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見自己的丈夫被沈兮一拳一拳地打，就過來同沈兮理論，她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像是要把沈兮生吞活剝一般。

  “你憑什麽打我丈夫？”說著婦人就lu著衣袖，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沈兮瞥了一眼婦人，“你又憑什麽打別人？”

  “她勾引我丈夫花光了家裡的積蓄，打死活該。”一提到青樓女子，婦人就恨得牙癢癢。

  “花光你們積蓄的不是她們，是地下賭場，如果要算帳，應該去那裡算，而不是在這裡欺負弱小。”沈兮隨即又湊到婦人耳邊輕聲道，“你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賭博吧？”

  其實沈兮並不想為難這些婦人，他們也是可憐，嫁錯了人，毀了自己這一輩子，一輩子勞心勞力的，最終換來的不過是背叛。

  沈兮這話一出，婦人的臉色就變了，她回頭看被傅川牽製住的丈夫，氣得又是給了他一腳，“誰叫你去賭博的？”

  “我沒有賭博，是她陷害我。”男人還不認帳。

  “有沒有賭博找賭場一問便知，何必在這裡扮演受害人？”沈兮瞧著他，很是不滿，“自己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還背著自己妻子在外賭博輸光積蓄，你們站在這裡的男人，有幾個是好人？”

  男人被沈兮一說就沒了底氣，“那我去賭博也是想要贏錢，給你和兒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啊！”

  沈兮算是徹底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做錯了事情，卻把根源推到別人身上，也就只有這種渣男做得出來。

  “話我隻說到這裡，至於你們要怎麽解決要打要罵是你們的事情，其他於我無關。”沈兮說著就準備離開，被青樓女子叫住了。

  女子已經被自己扶起來了，沈兮回頭看見她滿臉的傷，都不忍心多瞧，她撇開頭，“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謝謝你。”女子謝謝二字說得非常誠懇，也非常的真切，如果不沈兮幫著她，只怕她現在已經明喪黃泉了。

  “不必謝我，你若不是在這青樓勾引別人丈夫，也不會惹來今日禍事，有手有腳，做什麽都比做這個強。”沈兮並沒有覺得自己救了誰，她也不覺得青樓女子是無辜的，
  “姑娘，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有誰願意在這種地方生活。”女子低頭，隨即那眾多姑娘也都低著頭。

  沈兮突然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生在亂世，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樣幸運，更多的是因戰亂四處流離，連飯都吃不飽的人。

  果真是富的富得流油，而窮的窮到餓死。

  沈兮沒有再說什麽，就直接和傅川走了，傅川也跟在她的後面低著腦袋，他似乎是能夠理解那種走投無路的感覺的。

  他也算是其中一個幸運兒，被陸清逸給救了回來帶在身邊，這些年雖然陸清逸都對他要求極高，也不愛笑，但是卻從來沒有餓著他，想吃什麽都是隨便吃的。

  這是傅川這輩子就認定陸清逸的原因，救命之恩，當無以為報。

  沈兮雖然買了很多東西，但是因為青樓遇見的事情她一直高興不起來。

  她不說話，傅川也就不說話。

  沈兮是來到京城後才開始思考自己以後的路的，以前她可能覺得說自己經營著一家書店，日常開銷都已經足夠了，就不會再有什麽其他想法，可沈兮現在突然想讓自己更強大些，強大到可以幫助一些人為止，如果按照她現在的能力，也只能養活她和沈芳。

  見過的事情越多，自己才會思考越多。

  這一夜，沈兮徹夜未眠，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青樓裡面的那個姑娘。

  她第二天老早就醒過來了，許是因為明天就是除夕的緣故，所以今天的京城，也熱鬧得很早，那些攤販門早早就支起了攤子謀生活。

  偌大的京城，人來人往的，每個人都在為了生計奔波，而沈兮卻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很是無聊。

  沈兮因文合會上，名聲大噪，她的書也更暢銷了一些，有時候她和傅川在大街上散步也能遇見她的小書迷攔住她的去路表示對她的喜歡。

  沈兮正在吃麵，就突然有人走到她的面前坐了下來，“沒想到沈姑娘居然來這種地方吃麵。”

  只見常涸聲音淺淺，似乎是覺得在這裡看見沈兮很是奇怪一般。

  沈兮聞聲抬頭，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好像在宴會那天有見過，只不過沒什麽交集她也不記得，她微微皺眉道，“公子你衣著不菲，看起來就是有錢人，不也來這種地方嗎？”

  沈兮說完又像自己身邊的傅川求助，低聲問，“他又是誰？”

  傅川也是一臉茫然地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倒是讓沈兮疑惑了，她這不過就是吃個面，也能碰見什麽貴族公子？說是來找茬的吧看著又不像，可如果說不是，沈兮總覺得說不過去，畢竟她粗布麻衣，看著就窮。

  “沈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那日在文合會上的表現確實驚豔，不過像你這樣的才女，不應該來這吃東西。”常涸笑了笑，想著皇上如此喜歡沈兮，討好了沈兮，不就等於討好了皇上嗎？
  “那公子以為，我應該去什麽地方吃東西？去大酒樓嗎？看我穿成這樣子，只怕酒樓的人見了都會趕我出來。”沈兮看著眼前這個來得莫名其妙的男人，怎麽說的話也很莫名奇妙？
  “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到府上小聚？”常涸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小聚？”沈兮連連搖頭，“現在世道這麽亂，萬一你將我拐走怎麽辦？還是不去了。”

  沈兮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誰知道他安的什麽壞心思？
  “你這小妞，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太子爺親自來請你，是你三生有幸。”常涸身邊的小廝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警告沈兮。

  “太子？”沈兮微微皺眉，“你真是太子？”

  常涸點頭，“當真是。”

  “那你讓我去你府上做什麽？”沈兮趕緊往後退了退，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只是吃個便飯罷了。”常涸見沈兮這個樣子，倒是覺得挺可愛的，如果能將她納為小妾也是可以的。

  “太子，實在是抱歉，我今天有事，去不去了，要不改天？改天我一定去。”沈兮瞧著常涸，笑嘻嘻的，她這去了可能真就入了虎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