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帝乾陵卻是突然湊近了葉菁菁似乎被瞬間降下了溫度的臉，冷聲問道，“葉菁菁，你到底是誰？”

  “……”

  葉菁菁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完蛋了，被發現了，該怎麽說？實話實說她是從異域穿越過來的一縷孤魂，只是佔了這具身體而已？

  不要吧，帝乾陵連符咒道士這種東西都恨得咬牙切齒，她把這話說出來的話，怕是只會讓帝乾陵反感。

  說不定會下令將她直接推到菜市場砍頭也說不定。

  可帝乾陵的臉仍然近在咫尺，似乎根本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葉菁菁突然把心一橫，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認真地對視著帝乾陵的眼睛，低聲道，“看來是瞞不住了。”

  帝乾陵的心都是狠狠一跳。

  瞞不住了，瞞不住什麽了？葉菁菁的身上到底還有什麽秘密是他不知道了？
  他正糾結著葉菁菁接下來到底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不料葉菁菁卻是雙手撚起了蘭花指，整個人輕輕一笑，整個人都是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

  “其實，臣妾是天上的仙女，是私自下凡來與皇上喜結良緣的。”

  “……”

  天上的仙女？喜結良緣？

  帝乾陵險些被自己的口水活活嗆死！
  葉菁菁卻是一臉認真，“真的，皇上，臣妾沒有騙你！”

  她是穿越來的，也算是半個仙兒了。

  她的體內還有鐲子強加給她的什麽最強皇后系統，根本就是開了掛，也算是有仙法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實在不算是騙了人。

  帝乾陵卻是半晌沒說出半個字來，似乎在勉強消化葉菁菁方才說的話。

  看著帝乾陵臉上這幅從未出現過的呆呆的表情，葉菁菁強忍著笑，又繼續忽悠了起來。

  “臣妾就知道，一定會有瞞不住皇上的這一天，所以臣妾才一直不知道怎麽跟皇上開口。”

  “皇上大可以想想，若臣妾不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又怎麽可能會一次次地化險為夷，死裡逃生？”

  “若臣妾不是仙女，又怎麽可能會與之前那副模樣大相徑庭？”

  “……”

  帝乾陵仍舊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葉菁菁歎了口氣，“臣妾私自下凡，觸犯天條，所以才會暫時失去記憶，被丞相寵壞了，落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名聲。”

  說到這裡，葉菁菁還忍不住為自己的丞相爹爹的臉上貼點金，“丞相乃是十世善人，積德行善，福緣深厚，所以這一世才能年紀輕輕就官拜百官之首，成為臣妾的爹爹。”

  “當初，若非臣妾先前九死一生，回想起了在天庭種種，又恢復了一點法力，只怕早已經死在了蘇媚兒的手上了。”

  說到動情處，葉菁菁還伸手擦了擦眼角若有似無的眼淚，好讓自己的故事聽上去更有真實性。

  她偷偷打量了帝乾陵的神色，他的臉上分明寫著四個字，一言難盡。

  葉菁菁偷笑，不管怎麽說，這樣的借口，似乎是最能應付得了眼前情況的說辭了。

  沉默半晌，帝乾陵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又似乎根本忍不住也憋不住地問了葉菁菁一個問題。

  “那，你是不是還會回去，做你的仙女？”

  “……”

  葉菁菁眨巴著眼睛，狗皇帝這是怎麽了？之前不是還對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麽？又直接否決了她的一番真情流露，說什麽只有皇后才能跟他白頭偕老的屁話。

  可現在又是怎麽了？難道是害怕她什麽時候突然撂挑子不幹了，直接飛回到天上去做她的仙女？
  葉菁菁強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告訴帝乾陵。

  “會。”

  “什麽？”

  “也許也不會。”

  “……”

  葉菁菁深深歎了口氣，望著馬車外面晴朗的天空，一臉的充滿了回憶的樣子，“臣妾的法力已經失去了大半，現在就算是想要離開，也沒有辦法。”

  “可若是臣妾再恢復一點法力的話，或許臣妾就會離開了。”

  她看著帝乾陵，眼神有些渙散，也有些失落，“畢竟，那個時候，只怕臣妾的心都已經被傷透，塵世間，再也沒有什麽值得臣妾留戀的了。”

  “……”

  葉菁菁簡直要在心裡給自己頒一座奧斯卡小金人了！

  這語氣，這滴水不漏的故事，還有最重要的，她這個能將人深深遷入其中的演技，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教科書級的表演了！
  不過，她說的也不算有假。

  如果她這麽努力地表現自己，還處處維護帝乾陵，可帝乾陵最後卻讓蘇媚兒做了皇后，或者是沒良心地立了其他人為後的話，她就真的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縱然不是她本意。

  她悄悄地打量帝乾陵的樣子，卻見帝乾陵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可她不知道，帝乾陵此時的心中卻是狠狠一緊。

  一想到葉菁菁可能隨時都會消失，帝乾陵的心竟然有些酸澀。

  他知道，這個皇宮，還有他這個皇上，都會是讓葉菁菁無比傷心的理由。

  蘇媚兒，太后，還有百裡晴，無一不是攢著一股子戾氣想要殺了她，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輪番上陣，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葉菁菁心中的失望積攢到一定程度之後，就真的會離開這裡。

  離開他的身邊。

  帝乾陵有些緊張地拉住了葉菁菁的手，凝視著她的一雙眼睛，鄭重其事，“留下來吧。”

  “皇上……”

  “留下來，朕會好生待你。”

  葉菁菁竟然有些動容，“皇上？”

  “朕先前所說，唯有皇后能與朕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絕非是要讓你知難而退，而是在提醒你，一定要力排眾議，成為皇后！”

  “蘇家虎視眈眈，朕不是不知道，蘇家仗著功勳，對朕的皇位虎視眈眈，若是一旦讓蘇媚兒做了皇后，蘇家只怕會一直變本加厲，甚至難免會生出想要將朕取而代之的心思。”

  “朕先前覺得丞相處處與朕為難，也是處心積慮地想要將朕從皇位上拉下來，可是現在，朕願意為你賭一把。”

  看著帝乾陵臉上嚴肅的表情，葉菁菁知道，他一定是下了相當大的決心，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