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微微看了一眼林霖，“你當真要去嗎？”她是有點擔心的，且舒婷那日的樣子看起來也都很是囂張，她擔心舒婷會讓她難堪。

  “去，為什麽不去，又不是我當眾說她壞話奚落她，做錯的是她，不是我。”林霖說得異常堅定，她始終都無法想象，這個和她好了這麽多年的姐妹，會突然這樣就變了。

  “那便去吧！”沈兮也沒有過多的阻攔。

  去到舒賈府上的時候，舒婷正在和其她姑娘玩得開心。在看見沈兮和陸清逸還有林霖之後，她們頓時停了下來，都紛紛怔住了。

  尤其是在陸清逸面前，她們一個個的都紅了臉，唯獨那舒婷，一直不太敢正視林霖的臉，她心裡或許是有羞愧的。

  舒婷有些許的慌亂，“你們來我府上做什麽？”

  “他找你爹，我們找你。”沈兮笑得明眸皓齒，這笑容和夜色一樣薄涼，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舒婷看著沈兮這般鋒銳的眼神，往後退了幾步。

  而看見舒婷，林霖許久才緩過來，她走上千前，輕聲問道:“舒婷，那日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從未把我當過姐妹對待是嗎？”問完這話之後，林霖眼眶裡有淚珠在打轉。

  面對林霖，不管是真心實意也好，還是虛情假意也罷，她們到底都是一起長大的，一朝鬧翻，就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

  “這麽多年以來，我處處都被你壓一頭，可是我又比你差到哪裡去？還姐妹？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了你的壓迫。”舒婷話裡都是嘲諷，她和舒婷多年姐妹，可是沒有一天她是不想超越她的。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們都是真心的，只是時間久了，舒婷就會生出其他的想法，畢竟林霖在淮陽的光環太大，她不想生活在林霖的光環之下。

  “所以今日我來，就是同你斬斷這所謂的姐妹之情。”林霖微微抬起雙眸，眸中都是生冷。

  她話也說得堅定，只是怎麽也想不到，舒婷會這樣對她。

  沈兮瞧著林霖，輕聲歎息，“人世間感情都是薄涼的，你也無需為這樣的人傷心，實在是不值得，交友在質量，不在數量。”

  她就是個不太愛交朋友的人，在京城這麽久，也就結識了常青一個，其他的姑娘都被她處成了敵人。

  “舒婷，你以為現在圍繞在你身邊的姑娘，都是在拿真心對待你嗎？那可未必，人心換人心，你自己就是個虛情假意之人，就別奢望別人會拿真心實意來對你。”沈兮看著冷漠無情的舒婷，神色凌厲。

  面對沈兮的警告，舒婷卻並不放在心裡，她隻冷笑看著沈兮，“真心不真心的，這些和你也沒有關系，倒是你閑事管得有點多了，也不怕以後遭報應。”

  說到最後，舒婷竟然說得咬牙切齒起來。

  “放心，報應什麽的，只會先報應在你身上，而非是我，我又不像你這般薄情寡義。”沈兮勾唇一笑，她這笑在清冷的月光下，隻顯得異常的詭異。

  林霖本來還想在問些什麽的，被沈兮給阻止了，“你別指望她會對你愧疚，像她這樣的人，向來隻愛自己。”

  沈兮是寫書的，心思要比常人的敏感很多，所以也很容易就能勘測到人心，人心向來險惡，不能再往深了想，否則就是在自己找難過。

  沈兮這一說，林霖也就閉嘴了，把想問的問題給吞到了肚子裡。

  陸清逸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們，那些姑娘的眼神也都全部放在陸清逸身上，這讓陸清逸很不自在，他微微走到沈兮身邊，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你們談完了嗎？談完了我們該去找她爹去了。”

  沈兮轉眼一看那些姑娘，頓時臉色沉了下來，這陸清逸到底是什麽妖孽，怎麽走到哪裡都如此受歡迎，反而是她，怎麽就不見有誰花癡她一下的？

  “你在想什麽呢？”陸清逸見沈兮自己一個人咬牙切齒，便忍不住問道。

  “沒想什麽，就是覺得這些姑娘的眼神不好。”沈兮說著就朝陸清逸翻了個白眼兒，自己去找舒賈去了。

  在小廝的帶領下，他們到了舒賈現在待的地方，這裡地處偏僻，可是卻別有洞天，只看見他負手站在那座假山面前，似乎是在思考什麽，又更像是在等他們來。

  “舒老爺，你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麽？”沈兮終是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

  舒賈這才微微睜開那假寐的眼睛，看了沈兮一眼，隨即又才把眼睛看向陸清逸，隨即就轉身面色凝重的看著他們。

  “你們今日前來，又是所為何事？”舒賈聲音極其凝重，他微微打量著陸清逸和沈兮，就知道他們來者不善。

  “剛才你們在前院為難了我女兒，現在又想來為難我不成？”舒賈到底都是富商之首，說話做事自然是底氣十足的。

  沈兮對舒賈的話頗有微詞，她笑了笑道:“舒老爺，你女兒有錯在先，還不讓人說了嗎？且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為難你女兒了？”

  沈兮隻覺得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也早就聽說過，舒賈仗著自己是淮陽首富在外橫行霸道的事情，她是連林方明都不放在眼裡的，只不過是礙於他是知府，給他幾分薄面罷了。

  做生意做到這個地步，也是失敗。

  若真像他這樣，那陸清逸豈不是要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了。

  聽見沈兮這樣說，舒賈這才終於將眼睛，放在她身上打量許久。他也早就聽說了陸清逸和沈兮來此的目的，聽說他們以重新交稅為由，叫那些官員人人都捐了十萬兩銀子，他們無非也是想叫他捐錢罷了。

  可沈兮這樣，怎麽像是來討債的？

  舒服冷哼一聲，斜眼道:“我自己的女兒用不著外人來說教，更用不著你們來管。”

  舒賈雖然聽說過陸清逸和沈兮的名聲，但是一想到自己上頭有人，他也就沒什麽好怕的，林方明這個知府都還得給他面子。

  “你真沒修養，舒老爺，這要是在京城，你早就被抓進牢裡去了，哪裡還由得你在這裡囂張。”沈兮說著就是譏誚一笑，像舒賈這樣財大氣粗的人，她見得多了，陸清逸也是個有錢人，但都不曾像他這樣過。

  沈兮的臉色在清冷月光下顯得異常刻薄，她今日來，無非就是想探一下舒賈的口風，但是見舒賈這樣，想來如果不來硬的，他未必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