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方便與皇上相見,傅黎夜安排蘇清韻女扮男裝去了花樓見皇上。
皇帝看到蘇清韻除了驚訝也有驚喜,好歹是自己最愛的人,能多看兩眼怎麽都幸福。
“這個,此番清韻前來,便是要皇上每次晚上入睡前,將這服下,”蘇清韻也不打算跟他客套,直奔主題,把那解藥放到桌上,“左相要我製毒,恐怕是要對您下手,到時候您只需服下解藥,並裝出症狀即可。”
皇上很詫異,這左相不但要逼宮,竟然還要對自己下毒手。
這一切也來得太快了。
“初時一兩天只會覺得偶爾頭暈,但第五日定會吐血,不過些許而已,但往後會越來越多,,甚至昏迷。”蘇清韻把毒藥的作用都悉數告訴皇帝,要他到時候裝得像一點。
而沒多久,傅黎夜就得到左相的消息,不過竟然是要他親自入宮給皇上下毒。
傅黎夜毫不猶豫便進宮去,他相信宮內自然還要左相的眼線。
雖然沒有能事先說清楚,但他依然是去了禦膳房。
皇上的茶杯很好認,傅黎夜毫不猶豫便把藥倒了進去。
此刻自然也有眼睛盯著他,直到他動完手,才上前來:“小傅大人,在這尋什麽呢?”
傅黎夜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皇上等著喝茶,怎麽也沒人奉著?”
那太監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得把給剛剛那茶杯添茶,還和傅黎夜談,“倒是咱家糊塗了,麻煩小傅大人了。”
和那茶盞一起走入殿內,皇上心神意會得朝他看了一眼,並無猜忌便把那茶水喝下。
“小傅大人,今天來做什麽?”皇上冷聲問,仿佛還在為那日傅黎夜不肯讓出兵權而置氣。
“皇上,臣不過來看看,皇上今天找到合適的人選沒有?”傅黎夜也做出嘚瑟的模樣。
“朕遲早會找到,小傅大人,可千萬別生什麽異心才是!”皇上瞪了他一眼。
傅黎夜搖搖擺擺離開皇宮,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裡。
果然,接下來幾日大家所能看到的,就是皇上上朝時不斷咳嗽,臉色蒼白。
尤其是在第五日的時候,皇上在戶部侍郎與他呈報事項時,連連咳嗽不斷。
皇上從身邊太監那拿來手帕子捂著嘴咳嗽,可當他拿開那帕子時,上面見紅了。
那小太監嚇了一跳,驚呼:“皇上!”
皇上顯然也被那血跡嚇了一跳 顫抖著手喊,“退朝,傳太醫!”
“散朝散朝,快快傳太醫!”那太監急忙讓大家離開,扶著皇上往外的轎攆走去。
皇上剛站起來,竟然還站不穩差點摔倒,好在被旁邊的太監扶住,才無恙。
如此這早朝也就匆匆散去,但仍有幾位大臣跟著去,要看看皇上到底是怎麽了。
有人快步跟上去,小聲詢問那太監,皇上是怎麽了?
那太監不知是否該隱瞞,看到身旁人是左相,才敢小聲回應其,“回左相大人的話,皇上近日龍體欠佳,方才竟在殿上吐血。”
左相作出擔憂的樣子,可腳步卻慢了下來,心裡頭是止不住的雀躍。
他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人看到自己剛剛的竊喜,才又跟上去。
那太醫收到急詔,聽說是皇上吐血於是帶著整個太醫院匆匆趕來。
他們上去摸皇上的龍脈,一個又一個的,可是每一個人都覺得皇上脈象平穩。
可皇上的臉色蒼白確實屬實,還有剛剛那帕子上的血,更讓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皇上動動手,才撐著坐了起來,問,“朕這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些太監哪裡敢說,都支支吾吾看著太醫院院長。
方太醫猶猶豫豫說,“臣等無能,沒能診出來,許是皇上近日身體勞累,待屬下多開點進補的藥方,便,皇上便可痊愈。”
皇上擺手讓他們出去,而那些太醫一出來,就被外頭的大人圍住。
畢竟皇上上朝時咳血,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左相拉住自己相識的一個太監,關心著皇上的病情。
那太監猶猶豫豫,看到院長走遠去,才敢小聲說,“皇上脈象平和,但身體似乎虛弱不堪,院長都沒能查出什麽病因來。”
聽到這話,左相自然心中明白是為什麽。
還記得一開始找人驗毒的時候,那人說這毒不易查出,甚至人之將死,可能都查不出來。
這效果果真是好,左相對傅黎夜的信任多了不知多少。
他看著那養心殿門,心裡頭知曉,該換人了。
左相如此怎麽還能記得溫雲康要他千萬小心傅黎夜的事情。
現在他相信傅黎夜絕對忠誠,也覺得沒有必要再跟他隱瞞什麽了。
左相差人找來傅黎夜,又默默將自己的兵的信息全部告訴了傅黎夜。
傅黎夜得知也不過兩千精兵時,倒松了口氣,到時候真的對立起來的時候,有所準備,不至於被他真的一網打盡。
“這些人,就在這,等候小傅大人的差遣了。”左相把地址告訴傅黎夜,又提起他所做的事情,“相信小傅大人的能力,果然從未讓我失望過。”
傅黎夜明白他在說自己給皇上下毒的事情,謙虛一笑,“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不一會兒,左相府又迎來另一個客人。
柳康走入殿內,對這二人行禮,看著傅黎夜的眼神裡也滿是讚歎,顯然也是知道皇上中毒的手筆是他所做。
“柳尚書,明日上朝時,倒要您幫忙,問候下皇上了。”左相授意,要柳康明日問候皇上的身體。
柳康完全明白,待離開時,又朝傅黎夜誇讚了幾句。
第二日上朝,皇上臉色更加蒼白,時不時咳嗽,他身邊的太監一直給他換帕子。
看來是這病情並沒有緩解。
柳康站出來,作揖詢問:“皇上,敢問皇上如今龍體還康健否?”
