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知道，兒臣定不負眾望。”常懿說得鏗鏘有力，既然他做了這個選擇，就一定會為這個選擇付出代價。

  “還有戰場險惡，朕也希望你平安歸來。”皇上說一句話的時候，聲音溫和，面目也慈祥許多，這不是一個帝王對君臣的囑咐，而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囑咐與期望。

  常懿稍微有點分神，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語，許久他才輕聲道，“兒子定會平安歸來。”

  因常懿要去邊疆打仗，所以這天晚上，柳從文和陸清逸都在和他秉燭夜談，讓他在邊疆的時候也要注意一點，難免不會有人做手腳。

  “你既然選擇了去，就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做好。只有這樣，才會改變皇上對你的看法。”柳從文看著常懿囑咐道。

  “這個我知道的。”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陸清逸一臉嚴肅地看著常懿，許久才道，“這一去，你可要萬事小心，邊疆可不比京城。”

  常懿給了陸清逸一個眼神，沒有說話，但是他都懂。

  出征那日，陸清逸和沈兮都去城門外送他了，常懿穿著盔甲騎在馬上，看起來還真有一副大將軍的模樣。

  沈兮平時見常懿都是一副儒雅的樣子，如今見他穿上了盔甲，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常懿和士兵們浩浩蕩蕩地離開，陸清逸和沈兮還看了許久才轉身回京城。

  “常懿去了邊疆，二皇子和太子會就這麽善罷甘休了嗎？”沈兮看著陸清逸問道，她知道，常懿去了邊疆，必然是動了常涸和常汶的好處了的。

  “自是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但現在的局勢，常懿如果不靠這次出征，讓皇上和大臣們對他信任的話，那他以後的路只會更難走。”

  自古以來，能夠被立為皇上的，都是有實力的，畢竟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王朝會就這麽輕易地敗在下一代的手上，能夠坐上皇位者，都是要有實力和魄力的。

  沈兮回到書店之後，就聽見有大臣在討論今日常懿出征邊疆的事情，他們都紛紛被常懿突然自己提出要為國家分憂的事情給驚訝到了，畢竟以前的常懿雖然書念得多，人也聰明，但他從來不愛管朝堂之事，現在他居然自己會承擔起這件事情，多少是讓人意外的。

  沈兮本是想聽聽那算了，可她轉念又一想，或許她和這些官員大好關系的話，說不定對陸清逸他們有幫助。

  所以沈兮就端著茶水上前去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不是聽說這三皇子平時都是個不愛上朝的人嗎？怎麽會突然想著要去邊疆打仗？況且以他的性子，能吃得了苦嗎？”沈兮當真是裝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上去就是一臉茫然地問他們。

  “這誰知道啊，這柳大人在朝堂上大力推薦三皇子，怕他也是迫於壓力才答應要去的。”其中一個官員喝了口茶便說道。

  “你先別管是不是迫於壓力，最起碼人家都去了，不像那太子，推薦大臣的時候積極得很，聽說要皇子親自上陣了，他一句話都不說了，這三皇子不爭不搶的，還能夠替皇上分憂，確實很不錯了。”又有一官員低聲說道。

  “確實，如今這二皇子和太子爭的厲害，像三皇子這樣的確實少見了，而且還是柳大人推薦的，想必他一定能打個勝仗回來。”

  他們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朝堂中的很多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沈兮也差不多聽了個大概。

  現在朝堂中還有一些小官員是沒有站分派的，還有一些重要的大臣也沒有站分派，反倒現在對常懿是讚賞有佳，他平時雖然不愛上朝堂，但平日裡很平易近人，這也加分了不少。

  如果他這次還能夠從邊疆打個勝利仗回來的話，他在朝堂中的地位算是穩固了一些。

  晚上的時候，陸清逸說要帶沈兮去一個地方，沈兮倒是很好奇，這京城她還有什麽地方沒去的。

  “你當真以為在京城，就處處都是光明的地段嗎？”陸清逸瞧著沈兮，輕聲道，“京城，也有生活在最底層的人。”

  陸清逸這一說，沈兮倒是越發的好奇了。

  許是沈兮已經有很久沒有認真的看一看夜間的京城了，今日一來，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晚上的京城是最熱鬧的，不管是繁華地段的的青樓也好，還是酒樓也罷，又或許是路邊的小攤販，賣糖人的，又或許是賣小物件首飾的。每一處都別有新意，都叫沈兮覺得歡喜，畢竟對於姑娘來說，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閑暇時候四處閑逛了。

  可陸清逸的目的顯然不是這裡。

  沈兮也不知道跟著陸清逸走了多久，他才在一處人尤其多的地方停了下來。

  看著這裡的場景，有鬥雞的，還有雜耍的，也有買小吃的，那些小吃倒是沈兮特別熟悉的，她以前就很喜歡去吃路邊攤。

  陸清逸走到一處買冰塊的地方，買了一份冰塊加糖，遞給了沈兮，“天氣熱吃這個最解渴了。”

  沈兮打量了一下這裝冰塊的碗，還挺別致的，她看著那冰，倒有點像是現代的冰淇淋，在夏天尤其暢銷。

  沈兮四處打量著，“沒想到京城還有這種地方。”

  這和她之前見過的京城完全不一樣，她沒想到在京城這麽繁華的地方，還會有這種市井小地方。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是這裡的人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意，和京城的冷漠不同。

  “這裡還有很多好玩的，我平日裡沒有事情做的時候都喜歡來這裡沾些市井氣。”陸清逸也喜歡這種地方，相對於京城那些看起來繁華的地方，他更喜歡這裡，逛起來很輕松。

  沈兮白了陸清逸一眼，“你是過慣好日子的，自然會覺得這裡好，可你不知道，這裡的人可能拚命一輩子掙的錢都沒有你平日裡的一頓飯菜多。”

  沈兮太能懂那種貧苦的日子了，以前她和沈芳過的日子都不叫日子，一年到頭只顧著埋頭種莊稼，收成還不好，上交了稅糧之後自己根本就所剩無幾，還攤上周山這麽一個潑皮無賴，生活簡直就是地獄。

  他們路過一處地方，是個衣著窮酸的男子正擺著攤在給別人算命。

  排著隊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