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接受。”沈兮看著柳從文淡然道。

  祭祖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著皇上往太廟走去，沈兮一直低著頭，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這祭祖和她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到太廟的時候，就幾個皇子跟著皇上皇后進去了，還有天師，其余的人全部跪在太廟的院子裡等候結果。

  沈兮和陸清逸跪在一排，這跪的時間有點久，腳都麻了，沈兮長這麽大還沒有這麽跪過，她用手戳了戳陸清逸，小聲道，“這他們都在裡面做什麽啊？怎麽還不出來？”

  “天師在裡面做法，還有的等。”陸清逸都已經習慣了，每年不管是皇上生辰還是皇后生辰，都會來祭祖，每次至少都會跪上幾個時辰，如果遇上什麽不吉利的，還會更久。

  沈兮是不理解他們為什麽如此迷信的，覺得一個國家的太平要靠死去的人來保佑，但是她又不敢有什麽怨言，只能安靜地跪著。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門才打開，從裡面出來的人，沒一個臉色好看的，尤其是皇上，他那張陰沉沉的臉看上去就讓人心生寒顫。

  沈兮本來以為他們出來了就可以走了，誰知道常懿卻突然來到他們身邊跪了下來。

  “喂，這是怎麽回事啊？這皇上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沈兮一見常懿跪了下來，就知道現在出宮無望了，但她還是很好奇裡面發生了什麽的。

  “天師解的卦，是不詳之兆。”常懿也是微微皺著眉頭，他去到裡面之後沒多久，先太祖的牌位就倒了下來，隨即還從裡面跑出來一隻老鼠，在皇家中，發生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詳的，而天師解卦之後，說這天下會易外主。

  易外主這件事情比易主還要可怕，外主便是外姓人，這是哪個皇室一族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沒人願意把自己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

  所以皇上的臉色才會如此陰沉。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天師把這卦給解了，再佔一卦。

  沈兮翻了翻白眼，這又要再佔一卦，不知道要等多久，這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朝代更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會有哪個王朝會一直能夠風調雨順地走下去的，氣數盡了就完了。

  可這又不是卦象就能佔出來的，誰又能真的未卜先知呢？要想江山永存，唯一不變的定律就是不斷強大自己，得民心者得天下，否則這天下遲早要敗。

  一直等到半夜，祭祖的事情才算好，可皇上依舊憂心忡忡的。

  還把柳從文給叫走了。

  沈兮已經困得不得了了，上了馬車之後，就靠在陸清逸的肩膀上睡著了，陸清逸也沒有把沈兮送到書店，而是把她帶到了陸府。

  第二天沈兮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掛起了，府上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午飯，陸清逸和陸父都已經坐上桌了，就剩沈兮一個人特別尷尬地衝他們笑了笑。

  她這起床這裡晚，在陸清逸面前也就罷了，可在他父親面前，終究是不太好的。

  “來，吃點東西，別把肚子餓壞了。”陸父倒是沒有說什麽，反而還給沈兮夾菜。

  沈兮滿臉不好意思，衝陸父笑了笑後就黑著臉看陸清逸，低聲道，“你怎麽不叫我起床？”

  “我父親說讓你多睡一會兒的。”陸清逸卻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沈兮當即臉就紅了。

  好不容易才吃好飯，她就趕緊要求陸清逸送她回書店，她要是再呆下去，就真的很尷尬了。

  陸清逸沒辦法，隻好送沈兮回了書店。

  剛好柳從文在店裡看書，看的是沈兮的那本《文人沾花錄》，看得也是津津有味的。

  這沈兮出的眾多書本中，也就這本值得一看了。

  “你不是說我的書沒有什麽看頭嗎？”沈兮看見柳從文就揶揄道。

  “你出的書也就這本書有看下去的欲望。”柳從文向來不喜歡那些什麽虐戀情深的故事，他覺得都太過於虛假，還不如看一點實在的。

  “我說過，我不只會寫感情，我也是個有深度的寫書人。”沈兮從來不會拘泥於自己，也不會給自己設限，更不會給寫書的題材設限，她一直相信，存在即合理。

  既然古代的詩詞歌賦能夠流傳到現代，那一定是有它的理由的，所以她要推崇的從來都不只是現代文化，在推崇現代文化的同時還能夠留住現有的文化，才是真的成功。

  而沈兮一直相信她可以。

  況且她的《文人沾花錄》確實得到了很多人的賞識，這些人多是些書生才子，還有一些和柳從文一樣在官場當官的，這本書寫的就和清正廉潔有關，相信他們看了對自己會很有幫助，沈兮也能從中打聽到一些東西。

  沈兮經常以找書的題材為由向那些官員們打聽官場中的事情，因官員都分太子和二皇子兩派，所以打聽到的事情也都是非常實用的。

  這對於常懿而言，是非常有幫助的。

  “其實你很聰明，在任何事情上面都進退有度，不主動惹麻煩但別人也欺負不了你。”柳從文已經不只一次誇獎沈兮了，他知道沈兮不是個簡單的姑娘，從她在文合會上一舉奪冠就能看出來，她處理事情的應變能力很強。

  “在聰明這件事情上，我和你是一致的。”沈兮也從來不謙虛，別人的對她的任何誇獎她都會一一接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可以來到大理寺任職的話，前途無量。”柳從文是在很認真的在和沈兮說這件事情。

  大理寺需要的人，都是果斷決絕做事有魄力不拖泥帶水的，而昨日沈兮在處理被誣陷這一事情上，讓柳從文大開眼界，他便生了這個想法。

  “大理寺任職？”沈兮聽柳從文說這話的時候都愣了，隨即連連搖頭，“我只是個寫書的，又沒有見過什麽世面，去大理寺只會給你們拖後腿。”

  沈兮可沒有那麽大的志向去大理寺為民除害，她隻想自己能夠安然過好這一生就可以了。

  她若是去了大理寺，首先會遭受到大家的質疑不說，更重要的是她會有很多的仇家，這些仇家都是些亡命之徒，她賭不起。

  “無礙，你什麽時候想來，我也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