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放心，等過幾日我們離開，我會叫落寒監督好你的，若南還需要你的扶持，你若是走了，他怎麽辦？”沈兮白了老族長一眼。

  “你們要走了？”老族長聽到這幾個字就有些許激動了，咳嗽了好久，沈兮趕緊給他順後背。

  “是，過幾日就走，今日我來就是和你告別的，怕到時候沒有時間來告訴你。”沈兮想到自己要離開之後也是有點舍不得的，她這一離開，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再踏入楚寒，而她留下來這幾日就是為了將書店安排好罷了。

  “怎麽，舍不得我們？”沈兮見老族長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沒什麽舍不得的，你們走的那日就別來叨擾我了，我要好好休息。”老族長低聲說道。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沈兮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那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只不過無人知道罷了。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兒女，領養的楚離還慘遭滅門，先他而去，而楚亦寒更加，他對他向來不像是尊重他這個師傅一般，總喚他族長，很是疏離，到頭來還做了一堆糊塗事，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沈兮雖然說話毒了些，但是她經常來看他，也好叫他覺得心裡溫暖。

  從老族長府中出來，傅川給沈兮撐傘，撐著傘，他們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往前走，那雨水都濺到了褲腳上。

  許久，沈兮才微微看向傅川，“你後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嗎？”

  從繼承大典結束後，傅川就有一點不對勁，平時很愛吃雞腿的他，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雞腿，所以沈兮斷定他有心事。

  “這有什麽好後悔的，你也知道我不適合做什麽族長，我只是在想，那拚命救了我的爹，到底長什麽樣而已。”傅川看向沈兮，輕聲回答道。

  於傅川而言，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賣給人販子了，許是因為生得白淨，所以還轉手過很多次，再到後來他因為脾氣倔，所以他高價賣不出去，低價又實在虧本，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經常遭受毒打，吃不飽穿的，好不容易才遇見陸清逸，將他從水深火熱之中救了出來。

  他也是那個時候，就立下了一個英雄夢，所以他才會不分晝夜，不分陰晴的練武功，為的就是能夠不只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陸清逸和沈兮。

  末了他又有些愧疚道，“其實我還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若南，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離開家鄉來到這裡，做什麽所謂的族長，害苦了他這一生。”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使命，而這對於若南來說，未必不是一種最好的選擇，所以你也放寬心，最起碼他這裡還能吃好穿好，還有落寒協助他，這樣一想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你不願意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也不願意。”

  說著沈兮把手握著傅川的臂膀，被傅川給下意識躲開了，“你這樣親昵，待會兒陸小哥看見了，會殺了我的。”

  沈兮也白了傅川一眼，不滿道:“沒出息，陸清逸有那麽可惡嗎？再說了我只是把你當做弟弟看待而已。”

  “陸小哥向來不喜歡別的男人碰你，我也不行。”傅川說著，就又不自主的離沈兮遠了一些，避她就就好像是避瘟疫一般。 
  這幾日大雨一直在下，沈兮在安排自己的書店之余，陸清逸也配合落寒將楚亦寒的殘余勢力都給剿滅了，這也算是給了若南一個好的開端，讓他不至於如此辛苦。

  可是他們又都知道，開端無好壞，日後他行走的每一步都得異常小心，周國和吳國都對楚寒虎視眈眈，如今這換了若南上任新族長，加上他又是沈兮帶來的人，所以他們會暗中以為楚寒已經歸順楚國，他們也必定會做出刁難若南的事情。

  尤其是那周博宏。

  回楚國那日，若南和落寒來送，沈兮囑咐了他許多，讓他遇見任何困難都寫信告訴她。

  “這你放心，有我在，必定不會叫他吃苦的。”落寒在一旁回答道。

  “我是擔心吳國的亦莊和周國的周博宏，以後會找你們麻煩，你還需要萬事小心才是。”沈兮微微皺眉和落寒說道。

  她雖然知道落寒是個不一般的人，但到底那周博宏也不是簡單的，怕他生出什麽事來，那她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這個我也知道，我不是傻子。”落寒也瞥了沈兮一眼，覺得沈兮對他也太不信任了。

  “還有我那書店，你幫我好好看著，每個月都要按時結算收入，然後交給若南，你如果敢私吞，我死都沒有會放過你的。”沈兮又是咬牙切齒道。

  落寒看向陸清逸，“你以後有苦受了。”

  陸清逸卻只是笑，不言語，他反倒是覺得沈兮這般，很是可愛，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最後的最後，沈兮原本是想伸手摸若南的頭的，奈何她掂起腳尖都摸不到，最後隻好佯裝拍了拍他的衣裳，“你自己萬事保重。”

  隨即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而到她驅車離開，也沒見老族長前來相送。只有若南和落寒他們二人一直站在哪豔陽下，遠遠注視著沈兮和陸清逸離開的方向。過了許久，才有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族長到若南身邊。

  “舍不得嗎？”老族長臉色蒼白，他全身上下除了臉頰，其余全部身子都被棉衣裹著，然後他又像是自問自答一般，“我也舍不得。”

  是啊，他確實也舍不得。

  “再舍不得也不能將他們留下，我更不能離開。”若南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個小大人一般。

  他的命就是沈兮救下的，所以為了她，他縱然付出再多也是甘願。

  上了馬車之後，沈兮就有點蔫巴，陸清逸微微看著她，隨即輕聲道:“怎麽，你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不知道京城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沈兮想到這裡就微微歎息，她們在楚寒的這一仗打勝了，這一仗也極其關鍵，只是不知道京城常汶攪亂成什麽樣了。

  沈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一把利箭從馬車外面飛了進來，好在陸清逸反應極快，一把用手抓住了，否則這箭就會直接插進沈兮的胸膛。

  看著陸清逸還握在手上的箭，沈兮心跳個不停，她差點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