外有人喊他,他隻好匆匆安慰,“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等傅黎夜出去,蘇清韻委屈的眼淚才掉了下來,她哪裡能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把自己嚇一大跳。
小青走進來正好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淚,不知道傅黎夜責罵她,隻以為蘇清韻哪裡難受。
“少夫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小青緊張道,“是不是被森林裡的野獸欺負了。”
蘇清韻搖搖頭,這些事情也怪她,不能怪傅黎夜。
二人還沒有談話,就聽到外頭有人喊,“有刺客!”
蘇清韻的心一下子揪在一起,難道傅黎夜有危險?
蘇清韻顧不上穿鞋,準備往帳外走,就聽到他們有人在說:“小傅大人受傷了,快去!”
“是傅黎夜!”蘇清韻緊張著要往外跑,被小青攔住
“少夫人穿鞋!”這地方是土地,可不比家裡的木板安全。
蘇清韻穿好就跨上馬,問了那些士兵人在哪,便往那邊衝去。
遠遠的看到一行人在打鬥,蘇清韻看到一個人舉著弓箭在傅黎夜身後,立刻高聲大喊:“傅黎夜!”
傅黎夜轉頭,但依然沒有能躲開那箭,那箭刺入了傅黎夜的胸膛
蘇清韻瞪大了眼睛,摔下來馬。
再醒來蘇清韻又在帳子內,但她立刻抓著小青問:“黎夜呢?”
小青愣了一下放下藥碗,“小傅大人受傷還未醒來。”
蘇清韻顧不上其他要去找傅黎夜,小青總感覺她好像哪裡不一樣,試探問:“少夫人知道大人是做什麽的嗎?”
蘇清韻聽他說得莫名其妙,愣了愣才說:“我想起來了!”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黎夜陷入昏迷三日未醒,蘇清韻隻得日夜守在他身邊,時刻關注。
終於在第四日的夜晚,傅黎夜醒來了,這次換蘇清韻守在他床邊,他心裡不由得生起一份感動,不自覺伸手摸她的臉。
“黎夜,你醒了?”蘇清韻敏感得睜眼,看他醒了也是驚喜,“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傅黎夜也覺得驚喜,頓時覺得自己的傷不重要。
“你沒事吧?”蘇清韻卻很擔心他,雖然這傷口沒有傷到要害處,可是他沒有醒來就很危險。
“我沒事,清韻,你還記得我為什麽到這來嗎?”傅黎夜探頭看帳外,沒有人影。
“我記得,我在一個醫館你來找我,但聽說你已經被皇上禁足,所以被皇上貶到這。”蘇清韻失憶時候的事情也有印象。
這些事情都因她而起,說到這蘇清韻也說:“這是誤會,我來日寫信給皇上,你們情同手足,他會理解的。”
雖然蘇清韻覺得皇上奇怪,分明二人的感情不該如此脆弱,但也要尊重皇上。
傅黎夜悄聲拍了拍她的手,要她附耳過來,“我來這,是與皇上暗中商議,為掩人耳目。”
“來這?什麽意思?”蘇清韻一下子沒有聽懂,這是什麽意思,掩人耳目。
“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回到京城,就有人傳消息,說這打仗,皇上下旨要我來此的消息嗎?”
傅黎夜一提蘇清韻也想起來了,那時候又在蘇清韻懷孕消息傳出後,突然說戰事結束。傅黎夜查過消息是假的,二人那時候還為此演過一出戲。
看蘇清韻的反應是想起來了的,傅黎夜又說了一些私密的話。
傅黎夜英勇犧牲的消息很快傳到朝堂上,皇帝心痛不已,當即退朝。
朝中有一官員喚李朗,在禮部尚書告老還鄉後,暫任此之位,但時間一久,大家也默認他就是尚書。
傅黎夜犧牲的消息讓他有了不少心思,暗中聯系了幾個他也知道的心思不純之人。
但這事情很快傳到皇帝耳中,他立刻暗中寄信給了傅黎夜。
“這是什麽?”傅黎夜的傷勢還沒好,所以蘇清韻還是在他身邊陪著的。
傅黎夜把信給她,蘇清韻震驚,“那你要回去嗎?”
“位卑不敢忘憂國,我尚是國公,如何能不顧皇上?”傅黎夜起身,撐著要給自己穿衣。
蘇清韻勸阻的話到嘴邊,卻又吞了下去。傅黎夜是國公,她是郡主,與皇上一體,與國一體,此事她也不能不看。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蘇清韻說著就給他穿衣。
加上傅黎夜如今傷口依舊,她要跟在身邊才最好,否則要是有點什麽可怎麽辦。
然而傅黎夜一心向朝堂,不顧自己的傷勢快馬加鞭,夜裡都遲遲不肯停下,蘇清韻明顯看到他胸口的血滲出來。
“你在做什麽傅黎夜?”蘇清韻著急生氣,他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啊。
可是傅黎夜只是短暫的停留,便又說自己無事,繼續趕路。
皇帝身邊太監李公公受邀,在給一人傳旨後去往茶樓。
李朗正等著他,桌上擺著個箱子。
“李公公辛苦了,快快請坐。”李朗作揖,知道若是要謀反,此人絕對是最重要的幫手。
李公公擺了擺手,“李大人有何貴乾呢?”
“公公請坐,我聽說公公生辰也快到了,給您備下薄禮。”李朗把自己眼前的箱子,往前推了推。
李公公這些年在宮內,不少妃子為了博得皇上歡喜,朝他送禮,隻為他在皇上面前多說兩句好話。
他打開那盒子,裡面赤裸躺著的是一列的金條,他是猜到了,冷冷一笑,尖著聲音問:“李大人何意呢?”
“皇上年幼,一直靠小傅大人幫襯,您也知道。那您說,這位置是不是該給賢人坐?”李朗毫無忌憚說道。
李公公嚇得站起來,這人是要謀反,要他幫忙?這他如何能行?
“李大人還是趁早死了這個念頭,否則咱家回去,可就稟報皇上。”李公公說著便要往外走。
“公公的舅母似乎,年歲已大?”李朗卻不慌不忙端著茶盞。
李公公自小父母雙亡,是舅母給他拉扯著,最後舅母生病,他自己願意淨身入宮,就為給舅母一口藥。
所以說,這舅母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的軟肋。
“你大人,你怎麽如此歹毒!”李公公陪著先帝,又陪著皇上,怎麽能不明白這什麽意思?
“李公公,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也是想幫你照顧老人。”李朗拉著李公公坐下來,又把那盒子金條往他面前推。
李公公想到家裡那舅母,歎了口氣,接過那盒子,又接過李朗給的一包毒藥。
“皇上,這是禦膳房端來的蓮子羹,清熱解毒,您嘗嘗,不要太勞累了。”李公公笑著將那蓮子羹端到正在批閱奏折的皇上面前。
皇上吃下並無不良反應,但隨著日子過去,他感到越發疲憊,時常在批閱奏折時昏睡過去。
又叫了太醫來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隻給他開補藥,囑其多多休息。
但皇上知道,這是那些人下手了。
在這日早朝,一新官員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寫了滿滿幾頁的奏折在大殿之上念著。
皇上聽著越發無聊,覺得活像太子時期太子少傅念頭,於是撐著頭聽。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皇上閉上了眼,直到那人念完,他也沒有睜開。
“皇上,皇上?”李公公小聲喊了幾聲,皇上沒有反應,他向台下的李朗投去一個眼神。
殿上的大臣紛紛張望,也有幾個竊竊私語,這皇上怎麽上朝都昏睡過去?
“皇上!”李公公鬥膽伸手,推了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