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還未等皇上親自去將這件事情告知給太后,太后就已經帶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禦書房。
“皇上,今日獵場上到底發生了何事?你難道還要瞞著哀家不成?”
帝乾陵面無表情,只是恭敬道,“母后言重了。”
“只不過,到底發生了何事,兒子現在也不甚清楚,唯有等齊無雙那裡調查出個眉目之後,再來告知母后了。”
帝乾陵的臉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不想多言的架勢。
可太后這次卻是抱著絕對不會被帝乾陵敷衍了事的態度,“皇上!”
“晴兒和蘇貴妃都親眼看到了葉菁菁手執長劍殺了人,就連葉貴妃身邊的丫頭都看了個真真切切,還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皇上到底還要包庇那個丫頭到什麽時候?”
太后顯然是動了怒,一張眼睛瞪得老大,就算現在面對的是帝乾陵而不是真正殺了人的葉菁菁,也仍然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帝乾陵的心裡現在都忍不住悄悄開始覺得,還是先前太后不在宮裡的日子要清閑的多。
蘇媚兒和百裡晴這兩個女人是唯恐天下不亂地整日裡去太后面前生事,太后似乎又仗著對他這個皇帝有收養的恩情,所以事事都要插手。
在這樣下去的話,帝乾陵也不保證自己對眼前這位非他親生母親的太后還剩下多少耐心。
他終於還是耐著性子勸慰太后娘娘,“母后,此時尚未查明,所以兒子現在……”
“夠了夠了!哀家不想再聽你為姓葉的那個丫頭辯解!”
太后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帝乾陵的話,不耐地擺了擺手,“死的是誰?是哪家的孩子,這總能說吧?”
帝乾陵的眸光悄悄沉下了幾分,語氣也生硬了不少,“死的人今日不在朕的邀請之列,所以身份還需多加核驗。”
“什麽?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太后驚呼,“皇上有時間也該好好地約束一下宮人了,做事如此不當心,這次混進去的是個尋常人倒也罷了,若是混入了刺客,傷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她似乎終於注意到了帝乾陵陰沉的臉和森冷的語氣,說話的語氣也由原先的咄咄逼人變得小心了起來,還悄悄地為自己辯白,這都是因為她關心皇上的緣故。
帝乾陵笑而不語,可嘴角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太后在禦書房越發的局促不安了起來,尷尬極了,無奈之下,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皇上若是查清楚了那人的身份,別忘了吩咐宮人來知會哀家一聲。”
“若是京城的達官顯貴,哀家會親自備上厚禮,聊表心意。”
帝乾陵點頭,“有勞母后費心。”
太后張了張嘴,顯然是還想再說些什麽。
可她也知道,帝乾陵這個皇帝現在是已經將葉家的丫頭放在了心尖上,定是容不得人說她斑點的不是。
雖然她還想吩咐手下的人立刻將葉菁菁抓起來!可若是惹惱了帝乾陵這個皇帝,只怕她自己也沒什麽好處。
所以現在,只能由著他們了。
在心裡重重的歎了口氣,太后還是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等到太后走遠了之後,帝乾陵才低聲吩咐自己身後的顧進忠,“你親自跑一趟獵場,讓齊無雙將葉貴妃暫時帶回齊府去,此時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是,皇上。”
……
葉菁菁是被腦子裡的小雲團給吵醒的。
感覺到葉菁菁睜開了眼睛,小雲團立刻哭出了聲音來,“啊,太好了,宿主大大,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它一哭,葉菁菁隻覺得自己腦袋裡那團綿軟的棉花糖一樣的小雲團變成了深灰色,像是剛剛從水裡撈起來的衣服一樣,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淋著水。
葉菁菁簡直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因為這個小東西而被注滿水了。
“別哭了。”
葉菁菁張開嘴,可聲音卻嘶啞的像是被烈火炙烤過一樣。
小雲團哭的更歡了,“我以為,我以為宿主大大你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嗚啊啊啊啊啊啊!”
葉菁菁簡直覺得自己的腦子要被這個小東西給淹沒了,她虛弱地笑了笑,“你這麽吵,不管是誰也要被你給吵醒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吵的我頭疼。”
小雲團立刻委屈巴巴地閉上了嘴,可還是有雨點似的小水珠滴滴答答地掉下來。
葉菁菁見她終於安靜了,才有了心情四處打量自己現在身邊的環境。
這裡,好像不是她的佳寧宮。
她想要坐起來,可肩膀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劇痛讓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隻好放棄。
她用自己乾啞的嗓音用盡自己渾身上下的全部力氣叫了一聲,“有人麽?”
門外好像一直有人等著似的,聽見聲音立刻推開了門跑了進來。
是一個面生的丫鬟。
“娘娘,娘娘你醒了?奴婢這就去叫夫人和少爺來,娘娘稍等!”
夫人和少爺?
還沒等葉菁菁問個清楚,那小丫鬟就已經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還是葉菁菁腦子裡的小雲團抽抽嗒嗒地告訴她,“這裡是齊府啊,宿主大大。”
“皇上擔心宿主大大回宮之後會被太后為難,還有蘇媚兒和百裡晴或許也會在背後悄悄使壞,所以讓齊無雙將大大你帶回到了齊府來。“
葉菁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悄悄在心裡問了小雲團一個問題,“在那個木屋裡發生的事,你都看見了麽?”
葉菁菁艱難地生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到現在還在陣陣發脹的太陽穴。
她隻記得思菱到馬場來找她的時候,說是在木屋裡發現了一封信,好像是要交給皇上的,思菱識的字實在有限,可通奸兩個字卻是印象深刻。
所以她想讓葉菁菁自己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到葉菁菁到了小木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吩咐了思菱在外面守著,她推開小木屋的房門走了進去,卻根本沒看到什麽被放在桌子上的信,而是聞到了一股撲鼻的異香。
腦子裡警鈴大作,可她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