皇上皺眉,並不作答,反問:“勞柳尚書牽掛,究竟此言何意?”
“皇上若是龍體尚未完全康復,倒也不必急著上朝,畢竟朝中之事可由他人代勞,皇上龍體才是最重要的。”柳康笑盈盈的樣子,就好像真的為皇上著想一般。
“尚書此言何意,朕尚且年輕,身體自然好,不過這幾日過於操勞,才一時抱恙,怎麽聽你這意思,是想我不康復一樣?”皇上冷眼看他。
“皇上實在誤會臣,臣自然不是這意思,只是若皇上身體有恙,這國家山河可不等人,臣覺得皇上該準備一下。”柳康不動聲色,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讓人不禁以為他是真心實意為我朝百姓著想。
還沒等皇上應他的話,文國公首先看不下去。
他早就知道這柳康目中無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敢在皇上面前這樣口出狂言?
豈不是完全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
“柳尚書此言,本官更是不明白,是要皇上準備什麽?準備養好身體,我想根本不必我等關心,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即可!”文國公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皇上看著這一幕倒是心頭安慰,至少這文國公說真心實意為自己著想。
不枉先帝對他的百般信任。
皇上再想起自己曾經對他的懷疑,心裡頭也有些許愧疚,想著日後成事了,定要再好好跟他們一家彌補一番。
柳康向來左右逢源,自然有一張靈巧的嘴。
這話也沒有能氣到他,柳康依然義正言辭著,“皇上身體若能康復,自是我朝幸事,可若是不行,這皇位總得後繼有人,提前準備好自然萬無一失,若是突然病變這誰料得到?”
殿內一片嘩然,這柳康膽子能這樣大,倒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柳康的話,分明是在咒皇上要駕崩。
“朕的身體,還沒差到那種程度!”皇上氣急敗壞,卻又因急火攻心,又吐了一口血。
不過他們都見多不怪了,皇上擦去嘴角的血跡,看著他們一臉憤怒。
“皇上,臣也希望您能萬歲萬歲萬萬歲,可若是不行,這繼位之人總要提前選好吧,否則到時候一片慌張,誰來主持大局?”柳康面不改色心不跳得繼續說。
大言不慚的樣子,讓傅黎夜都差點敬佩他的口才了。
左相心裡偷笑,也站出來加入了文國公的行列。
“皇上龍體自然有上天保佑,輪不到我等這樣胡說!柳尚書,你口出狂言,該當何罪!”
“皇上龍體的安康便是最好,可若是有誤,到時再有什麽變故,又當如何?”
“皇上自有自己的想法,繼位之人定心中有數!”
這一唱一和的樣子,皇上都覺得要頭暈了。
要不是自己這是裝出來,恐怕此刻就真的要被他們兩個人氣死了。
皇上聽得也下不來台,也不想繼續和他們糾纏,喊著:“退朝退朝!”
在太監的攙扶下,皇上才慢悠悠離開。
可這在其他人眼中,是皇上身體不堪重負的表現,他們都認為皇上時日無多,各自心中開始打起小算盤。
尤其是太醫院傳來的消息,皇上的補藥一天天喝下,可那帕子上的血也越來越多。
原以為柳康一日猖狂,卻沒想到日日猖狂。
每日上朝,他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繼位之人可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