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看著葉菁菁的臉，冷笑了一聲，“葉菁菁，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說的。”

  她對帝洛宸忠心耿耿，況且，她心知肚明，就算是自己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也不會活過今夜的。

  葉菁菁看穿了她的想法，也還給了她一抹陰森的冷笑。

  “柳兒，你以為你不說，本宮就會給你一個痛快，好眼不見為淨麽？你錯了，后宮裡折磨人卻不至於致命的法子，可有的是。”

  她笑的實在陰森，讓柳兒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你想幹什麽？”

  葉菁菁也不直說，只是一直微笑著，“這天氣雖然漸暖了，可夜裡仍然是冷的刺骨呢。”

  “無雙，你去那邊的河裡打上兩桶水過來。”

  齊無雙按照葉菁菁的吩咐打來了兩桶水，葉菁菁封住了柳兒的穴道，抬起了她的手，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纖纖玉手。

  她的聲音聽上去輕飄飄的，“柳兒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帝洛宸說起過，本宮的手指因為受過刑，這輩子都不能撫琴了。”

  “所以，本宮看到你這雙手啊，真是嫉妒的不得了。”

  她輕輕舀起一瓢水，倒在了柳兒的手背上。

  那河水冰冷刺骨，可柳兒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而已，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恐懼。

  她心道，“到底只是個后宮裡的女人而已，只會用這樣毫無威懾的辦法來嚇唬人，難道不知道我是從刀尖上滾過來的，這樣的小兒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葉菁菁看著她遊刃有余的神色也不著急。

  只是輕輕地，一遍接著一遍地朝著柳兒的手上澆著冰冷刺骨的河水。

  她說，“柳兒姑娘恐怕還不知道吧？這河水澆在手上現在也只不過是稍稍有些刺骨的冷意而已，可若是到了夜裡最冷的時候，這河水卻會讓柳兒姑娘的纖纖玉手被凍僵，失去知覺。”

  “你不想說的話，本宮也不會強迫你，只是到了明日一早，只需要那麽一點點的力氣，柳兒姑娘的手指就會如那簷下的冰柱一般，被輕而易舉地掰斷。”

  葉菁菁做了一個掰斷的手勢，還煞有介事地模仿了一下凍僵的手指被掰斷的聲響，簡直清脆悅耳。

  “不過柳兒姑娘也不必太擔心，你的手已經失去了知覺，不會太痛的，甚至連血都不會流出來。”

  “這個時候，若是再把柳兒姑娘的手放在爐火上去烤的話，熱度一寸一寸地滲進到你的皮膚裡，你會覺得這隻手又漲又麻，而且像是有幾百隻螞蟻在同時啃咬著你。”

  “十指連心，斷指之痛會一點一點地傳遞到你的大腦裡，等到那個時候，才是讓柳兒姑娘你最最痛不欲生的時候。”

  葉菁菁巧笑倩兮的模樣仿佛輕松的像是在講一個笑話，可說出的話來卻是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柳兒已經白了一張臉，看著自己的手指，盡管被封住了穴道，身體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葉菁菁卻是掩唇輕輕打了個哈欠，然後拉住了帝乾陵的手臂，“皇上，臣妾累了，想回去休息。”

  饒是整日和葉菁菁同床共枕的帝乾陵，看到葉菁菁方才那副樣子也忍不住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葉菁菁一說她累了，他又立刻拉著葉菁菁回到了他們的營帳去。

  葉菁菁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了兩個在一旁發愣的年輕的士兵，“給我看好了她，記得不要斷掉澆在她手上的河水，明天一早達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唯你們是問！”

  兩個年輕的士兵立刻對著葉菁菁的背影敬了一禮，“是，娘娘！”

  齊無雙和其他人也都各自離開，朝著營帳走了回去，甚至沒有人給死在了柳兒刀下的劉副將收屍，就任憑他躺在了冰天雪地裡，一雙眼睛死不瞑目地盯著柳兒。

  在葉菁菁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柳兒的眼前之前，她終於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慌，大聲叫住了葉菁菁，“等一下！”

  “我可以告訴你帝洛宸的計劃，你是不是真的能放我走？”

  葉菁菁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算了，柳兒姑娘，我突然不是那麽好奇帝洛宸的事情了。”

  “你就在這冰天雪地裡慢慢享受好了，我是個孕婦，我很累了，要回去休息。”

  她簡直是一點機會都不肯留給她。

  柳兒慌了。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到了明天早上以後真的會像是冰柱一樣被帶著清脆的響聲折斷。

  可葉菁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被留下的士兵兢兢業業地朝著她已經被凍得通紅的手背上澆著刺骨的冷水。

  這怕是她人生中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冬夜。

  當第一縷熹微的晨光灑在了她的身上的時候，刺骨陰冷的河水潑在了她的臉上。

  “柳兒姑娘睡的可好？”

  葉菁菁的身上披著厚重溫暖的鶴氅，巧笑倩兮地站在柳兒姑娘的面前，可柳兒卻覺得葉菁菁的笑容背後藏著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魔鬼。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柳兒姑娘別怕，我還沒有動手。”

  葉菁菁溫聲道，“但如果柳兒姑娘到了現在仍然什麽都不肯說的話，姑娘全身上下，都會變成如這隻青紫的手一樣了。”

  “所以，我再問姑娘一遍，帝洛宸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柳兒艱難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葉菁菁一眼，樣子看上去略有遲疑。

  葉菁菁淺笑，“看來，就算是到了現在，柳兒姑娘還是信不過本宮。”

  她蓮步輕移，走到了柳兒的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中指，隻使出了一道不輕不重的寸勁，那根被凍得青紫的手指就輕而易舉地被從她的手掌上折了下來。

  “本宮說過，姑娘你當然可以堅持什麽都不說，不過，接下來被掰斷的就不是柳兒姑娘你的手指，而是你的手臂，你的腿。”

  “橫豎都是一死，姑娘可以選擇輕松一點的，也可以選擇一個讓你飽受折磨的，全憑姑娘自己。”

  葉菁菁的一雙眼睛在笑，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可那雙眼睛的深處，卻是深不見底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