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位宮女交代她是來取東西的，可是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了廚娘的屍體。

  宮女臉色慘白，跌倒在地上，想來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景，所以看見陸清逸他們的時候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

  陸清逸微微皺眉頭，蹲下來用手碰了碰那血，“血還是溫的，剛被殺不久。”

  他面無表情，這種事情對於他和柳從文而言，都已經習慣了。

  “明天就是冬宴，今日在皇宮發生命案，這對楚國的聲譽影響是很大的。”常懿看著廚娘的屍體，聲音清冷。

  “怕就怕是針對你來的。”陸清逸雙眸銳利，他在查看廚娘的傷口，是被利劍所殺，一擊致命，所以她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

  常懿掌管皇宮安危，又在這個緊急關頭出了這種事情，皇上必定會勃然大怒。

  這個廚娘在禦廚房幹了十幾年了，也未曾和人有過爭執，現在卻突然慘死在皇宮，對她的家人來說也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常懿將屍體清理好放在冷庫裡之後就去找了皇上，皇上也因為這一聲救命，遲遲沒有睡著。

  他就半坐在床上，身披著龍袍，一臉嚴肅地看著常懿，“說吧，又是什麽事情？”

  皇上聲音平淡，似乎是也猜到了什麽事情。

  “和您想的一樣，宮裡死人了。”常懿微微低著頭，沒有直視皇上那雙眼睛。

  “除了你們三個，還有誰知道？”皇上出乎意料般沒有發脾氣，隻平靜的詢問著。

  “還有一個宮女。”

  “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皇上說著，又停頓許久，他才又道，“將那位宮女殺了，和廚娘一起埋了，還有廚娘的案子也別差了，這宮裡每年要死多少人。”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平淡，就好像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螞蟻一般。

  常懿也是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父皇的殘忍。

  “父皇，難道她們就不是你的子民嗎？你身為一國之君，說殺就殺，案子說不查就不查，你又要如何向你的子民交代？”常懿抬起頭和皇上對視著，皇上的眼睛裡全是冷漠，沒有任何溫度。

  “朕可以信任你們三個對此事守口如瓶，可你如何叫朕去信任一個小小宮女？”皇上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他緊緊的握著床邊的木樁，心臟起伏也很大。

  皇上直視著常懿，“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是針對誰的嗎？當下什麽是最重要的，希望你能夠知道。”

  常懿依舊不依不饒，咄咄逼人，“父皇，曾經在兒臣眼裡你一直都是受百姓愛戴的君王，可如今你這樣做，若是叫天下百姓知道，會不會寒了他們的心。”

  皇上氣得滿臉通紅，但他還是強忍著心中怒氣，“等你坐上朕的位子的時候才有資格來說朕。”

  常懿看著皇上，想要再說什麽，被陸清逸給製止了。

  因這件事情直接影響到楚國聲譽，加上這次又有楚寒的大使，所以皇上才做出了這個決定，對任何人來說，這個決定都是冷酷無情的，但自古以來，能夠坐上皇位的，又有幾個人的手中沒有沾染血腥，哪一次的皇朝更替，不是屍山血海築成的。

  廚娘的死對外宣稱是惡疾突發而亡，至於那個宮女，說是她犯了嚴重的宮規才處以死刑的，皇上給她們的家人都給了良田和銀兩做為補償，可到底都是人命，是多少銀兩都補償不回來的。

  第二日的宮宴，盛大而又濃重，這是沈兮第一次見到如此盛大的宴會，比上次皇后生辰還要濃重一些。

  皇上和皇后坐在前方，舉杯同飲，歡迎來使們，皇上的臉上滿懷笑意，早就已經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

  常懿和陸清逸的臉上卻是一臉沉重，沈兮用手碰了陸清逸，“你們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怎麽看你們好像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只不過忽然發現我們追隨多年的皇上，有些許叫人陌生罷了。”陸清逸依舊面無表情，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仍然讓他覺得後背發涼。

  縱然他知道帝王有諸多無奈，可他無法理解的是，用人命去隱瞞真相這麽殘忍的事情，他眼中那個慈愛的皇上會做得出來。

  “自古帝王多薄情，你們想通這點就行了。”沈兮倒是不覺得奇怪，既已成帝王，必然是有常人沒有狠辣和手段的。

  皇上和眾人寒暄了幾句，可光吃飯，沒有歌舞是很乏味的事情，就有人自薦說要來做一首現代詩。

  說到現代詩，還是因為沈兮興起的，所以那位官員便看向了沈兮，“沈姑娘，在你面前獻醜了。”

  說罷他便以今日的宴會做了一首詩，大概意思就是現在家興國旺，上有賢良帝王，下有百姓安居樂業，這詩一出來，皇上一聽就懂了，高興得帶頭鼓掌。

  任何一個帝王都喜歡聽這種誇讚的話，尤其是來自於自己的子民。

  “沈兮，這現代詩朕可聽說了，是你出了詩集，所以這滿京城才開始傳的，怎麽，你不打算做一首嗎？”皇上笑著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沈兮身上。

  沈兮突然被點名，趕緊站起來，衝皇上微微一笑。

  “皇上，民女不過是將自己的喜好寫出來罷了，若不是有皇上大力支持，可能無人能知道民女，既然民女得到了皇上恩惠，自然也會想辦法效國家的。民女雖是女子，但能為皇上盡一份綿薄之力，已經是很幸運了，只是在諸位大臣和學士面前獻醜，怕是會打擾了大家的雅興。”

  在這冬宴上，沈兮並不想自己風頭太盛，她是個照黑體質，這萬一又無意中得罪了誰，她承擔不起。

  畢竟一個亦落和賀蘭之就已經很難搞定了。

  “沈姑娘，這既然皇上都說了，你就現場做一首詩又如何？剛好讓大家見識一下你的文采。”賀蘭之突然站起來附和道。

  “那沈兮就獻醜了。”沈兮說著就做了一首，在這種場合上，作詩必定要和愛國有關的，所以她的詩大概意思就是上行下效，因君王仁慈，所以百姓才寬厚仁善。

  這詩一出來，眾人皆帶頭鼓掌，沈兮也只是微微一笑就坐下了。

  “皇上，我聽說沈姑娘才藝雙絕，不如讓她為我們跳一支舞如何？”這個時候，亦落突然站了起來，說罷她便直勾勾地看向沈兮。