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肯相信，獄卒偷偷把頭點得像撥浪鼓，“千真萬確！真的是猝死的，我們已經找過仵作驗明死亡原因，屬下絕對沒有半點說謊！”

  葉菁菁上前一步，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屍首，發現他們的表情都很平靜，果然像是猝死。

  “那龍翔呢？找人查過嗎？”葉菁菁問。

  獄卒頭頭回答，“回貴妃娘娘，因為照雨大人說過要親自審問，等她出來時又說龍翔自己撞牆死了，我們就沒太放在心上……”

  帝乾陵眉眼間染上了幾分冷色，獄卒頭頭見狀被嚇了一跳，急忙說，“但是我們也順便找仵作查過了，確實是撞牆死的！”

  “難得，她居然說了實話。”葉菁菁自言自語道。

  帝乾陵搖頭，用手比劃著，“倘若是那個冒牌貨抓著龍翔的腦袋往牆上撞……那也能模擬出這樣的死亡效果。現在的重點是，這些離奇猝死的人。”

  “可是仵作都說過，這些人真的是猝死的。”葉菁菁迷茫的說。“雖然我也很不相信，但是猝死的效果是模仿不出來的吧？”

  “那就奇怪了，難道這些人真的同時有什麽疾病，一起猝死？”帝乾陵自言自語道。

  幾個獄卒誤解了他的意思，立刻遠離了地上的屍體，還對帝乾陵和葉菁菁焦急地說，“皇上、貴妃娘娘，您二位先離開吧，恐怕這些人不祥啊！”

  “不祥？”葉菁菁冷笑一聲。“本宮就是這世上最不祥的人！”

  說罷，大大方方地朝屍首走了過去。

  帝乾陵也毫不懼怕，緊隨其後，反倒把那些獄卒嚇得魂飛魄散。

  要知道，這兩人若是出了什麽以外，他們全家的小命都難保。

  葉菁菁蹲下身來，仔細檢查，嘖了一聲，“如果這是人為的，那他做的未免也太好了，果然找不到一丁點兒線索。”

  帝乾陵用帕子包著手，將屍體的手臂抬起來查看，全然沒有絲毫嫌棄的意思。

  旁邊的獄卒都看呆了，難以想象堂堂的九五至尊、大歷的天子居然如此……接地氣。

  許久，帝乾陵也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不行。”

  “仵作都找不到的，咱們當然更找不到啦。”葉菁菁苦笑著安慰道。“依我看……恐怕真的是巧合，或許這些人本來就心臟不好，看到龍翔死後受了刺激，所以一起暴斃了。”

  此時，旁邊的獄卒小心翼翼地插嘴道，“回貴妃娘娘的話……死的這些，都是身強力壯的，前幾天那兩個關在同一個牢房裡的，還打了一架呢。”

  葉菁菁的表情頓時露出吃癟的神色，獄卒頭頭急忙呵斥先前發話的那個獄卒，“混帳東西！誰允許你質疑貴妃娘娘的話了？！”

  “不，他說的很好，至少給我們提供了線索。”葉菁菁搖搖頭說。“不過……確實，猝死這種東西，反而是越強壯的人越容易發生。”

  事實上她在現代社會經常看到這種先例，有時候甚至是隔壁的劇組就有意外，比如某個身強力壯的龍套演員一覺睡下去就再也沒起來。

  不過，其他獄卒都以為她是給自己找回來面子，所以誰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跟著附和。

  帝乾陵也生怕自己說的話讓葉菁菁丟了面子，斟酌著用詞說，“從常理來講……至少這證明，猝死對這幾個囚犯來說，確實是不正常的。”

  葉菁菁點點頭，想快點找到線索，讓自己這略顯尷尬的局面翻篇，“對、對……那就奇怪了，有什麽東西是能人為殺死，卻還偽裝成猝死的嗎？”

  這時，年紀最大的獄卒緩緩開口，“貴妃娘娘，這種東西確實有的，只要用少量的毒素扎在脈絡上，就可以用下毒偽造成猝死的假象。不過，前提是這脈絡必須是連同心臟部位的。”

  葉菁菁恍然大悟，“原來還是有方法的……你怎麽知道？”

  她懷疑的目光在老獄卒身上打量著，後者苦笑，“回娘娘，老夫懂一些醫術，也算這裡的半個大夫吧，平日裡也給其他獄卒和犯人看看小病。”

  “既然如此，那就請老先生來看看，這些人是否死於這種陰毒的招式？”帝乾陵說。

  不過他心裡是不相信的，因為如果真的有人做了手腳，那經驗豐富的仵作肯定能看出來，就沒必要麻煩這個半吊子獄卒了。

  不料，老獄卒居然搖頭說，“娘娘和皇上有所不知，在仵作來之前，老夫就看到，但老夫也查不出疑點，他們倒真的像是自然死亡的。”

  “怪哉，怪哉……”葉菁菁自言自語道。

  她隻覺得面前的場景仿佛蒙上了一層迷霧，撲朔迷離，讓自己摸不著思路和方向。

  “除非……”老獄卒又補充道。“除非那是一種我沒見過的毒素。不過我見過的東西本就不多，仵作倒是見多識廣，若是能騙過他們，那就證明這種毒素一定不是等閑之物。”

  老獄卒雖然給了有用的信息，可是對於目前的葉菁菁來說，這些也證明不了什麽，他們還是無法確認，這些人到底是如何死亡的。

  此時，帝乾陵不死心地繼續檢查，而老獄卒看到他將一具屍體的胳膊抬起來時，忽然皺了眉頭，“奇怪，他的胎記怎麽突然變大了？”

  葉菁菁仿佛嗅到了線索的味道，迅速精神起來，“什麽胎記？”

  老獄卒指著那條胳膊說，“這個犯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胳膊上確實是有個胎記的，可是這胎記好像……大了一點點。”

  旁邊的獄卒打趣道，“老頭兒，是你神經過敏了吧！”“是啊，這胎記難道還能變大的嗎？”“你是不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啊？”

  老獄卒卻搖搖頭，執意說，“皇上，這是他胎記的以前大小……”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那條胳膊上的胎記上比劃了一番。

  “可是您看，現在明顯大了一圈。”

  帝乾陵輕輕點點頭，也研究起這個胎記來。

  獄卒頭頭忍不住問，“皇上，您真的相信他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